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可她現在適合移動?”
“我心裏有數,你只要控制住鄒城就好。”
“行!”
周文凱覺得厲司丞現在滿心滿眼都是秦鳶,或許很快,他就要當小叔叔了。
切斷通話,厲司丞出去了一趟,做了些安排後,又回到了病房。
秦鳶小臉慘白如紙,即便睡着,眉心依舊擰作一團。
厲司丞握着她的手,幫她將額前的碎髮擄到一旁。
他無法想象她承受了怎樣的恐懼,當時有多麼的無助。
只要想起,便覺得心口悶得如同針扎一般。
秦鳶咬脣,完全是下意識的將手移到小腹上,身子也弓了起來。
厲司丞修眉蹙了蹙,搓了搓雙手,伸進被子裏,掀開她的病號服,將手掌心貼在她的小腹上。
正承受腹痛的秦鳶突然就覺得小腹之上溫暖一片,她皺成了結的眉心也緩緩的舒展開。
厲司丞嘴角上揚。
敲門聲後,護士進來查房。
“厲總,您對厲太太可真好!”
現在還真的沒有幾個男人會這樣體貼的幫老婆焐肚子了。
“幫我弄個熱水袋!”
護士幫秦鳶量了一下體溫,“已經退燒了!我估計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我再幫厲太太準備一杯紅糖水吧!”
“謝謝。”
秦鳶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懵。
尤其是,對上男人那雙深邃的眼睛時,趕忙又閉上了雙眼。
厲司丞怔住。
“就這麼不願意看到我?”
削薄的脣緩緩輕啓,每個字都好像是從脣齒間磨出來的。
聲音如此真實!
秦鳶穩了穩呼吸,緩緩的睜開眼睛。
他那張臉陰沉至極,眉宇間更是籠罩着一層陰雲。
她抿了下乾裂的脣,一點點的擡手,不斷的靠近他的臉。
她剛剛閉上眼睛時,厲司丞感覺肺都要被她氣的裂開了,此刻意識到她或許是因爲難以置信,纔會想要閉上眼睛,之後再確認一番,心頭的鬱氣頃刻間散去。
甚至,他還握着她的手,貼上了他的臉。
“不是做夢!”他嘴角上揚,聲音溫柔。
秦鳶聲音沙啞:“是誰?”
“先別想那麼多,我會給你個交代。”
她瞳孔放大,“所以,是因爲你,報復在我的頭上?”
“怕了?”
她想說不怕,可深陷黑暗,那種無助將她包圍的時候,她是真的怕。
“你若說不怕,我才擔心!”
秦鳶不語。
“讓護士幫你準備了紅糖薑茶,你想不想喝?”
此刻溫柔的他,眼睛裏都是她的他,讓秦鳶覺得異常不真實。
“先把紅糖薑茶喝了,一會兒再讓你慢慢看!”
她頰邊溫度迅速攀升。
厲司丞笑了。
笑聲異常悅耳。
他幫她將病牀搖高,扶着她喝了紅糖薑茶。
“肚子還疼嗎?”
“一點點。”
“要不要喫東西?”
“暫時先不喫。”她咬着脣,明顯在隱忍着什麼。
厲司丞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額頭。
並不燙!
“是不是還有哪裏難受?”
“我……”她欲言又止。
“秦鳶!”下巴被他捏住。
四目相對,她眸光閃爍。
厲司丞就要去解她的病號服,她心跳如同擂鼓,急忙按住他的手。
“到底怎麼了?”
聲音,帶着怒。
秦鳶撇嘴。
這人怎麼說生氣就生氣?
她又不是他的撒氣桶。
厲司丞就要按警鈴,秦鳶語速極快的說道:“我就是想要去衛生間。”
如果不是點滴還沒有打完,她也不至於這麼糾結。
男人將點滴架塞到她的手裏,繼而將她打橫抱起,大步向着衛生間走去。
她此刻完全是懵的,眼睛幾乎黏在他英俊的臉上。
“你的手……”
“差不多恢復了,沒那麼嬌氣,別擔心!”
“需要幫忙嗎?”他將她放到馬桶上,問。
秦鳶左右看了看,“衛……衛生棉!”
“等着!”
厲司丞去了外面,幫她要了衛生棉,遞給她時,關切的問了句:“真不用幫忙?”
她小臉更加的紅,聲若蚊蚋:“不用。”
“好了叫我!”
他說完,擡步去了外面。
秦鳶坐在馬桶上,反覆深呼吸,方纔壓下心中的這股緊張的情緒。
久也沒有聽到秦鳶喊他,而且,裏邊也沒有什麼聲音,厲司丞擔心她扯到吊針,萬一充血也會很麻煩。
“秦鳶?”
“我馬上就好!”
他鬆了口氣。
未及秦鳶開門,他便推門進去。
四目相對,尷尬爆棚。
厲司丞走上前去,如剛剛那樣將她打橫抱起。
“我還沒有洗手。”
“還吊着水。”
秦鳶知道他有潔癖,一雙手都有些無處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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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司丞將她放到牀上後,又去拿了溼紙巾。
她就要接過,他卻是抓着她的手,幫她細緻的擦着。
從手掌心到手指尖,手指縫……
他垂眸,長睫隨着呼吸一顫一顫。
秦鳶又聽到了節奏紊亂的心跳聲,小臉燒燙的厲害。
厲司丞擡眸時,就看到了她那張紅豔欲滴的小臉,嘴角上揚。
“只是擦個手,你就羞成這樣?”
“我只是有些熱。”
“空調溫度在26度。”
她抿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厲總,您幫厲太太約的腦部ct檢查已經安排好了,現在可以過去了。”
“好。”
秦鳶雖然頭比較疼,不過,覺得應該也不至於腦震盪,安排腦部ct純屬多餘。
“還是檢查一下,我也能放心。”
秦鳶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他剛剛說,他也能放心,而不是也能放心。
雖然多了一個“我”字,可意義完全不一樣。
他的心裏,其實還是在意她的!
“怎麼?”他突然看到她紅了眼睛,眉心蹙起,“害怕?”
“不是!”
聲音哽咽。
心口處,暖暖的。
秦鳶的腦部ct檢查,完全正常。
厲司丞喂她喝了粥。
因爲上次醫院發生的不快,他並沒有選擇星輝的粥。
“我自己來就好。”
“你現在還病着!”
秦鳶張口含住那口粥,竟是在這一刻生出貪念。
她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這樣下去,永遠都不要再生出誤會,再爭吵。
“厲司丞!”
“嗯?”
“我們以後,不要爭吵了好嗎?”
“好!”
“你都不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嗎?”
“我說了,脣印的事情我可以解釋,我也會忠於婚姻!只是……”
她的心漏跳一拍,“只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