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淡漠地將那張支票拿起來看了看,“一百萬,真是好多錢呢。”
“那當然。”
厲老太太冷哼一聲,“見好就收吧,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也對。”
黎月動作利落地將支票收進包裏,“只不過。”
“您脖子上戴着的這串假項鍊,怕是值不了一百萬吧?”
她說出的“假項鍊”這三個字,讓厲老太太怔了怔,然後冷笑了起來,“小狐狸精,心思還不少。”
“因爲聽到我說,這項鍊是我孫媳婦送的,所以故意說這項鍊是假的?”
她翻了個白眼,眼底全都是輕蔑,“你個伺候別人的低賤傭人,還能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我未來孫媳婦可是體面人,根本不可能買假貨,是你自己不識貨!”
說完,老太太惡狠狠地白了黎月一眼,“既然錢已經收下了,我就當你答應了,三天之內找個理由從藍灣別墅滾出去!”
“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將這句話丟下,老太太直接站起身來,在傭人的攙扶下,瀟灑地離開。
黎月坐在椅子上,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老太太,記得把單買了。”
“這裏太貴了,我這種傭人可負擔不起。”
厲老太太走到門口的身子微微一頓,“丟人現眼。”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開。
老人家走後,黎月自己坐在包廂裏面,又給自己點了一杯茉莉花茶。
這杯茶喝完,已經是半個小時後了。
她回到藍灣別墅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一打開別墅的房門,她就看到厲景川和念念一起坐在沙發上。
男人正在低頭看着文件,念念則是坐在地毯上玩着她的小拼圖
見她進門,念念連忙放下拼圖衝上來,“小阿姨,你去哪了?念念擔心死了!”
黎月蹲下身,微笑着撫摸着女兒的腦袋,“小阿姨沒事,賺錢去了。”
“賺錢?”
念念疑惑地瞪大了眼睛,“你現在除了賺爹地的錢,還會賺誰的錢啊?”
“還有你爹地身邊人的錢啊。”
她笑眯眯地安撫了念念幾句,“上樓去玩?小阿姨有話要和你爹地說。”
念念扁了扁脣不同意,“我覺得你們應該上樓談。”
她好不容易在客廳的地毯上把拼圖拼了一大半了,現在上樓,拼圖萬一弄散開了怎麼辦?
黎月無奈地看了小丫頭一眼,“還是你上樓吧。”
有些話,她不希望念念聽到,但她希望別墅裏的其他傭人清楚。
所以讓念念上樓,她和厲景川留在客廳裏,是最好的選擇。
可念念並不知道黎月內心的想法,依然固執地堅持要保護她的拼圖:“我不!”
“你們上樓!”
“去我書房。”
就在黎月還想繼續和念念爭執的時候,念念身後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
厲景川將文件合上,動作優雅地站起身來,轉身朝着樓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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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無奈地嘆了口氣。
雖然厲景川是個渣男,但不可否認,他對他前世的小情人,還是很寵的。
想到這裏,她無奈地低頭看了一眼念念。
小丫頭得意地朝着她笑了,伸出稚嫩的小手推着她,“走吧,跟爹地去書房哦!”
無奈,黎月只好跟在男人身後進了書房。
書房的門被關上。
冷漠高傲的男人優雅地靠在老闆椅上,目光冰冷地掃過她的臉,“說吧。”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從包裏拿出那張支票放到了桌子上。
“厲先生您給我的工資似乎太少了點,我要求漲工資。”
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將那張支票拎起來。
“漲工資?”
“對。”
黎月擡眸看着他,目光認真,“畢竟在厲家人眼裏,我可是價值一百萬的。”
“要求漲工資,不過分吧?”
“的確是不過分。”
厲景川將支票放下,身子後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看着黎月,“你拿了這張支票,就是爲了要讓我給你漲工資?”
他們兩個,明明是他坐着,她站着,可他身上強大的氣場,卻讓黎月有了一種她正在被他俯視的錯覺。
女人點頭,“當然了。”
她臉上平靜無波,“我的理想很小,只要厲先生給我加薪就好了。”
“這一百萬對於我這樣的傭人來說實在是太多了,我受之有愧。”
厲景川站起身,優雅地踱步到她面前,“只是這樣?”
“當然。”
男人伸出手,用兩根手指鉗住她的下頜,逼迫她看着他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眸,“不收下這些錢,不是因爲受之有愧,而是不捨得離開我吧?”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着惑人的磁性。
即使早就對厲景川死心了,但他這樣的聲音,還是撩得黎月心裏發麻。
她別過臉去不看他,“厲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目的不是你麼?”
男人輕笑一聲,直接將黎月抵在牆壁上。
他的身體灼着她,“目的不是我,但不代表不會對我有想法。”
黎月的心臟,在厲景川接觸到她的那一瞬,已經亂了節奏。
一定是她太久沒有接觸過男人了,纔會對他的觸碰有這麼大的反應。
“你的臉很紅。”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纖腰,魅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就是捨不得我。”
黎月閉上眼睛掙扎,卻怎麼都掙脫不開。
似乎他是吃了昨天被她甩了一巴掌的教訓,今天將她扣得死死的,她連掙扎的空間都沒有。
她咬脣,儘量讓自己狂跳的心臟平復下來,“厲先生真的誤會了。”
“厲先生您應該知道,我到你身邊是有我自己的目的,並不是爲了錢。”
“你不是調查過我麼?我在國外的時候,做珠寶設計師,年薪是千萬起步的。”
“這一百萬,我還真的看不上。”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微微地一頓。
半晌,他沉下臉來,放開她,“黎月,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該知道的時候,您自然會知道。”
劫後餘生的黎月直接大步地衝到門口的位置,微笑着看他,“我答應過您,不會傷害念念,也不會詆譭您的前妻,您不應該再問我更多了。”
說完,她飛快地轉身離開了。
書房的門被冠上。
厲景川站在原地,失神地看着她離開的方向,手掌上似乎還殘留着她腰上的溫度。
他……似乎又不由自主地對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男人轉身,坐回到椅子上,點開電腦裏面存着的文件夾,眸色複雜地一張一張地翻看着顧黎月的照片。
不應該。
他不應該在顧黎月還活着的時候,對一個不相干的女人……
半晌,他拿起手機來,“白洛,把明天要處理的文件搬到書房來,我要加班。”
半個小時後,白洛將文件搬了過來,“先生,您這是……”
厲景川沒理他,兀自地開始翻看了文件。
他白色襯衫的袖子上,有一個淺淺淡淡的口紅蹭到的印子。
白洛認出來,這是黎月今天的脣色。
所以……
他想起來,之前先生折磨自己通宵加班,也是因爲那天晚上非禮了黎月。
今天也是。
所以,他是在用加班這種事情來懲罰他自己麼?
想到這些,白洛沉沉地嘆了口氣,“先生,要不……我還是給念念小姐重新找個女傭吧?”
“讓黎月離您遠點,可能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