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瀾殤看了她一眼,不說話,走了。
穆漣漪:!!!!
莫名覺得他的眼神裏,有種淡淡的鄙夷。
幹嘛?嫌她智商太低懶得和她說話?!
穆漣漪氣鼓鼓的哼了一聲,突然愣住。
等會……方纔獨孤瀾殤進門,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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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獨孤桀自己跪下來求饒的,是獨孤桀自己太緊張,纔會下跪的。
我靠,這男人又陰了獨孤桀一把?!
因爲他什麼都沒問,所以獨孤桀冷靜下來,就會想——皇叔來做什麼的?他是不是發現我的計劃了,若是發現了,他爲什麼不說?若是沒發現,他又爲什麼要來?
獨孤瀾殤完完全全沒有廢一兵一卒,就讓獨孤桀陷入焦慮。
而獨孤桀這個人呢,他最愛猜忌懷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驚恐,說不定在害怕的邊緣,他會爆發。
所謂的爆發,就是將他所做的一切,提到明面上來。
他想謀反,但現在皇帝不知道。
獨孤桀在極度害怕的時候,說不定就會讓皇帝知道,說不定就會逼宮呢?
而且獨孤瀾殤現在要用什麼理由懲罰獨孤桀呢?因爲他在北漠營地?這個罪名不行。
所以,只能等獨孤桀自己,一件一件的將他做的事情抖落出來,那時候,攝政王殿下便會一擊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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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早就計劃好了啊。”穆漣漪鼓了鼓腮幫子,“他在見到你之後,必然夜不能寐,害怕你會將這件事情抖出去,他越來越害怕,一定會想着,由你給他定罪,不如他搶個先手——”
她繼續說:“被你定罪也是死,謀反失敗也是死,但萬一謀反成功了呢?都是死,獨孤桀一定會選擇有成功機率的死法,你是在逼他謀反?”
獨孤瀾殤淡淡瞥她,薄脣微掀:“真是什麼都敢說。”
穆漣漪知道自己這些話是大逆不道,‘謀反’二字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但她無所謂。
因爲她面對的是獨孤瀾殤,獨孤瀾殤纔不會出賣她呢。
穆漣漪眼珠一轉:“你說是不是嘛~”
“!!!!”這女人,總是撒嬌。
獨孤瀾殤下虛虛握拳,放在脣邊假意咳嗽一聲:“還不算太蠢。”
“!!!!”她本來就不蠢好嗎!
但穆漣漪擰眉:“可是,我們是來調差毒草的呀,嚇嚇獨孤桀就走了?還有,你不把獨孤桀交出去,那時間到了,皇上怪罪下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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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頓住腳步,看了她幾眼,終於吐出一句:“還是太蠢了。”
穆漣漪一噎:!!!!
剛剛纔誇了她,現在又說她蠢,能不能不要這樣顛三倒四?
等他走到城門口,穆漣漪突然愣了一下。
他說的走——好像是說給獨孤桀聽的。
所以現在,他其實不想走,而是想去調查毒草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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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那男人在士兵看不見的地方,淡漠轉了個身,往另一條路走去。
穆漣漪忙提着裙襬小跑上去,獨孤瀾殤不動聲色的牽住她的手,便聽見她問:“獨孤瀾殤,你是要現在去調查毒草對嗎?我還以爲你放棄了呢。”
“!!!!”自己蠢還怨他,獨孤瀾殤不想說話。
然而見她一直低着頭,他還是挪了挪脣:“京中有左副使,無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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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不由分說的牽着她往前。
穆漣漪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她眨眨眼睛。
對哦,獨孤瀾殤離京的時候就說了,這一次無論查出來的人是誰,都讓左副使頂罪~
嘖嘖,皇帝的走狗,爲皇帝賣命,殘害忠良的左副使,恐怕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死在自己的陰謀裏吧。
這一次他們對瘟疫熟視無睹,想要藉着瘟疫奪取獨孤瀾殤的大權和性命。
卻沒想到,獨孤瀾殤會反其道而行之,要了他的命。
穆漣漪勾勾脣,左副使呢,死有餘辜,所以她不會那麼聖母,說獨孤瀾殤不該推無辜的人出去頂罪,畢竟左副使也不是無辜的,只是幕後主使,他卻絲毫不提。
她不得不誇一句,獨孤瀾殤此舉真是太心機了。
到時候獨孤桀看見被推出去送死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左副使,他一定會更加緊張,更加惶惶不可終日。
獨孤瀾殤這個男人,果真是攪弄風雲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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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不屑。
他的運籌帷幄,都是對付敵人。是季雲國皇帝逼迫他站到了對立面去的。
而他祕密監視獨孤桀,令他心驚膽戰,穆漣漪估計,不出一年,獨孤桀就會忍不住了。
他將人心與人性琢磨的淋漓盡致,不用他出手,便能讓這些陣營瓦解,不得不佩服。
“那王爺,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獨孤瀾殤長眉一蹙,怎麼又喊他王爺?
然而他也沒有多說,淡淡道:“等。”
“等什麼?”穆漣漪又問。
這回他沒回答了,大步往前走,“去查毒草吧。”
!!!!
嗯?不想和她說這個話題?
穆漣漪擰眉,他的目的——是季雲國皇位嗎?
又或者,是其他什麼東西。
總覺得,沒有皇位這麼簡單,若是他要皇位,何須等到現在。
獨孤瀾殤,是不是在謀劃什麼,比奪位更重要的事?
穆漣漪不知道,她雖然好奇,但她不會問,獨孤瀾殤想說就說,不想說——她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告訴自己的。
強行壓下心底淡淡的苦澀,這個男人身上的祕密——太多了。
他能這樣忍耐的等下去,獨孤桀就算謀反,也不是朝夕的事,到底還要等多久,他纔會真正的出手?
恐怕只有到那時候,穆漣漪纔會明白,他到底要做什麼。
想到這裏,她使勁晃了晃腦袋,小臉皺巴巴的:“你等等我!”
獨孤瀾殤並未走遠,站在她一丈之外,對她伸出手,“嗯,本王等你。”
她快步走上去,不敢亂想。
……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穆漣漪終於看到那所謂的‘毒草’。
這哪裏是草啊,這分明……
是樹!
“瀾殤,蠢丫頭,你們確定是這玩意?”葉清玄張大嘴巴,“不可能吧?這、這是樹啊,怎麼是草呢!?”
穆漣漪面色很難看:“你們看樹葉枝丫,和我們燒燬的那些草長得一樣,而且氣味和毒性也一模一樣,導致百姓中毒的東西,我們以爲是草,可沒想到,卻是這種參天大樹,若是這顆大樹種在皇都內,後果不堪設想!”
“糟了!”葉清玄不知道想到什麼,猛地一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