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看似正常,然而一旦踏上,卻發現永遠走不到盡頭。”藍亦塵微微側身到一旁:“屬下在這條路上做過記號。”
穆漣漪看過去,路旁的樹幹被劃了一道口子。
而且做了記號的樹還挺多,“你做了幾次記號?”
“王妃您看。”
藍亦塵指着一個地方,“這是屬下第一次路過此處畫下的,爲了保險起見,屬下在這棵樹周圍五棵樹上,都畫下了類似的記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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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點頭,她確實看到了。
“可是這下面,是屬下第二次路過此處,做的記號。”
藍亦塵指着第一道劃痕往下一寸出的劃痕說道,穆漣漪仔細數了數,居然有八道痕跡?
也就是說,藍亦塵一共來了此地八次。
穆漣漪微微蹙眉:“每次的場景都和這裏一模一樣?”
獨孤瀾殤站在一旁,沒有加入討論,他往前走了兩步,沒有幻術的痕跡,也沒有讓人陷入幻覺的毒或者藥。
聽見穆漣漪的話,獨孤瀾殤回身:“一定是回到了這裏,但每次的路卻不一樣。”
他解釋:“藍亦塵想必從很多方向試過能否出城,可順着出城的路,走近白霧中,等到白霧散盡,又會回到這裏。”
“這是爲什麼?”穆漣漪有點不明白:“幻術?”
“不是!”獨孤瀾殤搖頭,否認了,“也沒有毒藥之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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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可能?”穆漣漪有點驚訝,因爲藍亦塵圍繞着皇都四周,一共八個方向,全都試過了。
這條路是皇都出城的正南方向,也就是說,如果藍亦塵從北邊出城,經過白霧之後,他又回到了南邊。
一南一北的距離相差甚遠,就算騎馬也需要一個時辰左右,如果不是幻術,或者存在幻境,怎麼可能做到?
那是怎麼回事?
她往前走一步,回頭:“我們走一遍?”
藍亦塵點頭,“王妃,屬下走在前面。”
獨孤瀾殤脣線緊繃,牽着穆漣漪的手,她微微一愣,想要掙脫開,男人卻目不斜視,“走。”
白霧一眼看不到盡頭,那條路完全隱藏在霧裏,可又令人不會迷失方向,依舊會往前走。
他們走了一邊,等白霧散進,確實又走回了剛纔進入的地方。
穆漣漪再次看了一遍那些樹幹,“我們進去的方向,是從南到北,也就是我們走進了白霧;可我們出來的方向,卻是從被到南,從白霧裏走出來,這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回到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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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亦塵想了想,一拍腦袋:“對啊!若是走回遠點,那麼應該是一個誣陷循環的圈,王妃,屬下說的對不對?”
“沒錯,一般意義上的回到原點,是指走進白霧以後,又出現在了入口處,也就是由南到北的那一處,人的面相,是面相南邊。”
穆漣漪看了眼自己,“可我們現在是從白霧裏走出來,人面相北邊。”
兩者不一樣的是——如果走的線路是一個圈的話,只能稱之爲無限循環。
可現在走的路線,很明顯,是存在轉彎或者掉頭的,所以人的面相,纔會調換了一百八十度。
穆漣漪覺得他們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掉了頭,或者前方白霧並不是直線,而是一個彎曲的曲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掉了頭。
所以再次走回來,是從白霧中走出來,是從南走向北,面相北邊。
“但屬下成另外幾處走入白霧,出來也是此處,並且時間沒有過去多少。”
也是啊,這地方是城南,如果從城南進入,從城南出來,穆漣漪那個理由可以解釋的通。
可如果人是從城北進入白霧的,爲什麼會在不多的時間內,從城南走出來?
獨孤瀾殤擰眉,爲什麼他總覺得穆漣漪和藍亦塵在一起的時候,他沒什麼存在感。
至於這個地方?
確實不是什麼幻術,而是簡單的障眼法。
他應該已經明白這是什麼原因了。
男人拿出那支長明燭,淡聲道:“再走一遍。”
“殿下?”藍亦塵不解,試了很多次了都是這樣,爲什麼還要再試一遍。
獨孤瀾殤點上火,穆漣漪眼前忽然一閃,有點刺痛,她下意識看向那燭光。
這支燭火,居然是藍色的!
按常理來說,蠟燭的火苗都是紅橙色的,她從沒見過藍色的蠟燭火苗,怎麼看怎麼詭異。
火的顏色之所以不同,除去燃燒的物質不同,主要是因爲溫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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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火焰比橙色的火溫度要高許多,蠟燭不可能做到。
要麼這就不是普通的蠟燭,要麼這不是普通的火。
獨孤瀾殤看她一眼,“走吧。”
藍亦塵很是驚訝:“殿下,這支蠟燭的火焰爲何是藍色?屬下從未見過。”
獨孤瀾殤的目光在穆漣漪身上停留片刻,意味深長:“你也不知?”
“想必世人沒見過這般顏色的火焰。”
獨孤瀾殤不答,世人確實不該見過,而穆漣漪那副樣子,顯然是見過,並且知道藍色火焰爲什麼產生。
穆漣漪移開視線,她在現代當然見過藍色的火,煤氣竈啊什麼的,但在古代,還真是頭一次。
這居然有點像鬼火。
不過本就是墓穴中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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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感嘆完,突然眼前的景象讓她猛地愣住——
一片桃林,還有廢棄的驛站,這裏穆漣漪記得,是出城會路過的地方。
她詫異的回頭看,心中一顫。
沒有白霧,他們順利出城了!
所以,真的是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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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一手舉着蠟燭,一手附在背後:“不高明是障眼法,甚至不夠幻術的級別,正因如此,纔沒被發現。”
若是高級別的幻術,依照獨孤瀾殤肯定能看出來。
可這種低級的,簡直像是不存在的障眼法,留下的幻術殘存實在不多,故而很難發現。
“可這邊畢竟比較近,若是從城北,如何能做到走回此處?”藍亦塵問。
獨孤瀾殤熄滅了長明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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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周圍又出現濃濃的白霧,伸手不見五指,互相看不見對方。
唯有聲音,能證明幾人還在一起。
獨孤瀾殤淡聲吩咐:“跟着本王走。”
下一刻,穆漣漪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握住,男人清清冷冷,擰了擰眉:“藍亦塵。”
“咳,屬下在。”
就知道殿下和王妃在偷偷摸摸的牽小手,他摸了摸鼻子,“殿下,屬下看不見您,如何確定您的位置,萬一跟丟了……”
“拿着。”
藍亦塵伸手,是一根繩子。
攝政王殿下領着王妃走,就像牽手,和他就像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