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思考怎麼說，“穆漣雪獲罪的時候，穆王府上上下下哭着求情，唯獨她什麼都沒做。穆王受罰，穆漣霜卻因爲‘大義滅親’免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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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茹爲救穆漣雪以命換命，杜月茹死了，穆漣霜不僅不放在心上，還好似希望她早死，免得暴露了自己的祕密似的。對親人的死都這麼冷淡，更別說其他事情了。”
“她唯一在乎的似乎只有她師父，不得不否認她師父那個女人對她像對女兒似的，可師父再親近，比得過愛護她長大的父母麼？”
穆漣漪搖頭，“我原本是想趁着穆漣霜求情處理掉她的，沒想到她一點兒都不在乎穆王府的生存死亡，薄情寡義簡直快趕上我了。”
穆辭：！！！！
聽到妹妹這麼評價她自己，穆辭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無奈道：“怎麼說話的。”
穆漣漪沒理會穆辭的這句話，她眨眨眼睛，“你說，穆漣霜是不是很奇怪，穆王和杜月茹對她那麼好，她一點兒都不感恩嗎？雖然她表現的對穆王很孝順，可眼底沒有一絲尊敬，只有冷淡的嘲諷，說明她是裝的。”
這就想不通了呀，穆王府大小姐，千嬌萬寵長大。
甚至穆王爲了穆漣霜，還棄原主於不顧，就是爲了讓原主自生自滅，穆王府日後是要選出一個女子做郡主的。
爲了這個郡主之位落到穆漣霜頭上，穆王沒少廢心思。
然而穆漣霜就是這樣報答他們的？
穆漣漪在這瞬間居然覺得穆漣霜不是穆王的女兒，否則面對一個對你如此疼愛的父親，她怎麼會是那種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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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她腦補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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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搖搖頭，見距離宴會開場還早，無聊的打趣，撞了撞穆辭，“哎，哥哥，你看那個人像不像你。”
穆辭轉過頭去。
穆漣漪託着下巴，笑眯眯道：“一開始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爲是他呢。我們十年沒見，我都不知道你長什麼樣子，那位海市蜃樓之主雖然與你五官有差別，但乍一看，還真的挺像啊。”
穆辭扯了扯脣角，“嗯，像。”
司徒彥之已然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參與宴會的人基本到齊，穆漣漪便收回了目光，“我們也入座吧。”
按理說穆漣漪的座位是在穆王身側，但她與穆王府的關係天下皆知，今日是百里丞相的洗塵宴，皇帝就算做樣子，也不會強迫穆漣漪。
所以她今日的位置在百里丞相身後，穆辭身邊。
但……
“獨孤瀾殤！”穆漣漪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按在了攝政王殿下專屬的黑色大椅上，她愣了下，“你幹嘛？”
“坐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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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沙啞低沉的嗓音自脣間流出，身子半俯，雙眸對着穆漣漪的。
穆漣漪心臟一個咯噔，“不合適吧……”
這裏只有一張椅子，她坐在這裏，那獨孤瀾殤坐在那裏？
“椅子夠大，坐。”獨孤瀾殤淡淡擡眸，掃向不遠處，看見穆辭的身影下意識蹙了蹙眉。
穆漣漪愣了會，見大部分人都到齊了，便也沒起身。
她正想問獨孤瀾殤坐在哪裏的時候，男人已經將她身子一拎，往旁邊挪了會，然後自己坐在她身側。
她猛地一愣！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射向兩人。
這不是穆漣漪不按規矩坐在丞相府的位置的事了，而是……
攝政王殿下居然願意和穆三小姐共坐一張椅子！
旁人都說以前的十皇子與皇妃如膠似漆，卻也沒有在這樣重大的場合下，不顧禮法，坐在同一張椅子上的。
而攝政王與她，並未成婚。
“皇上駕到——”
就在這時，皇帝攜着皇后進入宮殿，百官下跪，穆漣漪見外公也跪下，她擰了擰眉，最終還是雙腿一曲。
“不必。”然而還沒碰到地上，卻被身側的人扶了起來。
那人一襲黑衣負手而立，目光深邃而寡淡。
黑壓壓跪了一片人，只有獨孤瀾殤與穆漣漪靜立着，皇帝在那一刻居然覺得，這些人是在跪攝政王！
這個念頭令他內心暴躁到了極點，眯起眼睛冷哼一聲，坐上了高坐。
百官們不知道怎麼了，面面相覷，他們完全沒明白皇帝爲什麼突然生氣了。
是因爲攝政王嗎？不可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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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知攝政王見皇室任何人都不必下跪——這是先皇定的規矩，皇帝都接受了二十幾年了，怎會今天發怒？
那麼就是因爲百里丞相了？
難道百里丞相歸京，皇帝不高興？
對了，一定是的，不然皇上怎麼會讓穆王還有穆淺霜進宮。
可百里丞相無論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在所有人心中都有極高的聲望。
他是閣老，甚至曾經是皇上的老師，是先皇最器重的臣子。
十年前因爲女兒去世一事，他懷疑是穆王下毒致死，卻苦於沒有證據，帶着全家遷移滄州。
在滄州，百里丞相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可以說季雲國北邊那一大塊地方，都是百里丞相的囊中之物。
朝臣生怕百里席儒自立爲王，與季雲國開戰，幸好他還是終於季雲國，選擇迴歸。
都這樣了，皇上不應該好好對待人家嗎？怎麼還到處給他添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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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漣漪想說雖然大家猜測的方向錯了，但腦洞還真開對了一回。
外公與獨孤瀾殤的勢力極大，兩人聯手足可以推翻這個夜國，皇帝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能激怒兩人？
真是對他自己太過自信了吧。
穆漣漪勾了勾脣，見所有人起身之後，也隨獨孤瀾殤一起坐下。
反正今日穆淺霜和穆王來了，那就在宴會上給皇帝找點麻煩，給穆王找點麻煩吧。
“百里愛卿在滄州可好？百里愛卿能回到京城，朕真是太高興了，來人，賜賞！”
皇帝哈哈大笑，笑的皺紋都起來了。
自從百里清璃死後，他再也沒喊過百里丞相一聲老師，或許皇帝覺得他已經無法掌控百里丞相，又或者覺得百里丞相居然爲了一個女兒而爲難他與穆王，所以選擇決裂。
當然當年的事情誰也不會提，百里清璃死了十年，無論她是怎麼死的，十年了，沒有人會翻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