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謹言懷疑的目光不斷的由上到下掃視。
突然掃到她裸露的雙足,喉頭一滾。
剎那空氣彷彿都淬上了寒冰,獨孤瀾殤神色低沉,有怒火迸發,毫不掩飾。
穆漣漪:!!!!
這又是怎麼了?
下一刻,一塊布猛地落到了雲謹言的腦袋上,穆漣漪被某個男人不溫柔的扯了回來,將她的雙足塞回被子。
一擡頭就對上了一雙怒氣的黑眸,穆漣漪沉默了。
!!!!
原來是因爲她露了腳,所以獨孤瀾殤不高興?
穆漣漪不知道說什麼,露出雙足在她看來沒什麼,可在古代是大事,旁人都說,若是女子的雙足被人看了,是要以身相許的。
難怪獨孤瀾殤這麼生氣。
穆漣漪心尖一顫,悄悄拉住他的手,正想說些什麼,卻見獨孤瀾殤大步走到門口,雙眸微眯:“來人,送客!”
客,指的是雲謹言。
整個院子裏的暗衛都噤若寒蟬,能夠明顯感覺到主子的怒意,各個大氣都不敢出。
雲謹言一把扯下自己腦袋上的布,“獨孤瀾殤,你最好說到做到,不準欺負她!”
穆漣漪:!!!!
她真的想死,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大哥你是要害死我啊!!
堂堂攝政王殿下的王妃被一個男人這樣關心着,王爺會……會……
總之,他會不高興的!
果不其然,那個權傾天下的冷面梟王的眼神,突然變得深邃而陰寒:“三皇子對本王名下的女人,倒是十分關心。”
兩個男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雲謹言和獨孤瀾殤比起來,顯然太年輕了。
前者眸中的怒氣毫不掩飾,而獨孤瀾殤卻冷漠如常,只是那氣場凜冽,強大到令人睜不開眼睛。
穆漣漪嚥了咽口水:“好,好了啊,我沒事的,三皇子你先回去吧。”
兩人沒動。
穆漣漪頭皮都開始麻了,穿好鞋子上前:“三、三皇子不是還沒喫飯嗎?不如先去喫飯吧!”
兩人沒動。
現場的氣氛一時間陷入僵持狀態,穆漣漪咬了咬牙:“我餓了,我要去喫飯了!王爺,我們……”
話音未落,雲謹言突然帶上了笑意,打斷她的話:“好呀,小漣漪,我們去喫飯吧。”
穆漣漪:!!!!
麻蛋,這男人到底是要鬧哪樣?
獨孤瀾殤的眸子再也不似往常冷漠,而是覆上了一層灼熱的怒火:“本王也未曾用膳,三皇子,不如一起吧。”
穆漣漪:!!!!
飯桌上的氣氛越來越詭異,穆漣漪簡直不知道該如何下口,斟酌半晌,她悄悄夾了一塊雞肉在碗裏,儘量降低存在感的吃了起來。
她確實是餓了,但又生怕雲謹言給她夾菜,所以……
還沒想完,一塊肉放在了她的碗裏。
穆漣漪嘴角抽搐,頭皮一麻,一種不好的預感冒了上來。
獨孤瀾殤面色微沉,穆漣漪果斷開口:“謹……三皇子殿下,我自己會夾菜的,不用麻煩您了。”
雲謹言的眸子霎時暗了下去,什麼時候開始,漣漪最在意的人變成獨孤瀾殤了。
一股不甘心的情緒浮上心尖,見那個冷面梟王薄脣微勾,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聽聞攝政王殿下千杯不醉,不如今日與本皇子拼拼酒,也好讓本皇子看看,攝政王殿下是否徒有虛名!”
穆漣漪一口飯嗆進了氣管,拼酒?拼酒?虧他想的出來,雲謹言今日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今天擅闖別人的賬房,本就是他們不對,怎麼雲謹言好似處處都在針對獨孤瀾殤似的。
難道是因爲那毒氣和暗器的原因?穆漣漪小聲的對他解釋了一下,讓他安心,獨孤瀾殤根本沒有想要她的命。
可是這解釋在雲謹言耳朵裏變了味,她居然替那男人解釋!!
怒意更甚,他砰地一聲放下碗筷:“攝政王殿下,你敢嗎?”
穆漣漪:!!!!
四周寂靜無聲。
獨孤瀾殤冷漠擡眸:“上酒。”
沒一會兒,掌櫃便捧了幾壇酒,打開就蓋,滿屋子的酒香都快溢了出來。
掌櫃恭敬道:“殿下,三皇子,這是店內最名貴的酒,名爲瓊漿。”
穆漣漪嘴角抽了下。
瓊漿這種酒她聽過,是一種濃度非常非常高的白酒,在江湖上又名三步倒,用它來拼酒,只要看三杯之後誰沒醉就行了,不用灌那麼多酒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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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謹言顯然也被獨孤瀾殤的壕氣震驚了,這種酒萬兩黃金一罈,有市無價。
他居然用來拼酒?不過這也合了雲謹言的心意,“攝政王殿下,若我贏了,你須得答應本皇子,這輩子都不能欺負穆漣漪!”
他捧起一杯酒,先乾爲敬。
穆漣漪眼眶微微起了水霧,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無論到哪個世界,雲謹言總是像大哥哥一樣,把她照顧的無微不至,把她放在第一位。
獨孤瀾殤的神色淡淡,瞥了穆漣漪一眼,不知是承諾還是答應:“本王不會。”
說完,也一口飲盡杯中酒。
掌櫃和衆暗衛驚訝無比,拼酒這種小兒科又弱智的東西,本以爲他們殿下是不屑的,誰知道,時間金貴萬分,還有許多事情等着要處理的攝政王殿下,居然在這裏和寧國三皇子浪費時間。
至於他爲什麼要坐在這裏拼酒,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曉了。
不知不覺,兩人都已經飲過三杯,獨孤瀾殤身上有傷,穆漣漪有些擔心:“王爺……”
雲謹言眼前一片迷茫,“再、再來!”
他酒量這麼好都醉了,憑什麼獨孤瀾殤一點感覺都沒有!
又三杯酒下肚,獨孤瀾殤依舊穩若泰山。
三皇子趴在桌上,聲音染上醉意,一隻手顫顫巍巍的舉起酒杯:“再……再來!攝政王殿下一言九鼎,本皇子信你!”
獨孤瀾殤知曉他說的是那條賭約——若是雲謹言贏了,那麼他便不能傷害穆漣漪,永遠不能。
獨孤瀾殤目光微閃,突然覺得手中美酒變得索然無味。
雲謹言莫非不知道,他在自己面前喝醉,是多麼危險的事情,他不明白感情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何能讓給一個人捨身冒險。
但這場拼酒,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
獨孤瀾殤捏緊酒杯,神色染上一層淡漠,聲線沙啞:“……本王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