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上的人不免伸着頸子來看。
如此精彩的一出大戲,誰都不願意錯過。
墨玉卿最爲平淡,雲淡風輕的一笑,幾步上前來將袖袍給撈起。他的動作沉穩鎮定至極,他輕掃了一眼寧輓歌的臉上神情,這才緩緩伸手入那箱子裏。
這男人投注過來的那一眼,讓寧輓歌的心底有一抹疑惑。
他的笑,到底是自信的笑,還是別有目的的笑?
公主瞧見這個男人當真伸手入那箱子裏,激動的叫起來,連同着那叫聲都格外尖利,她忽然站起身來提起裙襬幾個步子就衝了過來,抓住了墨玉卿的手。
可墨玉卿的手早已伸入箱子中,被這公主突然一扯,手上抓得東西也一同跟着扯了出來。
一條蛇!
渾身通體泛着青色,劇毒的蛇!
寧輓歌的面色微微一變。
公主被這突然抓出的蛇給嚇到了,連忙鬆開了墨玉卿的手,連連往後退去。此刻場中衆人的面色皆是驚震,誰也不敢相信這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
公主更是嚥了咽口水,連連後退。
“原本是想讓各位看一眼,這貓蛇大戰的好戲,可現在既然你們如此看,我也就只能將這貓兒一同拿出來給各位看看了。”墨玉卿說罷又用另一隻手伸入箱子裏,抓出了一隻貓。
貓蛇大戰?
寧輓歌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這麼奇葩的事情也虧得他墨玉卿說的如此正大光明,他怎麼有臉說的出口?更覺得可笑的是,這貓顯然已經被蛇給咬死了。
費子瑜站在一側,表情還算淡定,但掃了一眼衛劼,心中如何也不甘心。
畢竟這冰凌琵琶對整個傲龍山莊格外重要。
高位上的皇帝面色很沉。
“衛愛卿,你是不是該給朕解釋一番?”
畢竟這事情已經是鐵錚錚的事實了。
風陌寒坐在位置上,手捏的杯盞很緊,眼眸緊緊落在寧輓歌的身上,那雙眸子中,有複雜的情緒劃過。這一次的事情做的有些冒險,看衛劼的模樣恐怕早已經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衛劼淡淡說:“回稟皇上,墨公子說的句句屬實。你看,墨公子拿這條蛇就沒有被咬,相信這東陵國的七王妃拿也必定不會被咬。”
“呵呵,你憑什麼說的這麼肯定?你又不是那隻蛇,你讓它不要咬我就真的不會咬我?”寧輓歌直接駁斥了回去,轉頭對着高位上的皇帝說,“皇上,我與我家王爺特地來這兒做客,你們就是這般待客之道?”
質問的語氣灼灼,像是早已看穿了他們之間的那點心思。
尤其是衛劼,不過是剛剛被封了一個國師罷了,他又憑什麼能夠如此自作主張?她寧輓歌絕對不會放過衛劼這個人!
更何況,他竟然還讓風陌寒被這毒給折騰了三年,這種毒該是多痛苦?她絕對要替自己的男人討回一些公道。
這般質問的語氣,讓衆人都是一驚。
皇帝的面色微沉。
即便是東陵國來做客的,也不能用如此質問的語氣對他這九五之尊說話纔對。
整個大殿的人都屏息靜氣,等着接下來的事情。
“七王妃說的極有理。作爲一國之師,衛愛卿當是要向這七王妃賠罪。”皇上出聲。
再怎麼說,衛劼站在理虧的一方,皇帝在這麼多的人面前肯定不能明目張膽的偏袒衛劼,東陵國的這七王妃和七王爺不能惹,直覺告訴他,絕對不能惹。
衛劼的眼眸微沉,落向了寧輓歌。可衆目睽睽之下,他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幾步上前,朝着寧輓歌微微躬身,做出了一個謙卑的姿態。
“此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還請七王妃恕罪。”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垂着眼瞼,心中卻已經計較萬分了。
寧輓歌甚至能夠從這句話中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似的,可是心中覺得格外好笑。
“可本王妃沒有瞧出衛國師的臉上有任何的道歉之態。”
衆人屏息,倒吸一口冷氣。
這個東陵國的七王妃,可真是夠狂妄自大的,原本正常情況下,國師道歉,七王妃該是客氣說話一番此事就翻篇了纔對。
可是現在瞧來,並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寧輓歌向來都是如此斤斤計較之人,更何況衛劼這種小人,不好好教訓一番,她如何能夠放手。
她乾脆抱着手,冷睨着衛劼:“如果衛國師不願意拉下這個身段來道歉的話,那就讓墨公子來道歉也行,只需要墨公子跪在本王妃的面前,磕三個響頭就可以了。”
她就是看準了高位上的皇帝不敢將她怎樣,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不用的話,那就真的是太可惜了。看看這些小人得志,她的心底就格外不爽快。
完事皆有考慮,她也不是過去那個莽撞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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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羞辱,都是在剛剛剎那考慮清楚之後纔會做出。
皇帝的眼神深沉,盯着他們,那雙眼眸輕微眯了眯,低沉着道:“七王妃此要求是否過分了些?”即便是墨玉卿並非是他的人,可這樣羞辱一個男人,是不是有些過了?
寧輓歌一臉悲慼的表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臉上還在面紗的遮擋下,衆人不知她的真容如何。
她卻低低的說:“皇上有所不知,這墨公子使得一手好毒,竟然將我的臉給毀了,如此惡毒的心思,只是讓他給我下跪,我都不要求其他了。”
“你!”墨玉卿再淡定,聽見寧輓歌這話也淡定不住了。這種血口噴人的手段,他還是第一次遇到,簡直是被寧輓歌給抹得全身黑。
寧輓歌斜眼睨了他一眼,低聲說道:“難不成我說的有錯不成?墨公子是不是使毒極爲厲害啊?否則這毒蛇又如何能夠單單不咬你的手?”
她已經萬分肯定了,這墨玉卿是個使毒的高手,風陌寒身上那種奇特的毒就是這個男人下的。
而且,這個叫墨玉卿的男人說不定還會想別的法子迫害他們,不先下手爲強,說不定日後又要被暗算。
如此想着,寧輓歌的眼神中暗芒更甚。
墨玉卿輕輕抿着脣,算是知道自己的能力已經暴露了。寧輓歌看來也是個會使毒的人?
寧輓歌又道:“非但如此,而且在來參加宮宴之前我與我家王爺偶遇到一名小廝,此人說是墨公子派人的人,給了我一樣禮物,結果打開就讓我毀容了。”
她這般顛倒是非黑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相信。
不過現在形勢顯然站在她這邊。
墨玉卿忍不住冷笑出聲,對寧輓歌這番話語只覺得好笑。
“七王妃這般顛倒黑白的本事可真是讓墨某刮目相看。既然七王妃如此說,那請七王妃那此人帶出。”
“嗯,本王已將此人殺了,他既然毀了本王夫人的臉,就該受到懲罰。”那坐在一側一直沒有出聲的風陌寒淡淡啓脣。
語調很冷,致使整個大殿內的空氣也跟着冷凝了好幾分。
整個殿內的氣氛,僵硬至極。
寧輓歌看了一眼風陌寒,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麼有默契,這麼明白她的心思。
殺了?這麼扯淡的話,大概也只有風陌寒說的這麼正兒八經的吧?
聽見這話,皇帝的表情更沉重了。
墨玉卿的嘴角幾不可見地狠抽了一番,實在想不通,風陌寒這怎麼有臉說出這種話來的?
“皇上,是否該爲我們主持一下公道?”寧輓歌又到,趁勝追擊。
皇帝扶額,有些頭痛。
一旁的公主卻禁不住叫道了:“簡直是一派胡言,墨公子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們若不信,我又有何辦法。”寧輓歌攤手。
“那你將面紗摘掉,露出一張臉來給我們看看,我倒要看看你這臉到底毀成何種模樣了!”公主怎麼也不肯這麼讓寧輓歌得逞。
說不定是這個女人故意在臉上蒙上一塊布,就謊言稱自己是被墨玉卿給毀了容貌,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好笑。
寧輓歌看了一眼風陌寒,非常鎮定的將臉上的面紗給扯落。
她剛剛偷偷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番,不知道把自己的臉抹成了何種模樣,原本是想着對付風陌文,把風陌文給嚇走的,結果風陌文倒是這麼不經對付,一下就退場了。、
現在能夠派上用場,倒也是讓她驚訝。
四周又響起了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沒想到這個女人的臉……這麼醜!
臉上許多膿瘡,眼看着就要流膿出來了。
當然,這都是寧輓歌用易容材料抹上去的,當時她都沒有想什麼,直將東西抹在了臉上各大塊上,她也看不見自己的臉上的容貌到底是多麼的慘不忍睹。
風陌寒舉着茶盞的手都跟着微微頓了一頓,不免懷疑的看着寧輓歌的那張臉。
他親出來的,還不至於如此吧?
就連墨玉卿瞧見這張臉,也忍不住臉色大變,隱隱想要作嘔了。
皇帝捂住了眼睛,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
公主更是連連往後退,彷彿寧輓歌身上有瘟疫傳染到她的身上一般,她嚇得臉色蒼白至極。
這樣醜的女人,也不知道那七王爺是怎麼看上這樣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