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麼?”
樓上的小臥室裏,黎月半蹲在念念面前,小心翼翼地用棉籤給小丫頭上藥。
“好疼啊!”
念念眼淚汪汪地看着黎月,“媽咪,好疼。”
“噓。”
黎月皺眉,擡手用食指堵住小傢伙的嘴巴,“別亂說話。”
“我是你的傭人,叫我小阿姨。”
“哦。”
念念抹了一把眼淚,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裏寫滿了委屈,“小阿姨,念念從生下來,這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
她的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
黎月心疼地鼻子發酸。
都怪她。
她不該爲了讓厲景川減少對她的懷疑,而把念念自己扔在這裏的。
深呼了一口氣,她握住念念的手,眼裏全是自責。
“不怪你啦,都是那個壞女人。”
念念抿了抿脣,“我討厭死她了。”
“以後不許這麼說話。”
女人抿了抿脣,低聲開口,“她是你爹地喜歡的人,你和她起了衝突,只會讓你爹地很爲難,所以以後離她遠一點,記住了麼?”
顧曉柔是成年人,厲景川這些年也沒少寵着她。
而念念只是一個剛剛回到厲景川身邊的小女兒而已。
惹不起,那就躲。
“嗯,我記住了,以後我見到她,繞着走!”
“乖。”
深呼了一口氣,黎月繼續給念念上藥。
門外的走廊裏,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隔着虛掩着的房門,聽着她們的對話,眸色漸漸地幽深了起來。
回到書房,男人淡淡地開口吩咐,“白洛,繼續給小公主尋找合適的女傭。”
白洛一怔,“先生,那個黎月……”
厲景川擡眸,冷漠地掃了他一眼,“帶着目的來的女人,我不會留得太久。”
“是!”
……
上完藥之後,念念躺在牀上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黎月將她安頓好之後,回到白洛給她安排的傭人房裏。
傭人房乾淨整潔,雖然地方不大,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她脫下衣服,背對着鏡子,查看自己背後的傷勢。
之前顧曉柔在她身上踹的那一腳,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也剛好踹到了她身上的舊傷。
看着鏡子裏面有了淤青的後背,黎月嘆了口氣,蹲下身在藥箱裏面找藥。
厲景川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女人只穿着內衣蹲在地上,背對着他的模樣。
她膚白勝雪,和腰窩處被顧曉柔踹出來的淤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男人皺了皺眉,“你在幹什麼?”
猛地傳來的男聲,讓黎月的身子猛地一滯。
她本能地站起來,轉身看他,“厲先生。”
女人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內衣,玲瓏有致的身材十分惹眼。
黎月這張臉本就被雕琢得極美,再加上她現在婀娜盡顯的模樣,讓厲景川不由地喉頭一緊。
“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誘惑我?”
他眯了眯眸,雙手環胸地靠在門口,滿眼的輕蔑。
黎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着有些不妥。
她連忙扯過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厲先生找我有什麼事麼?”
男人看着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還疼麼?”
循着男人的目光,黎月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之前她只顧着看腰上的傷,卻忘記了,自己也結結實實地捱了顧曉柔的一巴掌,現在臉上還有些腫。
她笑了,“不疼了。”
男人擡腿,大步地走進她的房間,在牀邊坐下。
“剛剛爲什麼錄音。”
他看着她,目光冰冷,“普通人不會想到要隨時隨地錄音。”
這男人的警覺性還是那麼高。
黎月微微地眯了眸,臉上卻還是擠出了一個謙卑的笑容來,“之前在我家的時候,白洛助理不是在和我討論之後的薪資待遇嘛。”
“我怕他以後會對一些口頭上的承諾不認賬,所以就偷偷錄了音。”
“沒想到後來厲先生您就接到了念念小姐出事的電話,我就跟着過來了,錄音就一直開着忘了關。”
“只是這樣?”
男人踱到她面前,墨眸盯着她,似乎能洞穿她所有的想法。
黎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她別過臉去,不敢和他對視,“當然只是這樣。”
“我不喜歡心機深的女人。”
厲景川擡手扣住她的下頜,強迫她和他對視,“把你的小心思都爛在心裏。”
“我能讓你在藍灣活得很好,也能讓你在榕城活不下去。”
說完,他冷冷地甩開她,大步地離開。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冷汗浸溼了她的脊背。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黎月這纔回過神來,將房門關上。
電話是左安安打過來的。
“雲嶼下課了,我送他回來了,你不在家?”
“安安。”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晚上我要在這邊陪着念念,你能幫我照看一下雲嶼,帶他出去喫東西麼?”
“好!”
掛斷了電話,左安安擡手揉了揉雲嶼的小腦袋,“走,乾媽帶你去喫好喫的!”
雲嶼扁了扁脣,躲開左安安的手,“媽咪晚上不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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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安安點頭,“應該是的。”
“今晚你跟着乾媽,去幹媽家裏住!”
雲嶼撇嘴,淡淡地嘆了口氣,“我真可憐。”
“小屁孩,跟我一起住怎麼能叫可憐呢!”
左安安翻了個白眼,拉着雲嶼就去了附近的商場。
簡單地買了點雲嶼的個人用品之後,左安安帶着他到商場頂樓的餐廳喫飯。
一進餐廳,雲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顧曉柔。
他抿脣,直接拉着左安安去顧曉柔身邊不遠處的位置坐了下來。
顧曉柔正咬牙切齒地在打電話,從雲嶼的位置,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
“我的確是沒想到,當年的那場車禍,她不但沒死,還生了個女兒。”
“現在她把女兒送回來,不過就是爲了跟我宣告主權,告訴我她還沒死,炫耀她有個女兒!”
“既然她自己不回來,捨得把她女兒送過來當馬前卒,我不弄死那個小孽種,怎麼對得起她?”
“那個小孽種,今天就打了她一巴掌,真是便宜她了!”
雲嶼握着菜單的手微微地一頓,那雙黝黑的大眼睛裏閃過一絲的冷意。
念念今天捱打了?
怪不得媽咪要陪着她,晚上都不回來了。
小傢伙抿了抿脣,默默地把手伸進衣兜裏。
念念這個仇,他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