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幽幽的，扯着穆漣漪心臟一抽一抽的疼。
掌櫃的沒說拂塵到底愛不愛那個女子？但她覺得一定是深愛吧！
怎麼會在她死後那般悲痛。
可這又能怎麼樣呢？遲來的深情比草還賤！
然而，拂塵卻自嘲一笑：“罷了，往事莫提，兩位施主，貧道見你們有緣，將浙蠱贈予二位吧！”
他指尖輕撫上那小盒子，眼底居然泛起了絲絲倦意：“二位若是遇到了心愛之人，可對那人使用此蠱，下蠱的條件與方法頻道都寫在紙條裏。”
一時間，藥鋪陷入一片詭異的死寂，悄然無聲！
穆漣漪雖然聽着別人的故事，卻一直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拂塵顯然不想再提，淺酌了一杯，穆漣漪驚訝，他可以喝酒嗎？
那女子的離去可能對他的打擊太大了，這些年拂塵大師這般痛苦的活着，所以便沒人再去戳他的傷疤。
這時候，倒是掌櫃提醒了一句：“對了，這位公爵不是說有事想請教拂塵大師嗎？”
清冷的藥鋪裏，那個一直充當隱形人的獨孤瀾殤，終於擡起了眸子，本就寒冷的藥鋪裏，溫度陡然下降。
拂塵順掌櫃手指的方向看去，眯了眯眼睛，詫異地擡起了頭。
這個男人是——攝政王殿下！
“不知拂塵大師課聽說過巫族？”獨孤瀾殤眉頭緊鎖，他知道拂塵大師聲名在外，確實想問問。
然而拂塵呼吸一顫，居然搖了搖頭：“貧道知曉施主要問什麼？抱歉——沒有辦法，現下只有那條路，施主既以知曉，何須再問？”
獨孤瀾殤的眸子，猛地一縮。
拂塵大師——認出他來了！
整間藥鋪的氣壓驟然降降低，穆漣漪和掌櫃的下意識打了個哆嗦，掌櫃訕訕擡眸，這個男人——不好惹。
那人冷漠如水，卻又矜貴萬分，指尖輕點桌面，聲音暗啞與獨孤瀾殤截然不同：“如此，我明白了！”
拂塵微笑含首，不再多言。
掌櫃又問了九牧漣漪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他眼神略微有些迷離，問：“嗚，公子竟然有辦法了呀？你對你夫人真好！”
掌櫃的也笑着接話：“是啊，現在的人能夠同富貴可以，同患難……不行，公子如此情深意重，尊夫人一定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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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瀾殤扯了扯嘴角，只覺得五臟六腑空落落的：“嗯，她是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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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的笑了：“可那也是因爲愛吧！”
愛……
獨孤南山眯了一口酒，目光微轉，餘光掃向穆漣漪，語氣淡然：“或許吧！”
“或許？”酒喝多了，興頭也上來了，穆漣漪癟癟嘴，微微蹙眉：“爲什麼是或許啊？你對她這麼好，一定是愛她！”
呵……是麼？
他看着穆漣漪的眼睛，低聲的，小心翼翼的將那些事都說了出來：“本……我與她相識十年，卻並不親近，受她兄長所託，麻煩我照顧她，我便同意了，我答應過她的兄長，一定會保住她的性命。”
穆漣漪愣住了，所以……他對他夫人的感情，真的只是責任嗎？
呵，和獨孤瀾殤一模一樣呢。
“那你愛她嗎？”穆漣漪聲音有些悶悶的：“雖然是責任，可你們相識十年，你替她奔波，爲她試藥，若是不愛，怎麼可能做得到這些？”
愛嗎？獨孤瀾殤在心裏思索了許久，才沙啞開口：“我不知道。”
他似乎不需要愛情這種東西，他只要穆漣漪就夠了。
愛不愛她……她都會在自己身邊的，爲何要想得那般清楚？
怕他面前的女人誤會，獨孤瀾殤頓了頓，聲音依舊冷冽：“但我會對她好的！”
“對她好？好一輩子嗎？”穆漣漪微微蹙眉：“若你有朝一日遇到自己心愛的女子了，怎麼辦？”
現在對他夫人好，但萬一他有朝一日變了心，那他生病的妻子該怎麼辦？
不愛的話，當初爲什麼要娶？若非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毫無感情的話，也不應該娶啊！
獨孤瀾殤磨砂的酒杯：“若是愛不上她，那就更愛不上別人了！”
他墨了半響繼續道：“她是我見過最美、最好的女人，我願意花費畢生精力去寵的女人，若是一輩子都沒有愛上她，那麼自然不會有別人！”
穆漣漪的內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酸澀感，心臟像是被浸泡在什麼不知名的液體裏，竟然有些……震撼！
“容我問一句，公子可有納妾？”掌櫃的突然笑着問。
獨孤瀾殤垂下眼眸：“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那就好了，公子沒有納妾，且會一輩子對她好，公子也說了，願意花費畢生精力去寵她，不會愛上別人，所以即使不愛她，但有些事情裝一輩子，慢慢的也就成真的了！”
掌櫃的像是過來人似的：“公子有這份心，她一定會感動的！”
穆漣漪想了想，好像也對，一輩子不納妾，不會愛上別的女人，疼她寵她。
就算不愛，但會對她寵一輩子，那也是好的。
獨孤瀾殤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淡淡垂眸。
酒過三巡，穆漣漪醉得更加厲害了，她扶着腦袋，開始盤算着自己的未來。
“掌櫃，拂塵大師，還有這位公子，我未來的夫君在京城有權有勢，若我有朝一日逃婚，你們說我還能在京城呆的下去嗎？——也不對，他在京城的權利那麼大，所以我還是離開京城吧！”
咔嚓——
手中的瓷杯被獨孤瀾殤捏碎，心臟彷彿被抽了一鞭子，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和煩悶佔據了他的思維。
逃、逃婚？
她想走！
穆漣漪腦子亂亂的。
他是獨孤瀾殤，也是穆攢，現下京城三分天下，他便佔了兩分，他若是離開攝政王府，在京城之中怕是過不下去的。
所以她就要離開京城？
獨孤瀾殤的眸子變得深邃，穆漣漪本王是你的天，你想走或者想死，都得問問本王同不同意！
到聲響，穆漣漪和掌櫃都驚訝住了，唯獨拂塵大師笑而不語。
獨孤瀾殤神色淡漠，垂下眼簾：“抱歉！”
“公子，我替你換一個杯子吧！”掌櫃遞給他新的杯子，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入喉。
獨孤瀾殤看下穆漣漪，他對她不好嗎？爲什麼她總是想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