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郁。
坐在酒店的房間裏,秦牧然看着面前大屏幕上的畫面,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他找了黎月兩個多小時了。
找遍了酒店的每一個角落。
最後,他在道路監控中看到了她的身影。
畫面中的女人喝得爛醉,踉踉蹌蹌地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而她走向的那個方向……是厲景川的藍灣別墅。
秦牧然捏着高腳杯的指節開始泛白。
黎月只知道他今天來參加了厲老太太的生日宴,卻並不知道,他是特地爲了她來的。
他和厲景川是死對頭。
榕城其實並沒有秦家的產業。
他是特地推了幾個會議趕過來找她的。
這一夜,他已經接到了國外的許多電話,催他回去。
可他心心念念放在心尖上的那個女人,不但在他面前爲了另一個男人喝酒,甚至喝完酒,還醉醺醺地……去了那個男人的家裏。
放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他冷漠地接起來。
“boss,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要給您把時間推遲嗎?”
“不必了。”
男人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出發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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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黎月是被電話吵醒的。
電話鈴聲吵得她心煩。
迷迷糊糊地,女人撈過牀頭櫃上的手機,連看都沒看,就接了起來,“喂……”
女人慵懶的聲音讓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半晌,那頭的男人低聲咳了咳,“你是黎月?”
女人擰了擰眉,一邊揉着因爲宿醉而疼痛的太陽穴,一邊軟糯地開口,“當然是我……你是誰?”
“我是厲歸墨。”
“我在樓下,讓厲景川下樓。”
黎月頓了頓。
厲歸墨?
樓下?
厲景川?
她有些無奈地睜開眼睛,“厲先生,我沒……”
話還沒說完,她就頓住了。
這裏,居然是厲景川的臥室!!!
她呆滯地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電話。
不是她的……
“黎小姐,我理解你們年輕人的生活,但我已經等了快一個小時了。”
“讓厲景川快點下樓!”
說完這句話,厲歸墨直接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黎月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僵硬地轉過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大牀。
剛好對上厲景川那雙深不見底的眸。
四目相對。
“我……”
黎月張了張嘴,最終只能發出一個簡單的音節出來。
她昨晚不是在和秦牧然一起喝酒嗎?
怎麼會在厲景川的牀上醒來?
她看了一眼地上她和他凌亂破碎的衣服,還有她身上的吻痕,昨晚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黎月覺得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
“昨晚你喝多了。”
厲景川坐起來,動作優雅地扯過一旁的睡袍披上,“我也喝多了。”
對於眼前的景象,他雖然也有些意外,但他到底還是冷靜得多。
“我父親在樓下?”
男人披着睡袍下牀,“我去洗漱。”
“你也收拾收拾起牀吧。”
“想喫什麼讓傭人給你準備。”
他的態度自然地好像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發生關係了。
看着他寬闊的脊背,黎月咬脣,“厲景川。”
男人的身子停住了。
“還想說什麼?”
他頭也不回地開口,聲音低沉又冷漠,“你我都是成年人了。”
“難道……”
他冷漠地勾脣,“還想讓我負責?”
“喝醉了酒過來找我,是秦牧然給你的新任務嗎?”
說完,還不待她反應,厲景川就直接開了門,進了浴室。
坐在牀上,黎月看着緊閉着的浴室門,聽着浴室裏面嘩啦啦的水聲,心臟狠狠地沉了下去。
他這冷淡的態度,讓她想起了曾經她和他在一起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以前,他對她也總是這樣。
不聽她把話說完,不把她的感受和意見放在心裏。
一開始的時候,她覺得他只是不適應兩個人生活,只是習慣了以他自己爲中心。
到後來,她才清楚,並不是他以他自己爲中心,而是他沒有把她放在心中。
女人閉上眼睛,心臟像是被切割一般地,密密麻麻地疼。
她深呼了一口氣,忍着身上的不適,下牀穿好自己的衣服。
收拾妥當後,她拿出手機。
手機裏有兩條未讀消息。
一條是來自於秦牧然的:“我走了,早上的飛機,有事隨時聯繫。”
另一條,是來自於雲默的,只有簡單的兩個字:“早安。”
黎月心裏一酸。
雲默不是一個喜歡聊天的孩子。
平時就算和弟弟妹妹在一起,他的話的都是很少很少的。
他沉默到讓她曾經一直覺得他有自閉症。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不愛說話的孩子,居然在一大早,算着時差,給她發了一句早安。
雲默應該是擔心她吧……
他懂事得讓人心疼。
她捏着手機閉上了眼睛。
爲了雲默……她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她胸中醞釀開來……
……
厲景川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黎月已經穿戴整齊地坐在牀沿上等他了。
見他出來,她微笑着站起身來,“厲先生。”
他淡淡地挑眉,“沒走?”
他以爲他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她會懂事地自己離開。
可她不但沒走,反倒換了副面孔,在浴室門口等他?
“不走了。”
黎月微笑着看着厲景川的臉,“厲先生,我剛剛想了一下,做了個決定。”
男人擰眉,一邊挽着襯衫的袖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什麼決定?”
“我想讓厲先生負責。”
男人挽着衣袖的動作瞬間停了下來。
他擰眉,冷漠地掃了一眼黎月的臉,“真讓我負責?”
“不然呢?”
女人勾脣笑笑,“昨晚我喝醉了來找厲先生,厲先生也沒有拒絕,不是麼?”
“而且……”
她嬌媚地笑着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那雙攝人心魄的眸子半眯着看他,“昨晚厲先生讓我很舒服。”
“我想,厲先生的感覺也不會差吧?”
“既然我們彼此需要,爲什麼不保持一段長期的關係呢?”
她伸出手臂去環住他的脖頸,大着膽子在他的下頜上輕輕地吻了一口,“厲先生覺得我的這個提議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