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 臨時駐點
守城軍聞言,狐疑道:“被野狼咬傷的,傷在何處?”
“在腹部。”蕭令月低聲說着,指了指杜平腹部沾滿血跡的衣服,微紅着眼眶,欠身道。
“官爺見諒,我夫君傷得實在太重,鎮上的大夫給他包紮了傷口,再三叮囑不能亂碰,否則可能會大出血,所以……實在不敢掀開給官爺看。”
要是掀開了衣服,守城軍就能看到杜平腹部的縫合傷。
被刀劍砍傷的傷口,與被野狼撕咬的傷口是不一樣的,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區別。
蕭令月自然不會冒這個風險。
但她解釋的理由也不是胡亂找的,從情理上說得過去。
守城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杜平身上被血染透的衣服,思索着沒說話,似乎還有狐疑。
“官爺,還請通融一下,我夫君的傷勢實在耽誤不得……”蕭令月又說道,朝兩個龍鱗衛使了個眼色。
龍鱗衛立刻會意,伸手從兜裏掏出一把碎銀子,塞到守城軍手裏,賠着笑道:“官爺,請您喝杯水酒,通融通融吧!”
守城軍摸到手裏的碎銀子,下意識掂了掂,眼睛一亮。
他很自然地銀子塞進懷裏,擺擺手:“罷了,看你一個婦道人家可憐,我就破例一次,讓你們過去吧!”
說着,他轉身打了個手勢,喊道:“把柵欄搬開,放行。”
“謝謝官爺,謝謝官爺。”龍鱗衛心裏一鬆,忙點頭哈腰地道謝,隨即
跳上車轅,趕着馬車朝城門裏走。
蕭令月也感激地點點頭,放下車簾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化作一片沉思。
之前他們進淮城的時候,守城軍的排查還沒有這麼嚴格,看來城裏已經收到消息,加強了戒衛。
但是,這種戒備程度又沒有加強太多,至少守城軍只是質問,沒有找他們索要身份文牒之類的,這就證明城裏或許收到了消息,但這些消息一定不不完整……
否則,淮城的戒衛程度肯定還要再上一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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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體來說,現在情況還算好。
希望晚點,戰北寒他們進城時,也能一切順利。
馬車緩緩駛入淮城。
城內的景象倒是絲毫未變,街道上依然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蕭令月坐在車上,挑着車簾觀察外面的情況,馬車順着人羣行駛向南城,繞過幾條道後,便穿入一條略窄的衚衕巷子。
巷子的尾端是一條河流,流水嘩嘩,兩側都是民居院牆,因爲天色漸晚,一路上看不到幾個行人,只有車輪咕嚕的聲音響起。
“咕咕——”
不知從哪傳來一聲鳥叫,趕車的龍鱗衛不動聲色,順着鳥叫聲往前。
繞着巷子不知走了幾圈。
一處民居的院門忽然打開,裏面走出個穿着布衣的年輕男人,朝他們揮了揮手。
龍鱗衛勒馬停車,迅速跳下馬車。
年輕男人走上前,警惕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主子在馬車裏?”
“不在,有兄弟受傷了,主
子讓我們先行進城。”龍鱗衛低聲回答,“先別問,幫忙把人背進去再說。”
年輕男人會意,立刻走向馬車。
蕭令月推開車門,跳下車:“把人搬進去吧,動作小心點。”
年輕男人愣了下,卻什麼也沒多問,看了看四周無人,立即彎腰鑽進了馬車裏,將昏迷不醒的杜平背下車。
一行人快速進了院子,馬車也被卸掉,馬匹單獨牽進院子裏,車廂則留在外面。
蕭令月站在院子裏,四處打量了一番。
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南燕民居小院,一扇正門,三面房屋,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側面開門通向巷尾的河道。
院子裏不止年輕男人一個,共有十幾名龍鱗衛駐守,皆僞裝成平民模樣,輪流負責守衛執勤。
除此之外,屋子裏的糧食、水和藥品都不缺,戰北寒顯然是把這當成了臨時駐點,連各種換裝的衣服都準備了不少。
“沈姑娘。”一名龍鱗衛匆匆走過來,擡手彙報道。
“受傷的兄弟已經安置在屋裏,姑娘可要過去看看?”
蕭令月點點頭,一邊跟着他往屋子裏走,一邊問道:“你們這裏有多少種藥?全部拿到屋子裏,待會還有不少受傷的人過來。”
“各色傷藥都準備了些,但分量可能不夠,待會屬下再派人去藥鋪採買。”
龍鱗衛簡短地回答。
蕭令月沒說話,推門進了屋內後,杜平果然已經被安置好了。
其他龍鱗衛也將各種傷藥、紗布、
烈酒之類的全取了出來,擺放在桌子上,熱水、毛巾都是現成的。
蕭令月心裏稱讚了一句龍鱗衛的辦事效率,也不含糊,走過去檢查那些傷藥,發現果然種類齊全,止血藥、金瘡藥、化瘀藥各種都有,但數量不多,每種也就兩三瓶。
這些藥光是杜平一個人用可能都不夠,更不提還有沒到的其他受傷的龍鱗衛,他們需要的是止血藥物。
“這些確實不太夠,得再準備一些。”蕭令月檢查完後,微微蹙眉。
屋內幾個龍鱗衛對視了一眼,立刻有人站出來:“那我們出去買。”
“你們身上有銀子嗎?”蕭令月問道。
“有的,足夠了。”
蕭令月想了想,“趁着現在外面還沒宵禁,除了藥鋪裏現成出售的傷藥之外,你們再跑一趟藥材鋪,多抓幾貼藥回來。”
她一邊說,一邊讓人拿來了紙筆,寫下幾頁藥方。
“這些藥材,能抓多少抓多少,但最好不要在同一個藥材鋪裏抓,多去幾個人,錯開到不同的藥材鋪抓藥,儘量不要引人矚目,另外,如果發現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不要猶豫,儘快撤退,以自保爲主。”
幾個龍鱗衛面面相覷,伸手接下藥方:“屬下明白了。”
龍鱗衛離開後,蕭令月也沒有閒着,她就着熱水洗乾淨臉和手,便開始給杜平做檢查,確保傷口沒有崩裂之後,又重新上了一遍藥。
忙碌的同時,窗外的天色也漸漸暗了。
蕭令
月抹了一把汗,剛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黑,踉蹌着眩暈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