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擎舟當然記得那一天。
而且，極爲清晰，仿如昨天。
“你是說，你那天回來，其實，是想告訴我你懷孕了？”
賀擎舟話問出口，就幾乎已經知道了答案。
而這個答案，讓他當下就想抽自己幾個耳光。
盛晚溪嗯了一聲，“就算離婚了，可我覺得，你還是有權知道你要當爹了，可到了你家，看見的卻是你與人歡慶的場面，我當時就覺得，你這樣的人，沒資格當我孩子的爹！”
盛晚溪神情有些黯然，即使這是幾年前的事了，每每提起，她仍想暴揍賀擎舟一頓來出出氣。
賀擎舟抱緊她，臉埋在她後頸上蹭了蹭。
說實話，現在的他，沒臉見她。
他和盛晚溪的婚姻，從認識到結婚都十分倉促。
就算結婚一年，雙方仍舊有許多不瞭解對方的地方。
而他比盛晚溪大了四五歲，作爲年長的一方，他本該在這段感情和婚姻出現問題時作出正確引導和導向的作用。
結果，他只顧着享受着熱戀期的種種快樂和寫意，卻忘了，感情和婚姻，都需要經營。
當熱戀期的快樂被透支，他和她的婚姻，很自然就觸了礁。
“寶貝，對不起，是我混蛋！”
盛晚溪現在想起仍恨得牙癢癢，擡起手肘撞了他一下。
“你確實混蛋！”
“你總恨我，認爲我決絕，說離婚就離婚。可提出離婚後，我給過你挽回的機會，我約你第二天到最初認識的西餐廳見面，可你人不來，連電話都沒打一個，我在那等你等到打烊，你知道嗎？”
賀擎舟身軀一震，他用力扳着盛晚溪，讓她轉過身來面對自己。
然後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盛晚溪，“你約過我出去談？”
盛晚溪點點頭，“是啊，我那天提了離婚摔門而去，出門沒多久就覺得自己衝動了。可我事後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我就給你發信息，而且，不是發了一條，是微信和電話信息，各發了一條。”
盛晚溪現在想起仍覺得自己傻得不行，“結果，你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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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西餐廳有小情侶求婚，更是映襯出盛晚溪的失敗和落寞。
賀擎舟皺起眉努力回想，“那晚我和朋友一起喝酒，但我沒見過你的來電，也沒收到過你的信息。”
盛晚溪扯脣笑了笑，也覺得現在還去追究五年前的舊事，有點傻。
“不重要了，也許，是上天要捉弄、要考驗我們吧。”
五年前，賀擎舟聽到盛晚溪提出離婚後，心情非常不好，當晚就和一大幫朋友去喝得爛醉如泥。
“那一晚，我應該是喝醉了……”
賀擎舟眼裏盡是懊惱和悔疚，“晚溪，抱歉……”
盛晚溪搖了搖頭，擡眼仔細凝視着他。
“賀擎舟，我雖然現在想起仍很生氣，但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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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這幾個月，從賀擎舟的反應和他對待自己的態度，足以證明，五年前的那些種種，都是誤會。
既然確認了他的對她的感情一直沒變，那她還死死揪着那段也許永遠找不到真相的舊事，純屬喫飽了撐着，沒事找事。
賀擎舟神色凝重，把她緊緊擁進懷裏。
手捧起她的臉，滿是歉意地，一下一下親着她的眉、她的脣，語氣滿是心疼和愧疚。
“對不起，以前的我，沒能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和信任感，以後，保證不會了！”
盛晚溪環着他腰，把頭挨在他懷裏。
“我也有錯，如果我當時冷靜一些、對你多一點包容和忍讓……”
賀擎舟擡手捂着她的嘴。
“寶貝，你這麼說，我會更加無地自容。本來就是我的錯，我哪來的臉去要求你冷靜一些、包容和忍讓多一些呢？”
“是我錯在先，你後面做的一切，都是你遵循本心且針對我犯的錯而做的選擇，作爲犯錯方的我，只能儘量解釋求原諒，而不是反過來要求你包容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