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被百里曉茹給暗算了手臂,楚燁疼的悶哼了一聲。
百里曉茹這纔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收回了手。
風陌寒冷冷道:“如果輸了,便殺。”
一句話,像是來自深淵冰窟,凍得人發顫。
楚燁已經不驚訝了。
他知道這男人說的殺,是指的殺誰。
墨玉卿這小子,之前因爲他拿着迷宮地圖,又是知道迷宮之路的人,所以留着他。
現在,留着也確實有些礙眼,不如殺了作罷。
臺上的寧輓歌很淡定,表情也只是剛開始的驚訝了一會兒,所有的情緒便歸於平靜。她走到了桌前,開始動手。
只能靠桌上提供的這些藥材來進行配置毒藥,配置的藥自然是有限制。
一旁的墨玉卿相當熟稔的開始動手,每一個動作都格外熟悉,彷彿這樣的配藥之舉做過了無數次。
寧輓歌的動作也很快速。
整個樓裏,竟是無一人願意開口說話,好像對眼前的情況格外緊張。
二樓的寂夜原本是一邊喝茶一邊啃着點心的隨意模樣,但此刻看着寧輓歌的動作時,臉上的表情再也不似之前的那般隨意了,而是帶着幾分鄭重。
只是盯着看了一會兒,他便放下了手中的糕點和茶盞,忍不住坐直了身子。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樓下的寧輓歌。
這一剎那,下面的那丫頭是最矚目的。
寧輓歌的手法也相當嫺熟,該碾壓成粉末的,該切成碎片的,都在她的那雙纖細的小手中極爲快速的處理好。
一旁的藥爐有兩隻,都是很小的藥爐,只有巴掌大的。
原本就是爲了今日這比試而制的。
處理藥材耗費了不少時間,而墨玉卿動作卻極快,等寧輓歌纔將藥材處理好,他那方已經在燒火準備煮藥。
除了高臺上他們二人的動作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很靜。
寧輓歌將藥材導入藥爐時,輕瞥了一眼一旁的墨玉卿,她的紅脣忽然勾了勾。
墨玉卿正用扇子扇着火爐中的火,因爲火爐的大小有限,因此生的火格外小,這樣的火勁很難在極快速的時間裏將毒藥給熬製好。
“這火真小。”寧輓歌在一側也忍不住吐槽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一旁放置的比較乾枯的草,她雙眸一亮,將草直接塞入了火中,火焰迅速猛漲。
一旁的墨玉卿清晰的瞧見了寧輓歌將火給升大的狀況,眼神微變。
寧輓歌感受到他的注視,臉上露出了幾分恍悟的神色。
“怎麼,墨公子也想要將火給燒大些嗎?我幫你吧!”
不等墨玉卿給出回答和反應,寧輓歌已經抓起了桌上的枯草走到了他這處,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些用於製造炸藥的藥粉混合其中一起灑入了藥爐中。
她動作迅速的往後退去,只有墨玉卿一臉還在狀況之外的模樣。
起初藥爐發出了“噗噗”的響聲,緊接着就“轟”的一聲巨響,藥爐就直接被炸裂了開來!
周圍站的近的人紛紛被嚇到了,慌亂起身往後退去。
墨玉卿是站的最近的,爆炸的程度並不是很誇張,但是隨着這爆炸,不少滾燙的液體毫不客氣的濺到了墨玉卿的身上,燙的他俊臉微微僵住。
而這時候,寧輓歌更是提着一桶水就兜頭澆下來。
“哎呀,着火了,着火了!”手中的水“嘩啦”一聲朝着墨玉卿的身上澆去。
火也恰到好處的熄滅了去。
墨玉卿也被寧輓歌的水給澆的渾身溼透。
一旁的小廝早已目瞪口呆,嘴巴大張着,因爲驚愕之下,嘴大到足以塞入一隻雞蛋。
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他家主子向來玉樹臨風的形象就這麼毀在了寧輓歌的手上不說,而且今日還是第一次瞧見這番丟人之模樣。
墨玉卿因爲這水澆落而下,眼睛閉着,狠狠吐出了一口不小心喝進嘴裏的水,臉色鐵青至極。
“怎麼有股臭味?”有人忽然說道。
寧輓歌扔下了手中的水桶,相當淡定的往後退了數步,慢悠悠的解釋着說道:“各位不知道吧,墨公子剛剛衣袍上沾了惡臭蟲呢,這蟲碾成粉末後遇火變色,遇水發臭。”
大家定睛一看,果真是,墨玉卿那原本純黑的衣袍此刻早已被星星零零的綠色給沾染住,看上去好不滑稽。
墨玉卿的衣袍上有毒,剛剛蟲子站在衣袍上則是化成了粉,這樣一來自然就省去了其他處理的過程,在衣袍上更是不易揮散出去。
“哎,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你們主子帶下去換件乾淨的衣裳?”
至始至終二樓的人都沒有發聲,似乎大家都處在觀望的態度。
寧輓歌輕掃了一眼二樓那珠簾遮蔽之處,紅脣勾起一抹弧度。
剛剛簡直是出了一口惡氣,簡直不要再舒暢。
這纔是開始,接下來讓墨玉卿後悔這輩子認識過她寧輓歌!
墨玉卿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狠狠瞪了一眼寧輓歌,咬牙切齒,可也只能轉身下去換衣裳。
下面也漸漸傳來了議論聲,有的說寧輓歌就是爲了報復,有的則是替寧輓歌叫好。
二樓處也傳來了叫好聲。
寂夜大概也是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來趴在了二樓的欄杆處,拍手。
他中氣十足的聲音顯得格外突出,讓人很難轉開注意力。
“做得好,這是我徒弟。”寂夜指着寧輓歌,豪氣萬分的叫道。
這話,自然是對着那方的毒寡婦說的。
寧輓歌抽了抽嘴角。
什麼時候,她成了他徒弟了?
不過現在她是有求於他,那他老人家高興就好。
毒寡婦冷嗤了一聲:“小兄弟,跟在這麼一個廢物和尚身邊沒什麼用處,不如跟了我,我教你用毒。”
“你個毒婦,你說什麼呢?”寂夜火了,“你禍害了不少人了,別再禍害其他人了。小兄弟,我告訴你啊,千萬不要與這個毒婦學毒,日後肯定要把你給害慘。”
“禿頭,你說什麼!”
二人在二樓就吵了起來。
寧輓歌卻像是沒事人一樣,將火熄滅,用一旁專門端藥爐的布端出藥爐,將蓋揭開。
她的臉上很鎮定,心中卻很興奮。
這場比試不用說,必定是墨玉卿輸慘了,只要墨玉卿待會兒將這藥喝下,她很期待墨玉卿的反應。
不過他的身上有百毒不侵的體制,這藥效應該不會持續太長時間。
可折磨他能有一會兒便也足夠。
“藥已配置熬好,還請夫人驗收。”她出聲,清脆的聲音響在整個樓裏,聲音不大,底氣十足。
下面圍觀的人伸長了脖子看。
寧輓歌手中的藥爐還散發着熱氣,白煙嫋嫋,甚至還有幾絲香氣在四周彌散開。
這樣的香氣,如果不是大家都知道,恐怕以爲這是什麼美味佳餚。
……
“嫂子還真是有一手。”楚燁也好奇的擡着頭,但是前面的人都站起身來了,他們這兒剛好是坐着的,其他人則是站在了前方遮擋了視線。
“輓歌姐果然厲害,哈哈哈!”一旁的百里曉茹直接就踩在了椅子上看,高興的讚歎着。
想來也是,寧輓歌肯定是個不會喫虧的主。
一旁的姑娘正準備將藥爐給端上二樓時,二樓的毒寡婦說道:“我來親自瞧瞧,不用端給我看。”
此話一落,之間一名黑衣的女人從二樓飛身而下,配上那妖嬈的身段,吸引了無數男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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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落至了寧輓歌的面前,寧輓歌一眼看見這人。
寧輓歌初見時,差點覺得這個女人是蛇的化身。那身段,那腰際,那手臂,每一處都極爲纖細,每一處都格外妖嬈,卻又莫名讓她覺得心驚。
視線落至女人的臉,也不由得心驚。
這張臉,眼角出黑的厲害,就連那脣瓣都是黑紫色的。
只是一眼,寧輓歌就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是常年服毒,身體裏的毒素讓她已經成爲了一個毒人。
她的頭髮梳着已爲人婦的髮髻,臉上的肌膚卻也微微透出幾分黑色出來似的。
她伸手舉起了桌上的藥爐,那指甲很長很尖,甚至指甲上還吐得黑漆漆一片。
寧輓歌默默的往後退了一步。
這個女人,應該不是很好對付的主,能不惹就儘量不要惹。
毒寡婦輕輕嗅了嗅這藥爐中的藥,原本沉靜的眸子驀地大亮了幾分。
“好藥。”她不由得讚歎了一聲。
二樓的寂夜也坐不住了,生怕這個女人會把寧輓歌給搶走似的,也爬過了欄杆縱身從二樓躍下。
別看他身子渾圓,施展輕功的時候倒也利落。
他湊了過來,一邊搶過了婦人手中的藥爐。
“我來看看。”
寧輓歌看着二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竟是莫名讓她覺得很配?
毒寡婦狠狠白了寂夜一眼。
“果然是好藥。”
臺上還站着其餘的十五人,可顯然這十五人都沒有了機會表現,所有風頭都被寧輓歌一人給搶盡了。
毒寡婦將手中的藥爐塞給了寂夜,忽然視線定定的落在寧輓歌的身上。
“回去做我的徒弟如何?”她直勾勾的盯着寧輓歌,那眼神在寧輓歌的身上上上下下掃視着。
這股眼神,讓寧輓歌有一種她會上前來把自己衣裳扒乾淨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