蔣天櫟知道,厲司丞若是執意見他,便是猜到了什麼。
他不會直白的告訴他關於委託人的任何事情,但是,並不妨礙聰明如厲司丞自己猜到什麼。
動作優雅的拿起面前的咖啡,淺淺的喝了一口。
“袁靜找你,是爲了厲氏的事情?”
蔣天櫟點頭。
“合同?”
蔣天櫟搖頭。
厲司丞猶豫了片刻,“遺囑?”
“厲先生只是二次腦中風,不會死!”
不是合同,不是遺囑,那麼,袁靜突然爲什麼要見蔣天櫟?
蔣天櫟擡腕看了眼時間,“我一會兒還有個挺重要的會議,就先走了!”
“跟轉讓股權有關嗎?”
蔣天櫟的動作僵住。
也不知道厲司丞的腦子是什麼做的,竟然能猜到這些。
彼此對視了很長時間,厲司丞道:“你可以走了!”
蔣天櫟點點頭,擡步離開。
咖啡廳裏,厲司丞將一杯咖啡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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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靜之前將部分的股份轉讓給了秦鳶,這一次會將股份轉讓給誰?
在他的印象之中,袁靜跟厲博之間如果不是有他,真的就是千百年的仇人。
他在咖啡廳裏又坐了一會兒,去了醫院。
“少爺?”張媽看到他來了,吃了一驚。
“袁靜呢?”
“夫人去了醫師辦公室。”
厲司丞頷首,走上前去,看了一眼雙眸緊閉,臉色灰白的厲博。
想想以前的厲博,意氣風發。
如今的厲博,真的讓他很心疼。
“少爺,老爺不會有事的!”張媽總擔心厲司丞會發現些什麼,有意打破這份沉默。
厲司丞眼眶泛紅,微擡下巴,走出去。
張媽看着他向着電梯口走去,鬆了口氣。
厲司丞進了電梯後,又走出來,直接折去了醫師辦公室。
他站在門口,聽到了袁靜跟大夫的對話。
“他這種情況,確定不會甦醒?”
聽到袁靜這話,厲司丞臉色頓時就變了。
怎麼都有種袁靜恨不能厲博自此後就醒不過來的感覺。
“厲夫人,厲先生這種突發性的腦出血,而且,位置還如此危險,在不動手術的情況下,想要甦醒真的很難。”
“嗯。”
依舊還是淡淡的語氣,完全不擔心。
厲司丞的心口用力拉扯了一下,猛然想起昨晚,袁靜所表現出來的擔心,他不由心生懷疑。
也許,袁靜是想要將厲博手裏的厲氏股份全部都轉到自己的手裏。
她向來如此,如同一個垂簾聽政的太后。
聽到袁靜站起來的聲音,厲司丞轉身離開。
秦鳶一直沒有什麼心思工作,時不時的擡頭看看外面。
白濤說:“總裁夫人,厲總不會丟的,也不會發生什麼意外!”
“我沒有在擔心他。”她頰邊緋紅一片,逼着自己靜下心來。
直到下班,厲司丞依舊沒有回來。
她忍不住,給厲司丞打了一通電話。
厲司丞讓她不要擔心,他只是去見見周文凱跟傅鑫。
秦鳶倒也沒有追問什麼,只想回去給他做一頓飯,然後,不管多晚,都等着他回來。
又一次碰到了韓墨時,秦鳶只是客氣的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聽說阿丞出去見客戶了。”
“嗯。”秦鳶淡淡的回答。
韓墨再也沒有多問,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側臉。
秦鳶掌心裏都是汗水,總覺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好像男人在看感興趣的女人的目光,讓她全身都非常的不自在。
她盯着不停下降的數字,捏緊手指尖。
韓墨的目光,過分火熱的順着她的鼻子,移到脣上,最後,落在她纖細瑩白的天鵝頸上,呼吸略有些變了。
“姐夫,我先走了!”
“這個時間不太好打車,我送你吧!”
“不用了!”
“不是要去醫院嗎?”
韓墨扭頭,笑容溫和,彷彿剛剛電梯裏的那個目光火熱的男人只是秦鳶的錯覺。
“我……”
她自然不好說她一點都不想去醫院。
每每看到厲博渾身上下插着各種管子以及儀器,她就覺得自己充滿了罪惡感。
明明她可以阻止的!
“秦鳶?”韓墨又喚了她一聲。
“我……”她勉強扯了扯嘴角,“那就麻煩姐夫了。”
“不麻煩的。”
秦鳶自覺的去了後邊,韓墨笑。
“姐夫,笑什麼?”她對上後視鏡裏男人那雙盈滿笑意的眼睛,心撲通撲通的跳着,慌的很。
“真把我當成專車司機了!不過,也沒什麼!”他自顧自的扯過安全帶,繫好。
“姐夫你別在意啊!我只是覺得副駕位置是屬於姐的。”
他勾脣,“嗯。”
去往醫院的一路,車內的氣氛異常的壓抑,秦鳶總能感受到韓墨的目光,那麼的深邃且有充滿興味。
她只能儘量忽視,看着車窗外的風景。
“秦鳶。”
“嗯?”
“阿丞之前對你那樣,你恨過他嗎?”
她心中升起戒備,沉吟片刻,回答:“如果說不恨,會不會覺得我很虛僞?”
“不會!”
她顰眉,是沒有想到韓墨竟然會這樣說。
“你很愛阿丞!”
她抿脣,沉默。
“阿丞很幸運,能夠找到你這樣的妻子!”
“姐也很幸運,同樣的,姐夫你也很幸運!雖然姐她有時候脾氣惡劣一些,不過,我也能看出來,姐很愛你!”
韓墨仿若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繼而,嘴角的笑容盡數斂去。
那一刻,秦鳶清楚的看到了韓墨眸中的怨恨以及,不屑!
“姐夫,要不要買點什麼?”
“你覺得爸都那樣了,買什麼比較合適?”
秦鳶又一度沉默。
她有種感覺,韓墨絕對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韓墨再沒有開口,而秦鳶也一直安靜的看着窗外。
車停下,韓墨突然開口:“秦鳶,昧良心的事情做多了,會做噩夢的!”
秦鳶瞬間就有種墜入了寒潭深淵的感覺,一張臉上,血色頃刻間退了個乾淨。
她嘴脣顫抖着,好半天,方纔找回自己的聲音:“姐夫,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韓墨邪惡的笑了,“你很清楚!”
對上他那雙泛着寒意的眼睛,秦鳶呼吸越來越紊亂。
他開了車門下了車,而後,打開了後車門,“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