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風陌寒會走,寧輓歌的心底有些埋怨的怒氣。
她走到了牀榻上掀開被褥躺進去。
爲了掩飾自己的煩躁感,更是將自己的腦袋都蓋住了。
心中暗暗發誓,明日見到風陌寒那廝,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
思緒模糊中,忽然有人掀開了她的被褥,一個微溫的身軀驀地躺在了她的身側。
這突然熟悉的胸膛貼在她的後背上,讓她猛地坐起身來。
她有些驚訝。
“怎麼了?”風陌寒沒想到她一副受驚的模樣。
“你躲哪裏去了?”她還真是受驚了,剛剛心底的那股失落感一掃而空,她才放心似的緩緩靠在了他的懷中。
風陌寒看着自覺躺在自己臂彎裏的女人,薄脣微勾。
“在窗外。”
這個回答,讓寧輓歌微微抽動了一下嘴角。
這男人總有辦法讓她無語凝噎。
“休息吧,明日是不是還要聽戲?”耳邊傳來男人的聲音,卻染着夜色的溫柔,寵溺至極。
寧輓歌輕輕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的確是要聽戲,不過這戲曲聽不聽都無所謂,畢竟對她來說沒什麼感覺。
之後,他再無聲音。
她也沒有再問。
雖然沉默,可是氣氛卻不顯絲毫僵硬,反而是在整個屋子裏瀰漫開一股讓寧輓歌清晰感覺到的甜蜜感。
尤其是……那熟悉溫熱的呼吸拂在她的頸項間,竟是莫名讓她有了一分安心。
翌日寧輓歌翻了一個身,發現身邊是空的。
她迷濛睜開眼睛,身邊確實沒有人,觸碰到身邊的牀板也沒有他的溫度了,恐怕是離開了很久時間了吧?
門在這時候推開了。
“小姐,你醒來了啊?”小綠清脆的嗓音讓她立刻收回了手。
……
待寧輓歌整理了自己一番出門後,門口的衆人似乎早已等待的不耐煩了。
幾輛馬車停靠在門口,爲先的自然是寧嶽和老夫人。
寧嶽暗罵了一聲:“這個寧輓歌,真是……”
“哎,你別老是罵她吧,我們寧家還要仰靠她寧輓歌呢!”老夫人聽寧嶽的謾罵,終於忍不住出聲打斷了寧嶽的話,語氣中帶着濃烈的不滿。
寧嶽的臉上立時顯露了幾分尊重的神色,垂首稱了一聲是。
這時候寧輓歌已經走出。
老夫人忽然掀開簾子朝着寧輓歌招手。
寧輓歌剛剛跨出大門,就瞧見了祖母朝着自己招手,那臉上還掛着幾分笑意,只是伴隨着她的笑容臉上的褶子都跟着擠在了一起。
“輓歌,過來這邊坐。”
今日去聽戲都是爲了祖母一人,寧輓歌當然知道。
可她並不想和祖母還有寧嶽坐在一起,那感覺多尷尬?
寧雨純和寧倩惜瞧見了,寧雨純蒙着臉眼底卻閃爍着濃濃的嫉妒火焰,寧倩惜忍不住感嘆:“這五妹,倒是現在越來越受寵了。”
“寵?也就是現在罷了。”寧雨純輕嗤了一聲,但因爲這輕嗤的一聲牽動了嘴角邊的傷口,疼的她又絲了一聲,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寧倩惜瞥了一眼自己的大姐,對比一下大姐現在這般狼狽的境遇,果然應該投靠寧輓歌比較準確吧?
寧輓歌已經走上前到祖母的馬車前,倒也乾脆的喚了一聲:“祖母,爹。”
這戲,怎麼着也還是要唱完整纔是。
老夫人還算是滿意的頷首,朝着寧輓歌又招了招手,“還愣着做什麼,趕緊上來,不然錯過了時辰可就不好了。”
寧輓歌從善如流,乖巧的上了馬車。
她一坐穩,馬車便開動了。
她掀開車簾往外看,寧府的馬車總共出動了六輛,幾位夫人還有一位受寵的妾侍都隨同一起去了。
拖家帶口去聽戲。
因爲寧家舊宅雖然是舊宅,可畢竟也佔了不少地兒,所以這宅子離繁盛之地尚遠,上街需要乘坐馬車纔可到達。
寧家這麼一長串的馬車行走在街上,惹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但每年這個時候都是如此,這兒的人都已經不意外了。
戲樓就在最繁盛的中心地帶。
大概也是因爲寧家算是西河城的大家族了,因此此刻街道因爲他們的馬車出現而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來。
直到在戲樓前停下,寧輓歌彷彿是才從剛纔那股壓抑的氛圍中鬆了一口氣,率先下了馬車來。
剛下馬車,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後面一輛馬車的寧雨純和寧倩惜二人搶着上前來作勢要扶老夫人下馬車來。
寧嶽看見自己的兩個女兒如此懂事,相當滿意的點頭了,轉頭看見寧輓歌像是沒事人一般站在一側,頗爲不悅的蹙眉。果然不能對寧輓歌抱太大的幻想,這個臭丫頭和她娘一樣絕情冷淡。
看着大姐和二姐同時過來扶老夫人,寧輓歌心中甚是鄙夷。
老夫人的臉上難得的是多了幾分笑意,直誇讚兩位姐姐懂事,而寧輓歌則是就華麗麗的被晾在了一旁。
戲樓門口站着老闆親自來此迎賓,特地上前微笑着打招呼。
“寧大人,歡迎歡迎。”
“哪裏的話。”
“寧府的位置都安排好了,只是今日還有另外一位公子也要聽戲,所以這……”老闆原本和寧嶽談論的很高興的,可是忽然提及到了今日安排位置一事,臉上的神情就變得小心翼翼了。
寧嶽的臉色因爲這話頓時沉了下去。
“不是說好包下的嗎?嶽老闆你這可是不厚道了!”寧嶽的臉色很沉,顯然是非常不高興。
更何況大家都知道他寧嶽現在入朝爲官,更是坐上了丞相這樣高的位置,那顯然是不用多說的令人尊重。這位姓岳的老闆怕寧嶽也是情理之中。
寧輓歌站在一側聽着他們幾人的話有些不耐煩的朝天翻白眼。
要聽戲就趕緊入屋去啊,在這兒磨磨蹭蹭的做什麼。
“這……寧大人,這可真的不是我能惹得起的人,對方是……”老闆的表情難過了一下,隨即湊到了寧嶽的耳邊小聲的說道,“這可是當今七王爺。”
“風陌寒?”寧嶽的臉色微變。
原本只是小聲附耳在寧嶽的耳邊說此事,可沒想到這突然這麼一句“七王爺”把寧嶽給驚到了。
這話,讓原本有些不耐煩的寧輓歌驀地擡頭看向寧嶽。
包場的計劃是被風陌寒給破壞的?
這的確像是風陌寒的作風。
知道是風陌寒在樓內,她的不耐煩就更甚了,尤其是此刻大家都站在門口的模樣。莫名的,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風陌寒。
“呵呵,既然是七王爺,那就也罷。”寧嶽的表情轉瞬即變,改變的極快,轉首看了一眼寧輓歌,那一眼格外有深意。
風陌寒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是因爲寧輓歌。
寧輓歌感覺到寧嶽的視線落至自己的身上,格外奇怪,她倒也坦然,擡了擡頭。
“爹,祖母,別首在門口了,進樓裏吧,不然耽誤祖母聽戲這可就不好了。”寧輓歌不耐煩了。
老闆尷尬的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是啊,各位,進樓裏聽戲吧,可別錯過了。”老闆笑着率先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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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看戲的百姓也散的散去,畢竟這一大家子的事情年年都是重複的,除非哪一年發生的事情不一樣了,那他們可就用不一樣的眼光看待了。
而他們正準備入戲樓的時候,忽然多了一輛馬車的籲聲,一輛馬車正好就停滯在了門口。
回頭一看,這正是風陌文的馬車。
寧輓歌不想再多看,甚至連逗留的心思都沒有,直直往裏走。
身後的寧家人也隨即往裏走。
寧輓歌正走到了一半準備上樓時,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呼聲。
“啊,祖母!”身後傳來的寧雨純那尖利的叫聲,恨不能將這樓的屋頂給掲飛了去。
寧輓歌略帶疑惑的轉頭去看,表情微頓。
此刻身後早已亂做一團了,一羣人圍在了一團。
這時候風陌文叫道:“讓開讓開,本殿帶着醫術了得的大夫,可以給老夫人看看。”
風陌文的叫聲讓圍上去的人羣自動退散開來。
寧輓歌想上樓去找風陌寒,但現在以她的身份也確實不能上去,只能裝作關切的樣子湊上前去看祖母的情況。
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老夫人口吐白沫的樣子。
她的表情微微一頓,從這番表現來看,分明就是中毒了。
風陌文當真帶來了一位大夫,這位大夫臉上褶子很多,看上去上了些年紀不說,而且雙眸中還閃爍着幾分成熟來。他上前來給老夫人探脈,許久之後,表情凝重。
“我娘這是怎麼了?”寧嶽急切的問道。
看他臉上一臉關切之意顯然不是裝的,寧輓歌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老夫人這是中了毒,這毒輕則可以致暈眩,重則會喪命。”
“這……這一路走來的,怎麼會好端端的中毒呢?如果要是喫的膳食有問題,大家用的都是同樣的膳食,那怎麼會只有祖母一人出事了?”寧雨純不解道。
寧輓歌眯眸看她,顯然瞧出她眸底的光在閃爍。
而這時候寧倩惜弱弱的出聲道:“五妹……五妹不就是使毒厲害嗎?之前也是她一直與祖母坐在一輛馬車裏的。”一句話,將這所有的矛頭都對準了寧輓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