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方纔我們看到的那些，纔是真的。”
獨孤瀾殤說完，葉清玄一臉懵逼的打斷了他們：“等會兒等會兒，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什麼真的假的？”
穆漣漪頓了頓，問：“你剛剛在外面看到了什麼？”
“子時開始廟會，很熱鬧，燈會輝煌。”
“可我看到的卻是殘垣斷瓦，整座城市被水淹沒，所有的人都死了，他們在水裏被泡成腫脹的模樣，甚至還有魚在他們身上撕咬，青白的眼睛，腐爛的皮膚。”
“等會兒！停停停！”葉清玄猛地打斷了穆漣漪的話，“你是做夢了嗎？”
穆漣漪對獨孤瀾殤聳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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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殿下沉默半晌，對葉清玄解釋了所有。
小半個時辰後，葉清玄猛地給自己灌了好幾口涼茶，驚悚道：“這也太詭異了，可我們看到的晚上的鎮子與白天沒什麼區別，由於我們一行人的到來，他們店鋪都延遲了關門時間，即使是晚上也很熱鬧。”
他想了一下，“哦，你說你們見到鬼魂的那時候，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正好是廟會最熱鬧的時候。”
穆漣漪沉默了一下，“就好像兩個時空，只有我和王爺才能看到那些？”
“不。”一道冷冷的聲音打斷，兩人轉頭朝獨孤瀾殤看過去。
他優雅從容的抿了一口茶，聲音低沉糾正：“不是我們，只有你。”
穆漣漪一愣。
“本王前些年在夜晚也出過門，與葉清玄所見別無一二。”
“只有我能看到？”穆漣漪一臉驚訝，張了張脣：“這個鎮子這麼古怪，難道你們從未有所覺察？”
葉清玄笑了一下，“是，無所覺察，我們如果有發覺不對勁，至於等到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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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覺得喉嚨有些發乾，爲什麼她能看見？爲什麼她能發現這是幻境？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鎮子到底怎麼回事？照你們所說，這鎮子上所有人都死了，死在二十六年前？可他們爲什麼能夠與我們交流，死人不是應該不能出現在太陽底下嗎？”
葉清玄一口氣問了好多問題，穆漣漪不知道怎麼解答，獨孤瀾殤卻忽然擡眸。
“這裏是幻境。”獨孤瀾殤頓了頓，看向穆漣漪：“至於你爲何能夠發覺幻境，恐怕需要問問本王的師父。”
獨孤瀾殤的師父？
穆漣漪對他的師門一直很好奇，不過她從未提過他師門裏的事，穆漣漪自然也就不問了。
如今他主動提到他師父，讓她愣了下。
“這裏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死了，他們知道自己死於海難，卻寧願這樣活着，用強大的怨氣，把自己小心翼翼維護成人形。”
獨孤瀾殤淡淡解釋：“然而只是怨念，不足以撐起整個鎮子的運轉。”
葉清玄點點頭，對呢，不甘心死去的人有多少？何況那場海難，不可能只有這個鎮子的人死了，他們不甘心，別人也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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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只有他們，撐起一個幻境，活了下來。
他們得到了某種力量，在這裏自欺欺人的活下去，因爲的幻境，所以這個鎮子永遠不會有新生命，永遠不會有外來人。
但爲了不讓每年來此祭拜海神的皇族起疑，他們的年齡每年都在增長，二十六年前的海難，所以現在年紀最小的人，也超過了二十六歲。
穆漣漪不知道是誰凝結出這個幻境，是藍芩嗎？
仔細想想，應該是這樣的，因爲是藍芩讓他們在這裏出發去崑崙神宮。
然而每一年，都沒有人發現這個鎮子的怪異，看不見腐爛的食物和滴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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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沉默半晌，薄脣輕啓：“本王的師父，也可以看到幻境。”
獨孤瀾殤之所以知道子夜之後，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那是師父說的。
所以在穆漣漪告訴他後，他篤定她是與師父看到了一個場景。
“他會在深海之淵等我們，你可以當面問他，至於這個幻境——能夠將幻境設的與現實世界毫無差別的，不出意外，是本王師門的人。”
二十六年！
二十六年？
忽然，葉清玄臉色猛地一變！
這個數字，不正好是獨孤瀾殤的年齡嗎？！
果然，獨孤瀾殤嗤笑的扯扯脣：“又是一個二十六年前的天災，本王自出生以來，季雲國天災不斷，本王因此得了個魔星降世的稱號。”
他聲音冰冷沙啞，語氣中又濃濃的嘲諷。
穆漣漪心中一緊，忙握緊他的手，“獨孤瀾殤，你記不記得，我們看到有冰，我們看到真實世界的這個小鎮裏，不僅有水，還有很多巨大的冰柱？淹沒鎮子的水，有一大部分是那些冰融化的，可是巨大的冰柱從哪兒來的？我覺得這不是偶然！”
如果只是一般的海難，海水倒灌之後，會將這個鎮子融爲大海的一片。
淹沒小鎮的水的從哪裏來的？
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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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是從哪裏來的？就近的海。
水沒有意識，不可能不遠萬里漂洋過海，就爲了淹沒這麼個小鎮。
可穆漣漪知道，這個鎮子所處的地方，絕不可能凝結那麼龐大的冰柱，所以冰柱是從遠處被人用了某種力量，運過來的！
爲的，就是製造看似天災的人禍！
顯然葉清玄也意識到了，臉色慘白，下意識看向獨孤瀾殤。
卻見那個男人神色淡漠，好像此事與他無關。
葉清玄聲音都抖了，“我心裏有個猜測？”
穆漣漪嗖的一下回頭看她，葉清玄差點被一口口水噎死，他咳嗽兩聲道：“其實很簡單，把所有事情聯繫起來，二十六年前開始了季雲國厄運，瀾殤被關上魔星的稱號，然而你想想，這件事誰最走運？以至於勢力越來越大，連皇上都不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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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玄門！”穆漣漪腦袋中一根線猛地緊繃。
“沒錯，現在想想，那些所謂的天災人禍真的那麼巧合？人禍可以製造，那麼天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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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玄抿抿脣：“北辰家裏世代研究占卜，就連國師穆贊也占卜過從前的往事，二十六年前，分明是大吉之年，爲何會突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