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正好走過來,聽到雲蘇的詢問,回答道:“那個叫聖姑的女人被單獨關押在另一處牢房,還沒有拷問。”
“爲什麼?”雲蘇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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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渾身都是毒,士兵沒法靠近她。”暗一皺了皺眉,“原本守衛也想拷問,但剛走到她身前,就莫名其妙中毒了,差點丟了性命。”
雲蘇頓時來了興致,“這麼厲害?那她有說什麼嗎?”
暗一搖頭:“被抓之後,聖姑一直很沉默,什麼都沒說。”
“走,過去看看。”
雲蘇拉着君長淵往前走,暗一負責帶路,很快就到了一處獨立的牢房前。
這裏看守的士兵特別多,但個個都離牢門三米遠,沒人敢靠近。
聖姑獨自坐在牢房裏,身上依然披着斗篷,枯槁的白髮與冰冷豔麗的容顏格格不入。
聽到腳步聲,她冷冷開口:“你們用不着審我,我什麼都不會……”說。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完,她擡起頭,正好看到走到牢門前的雲蘇。
牢門兩側插着火把,跳躍的光線照在雲蘇完全變樣的臉上,一瞬間清清楚楚地映入聖姑眼中。
聖姑的聲音戛然而止,昏暗的牢房裏,她猛然睜大了眼睛,一副猶如見鬼般不可置信的表情:“……雲笙?!你還活着?!”
嗯?
雲蘇停住腳步,微眯起眼睛。
她還沒說話。
聖姑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問自答道:“不對……雲笙她死了,我是親眼看着她的屍體被送進聖地的,你不是雲笙……你是誰?!”
她一邊說着一邊站起身,直勾勾地盯着雲蘇的臉,顯得有些神經質。
“你爲什麼長得跟雲笙這麼像?你是誰?你和雲笙有什麼關係?!”
看着聖姑大步朝牢門走來,君長淵警覺地將雲蘇往後拉。
雲蘇反握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下,示意他不要動,也不要說話。
聖姑這兩句話裏的信息量很大,臉上的表情也不像是裝的。
雲蘇眯起眼睛,站在原地沒動,看着聖姑走到牢門前面,雙手抓住鐵質的欄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臉,越看越瞪大了眼睛。
她彷彿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嘴脣抖動了兩下:“竟然是真的……”
雲蘇等着她繼續說點什麼。
聖姑卻突然不說了,只一個勁地盯着她的臉,神情越來越複雜。
雲蘇只能開口問道:“雲笙是誰?她跟我長得很像嗎?”
聽到她的聲音,聖姑再次瞪大雙眼,不敢置信道:“你是鎮北王妃?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雲蘇心念急轉,平靜地道:“我本來就長這樣,有什麼問題嗎?”
然後,她追問道:“你說的雲笙又是誰?”
聖姑沒有理會她的提問,反而追問道:“你出身雲王府?”
雲蘇沒有回答,冷冷看着她。
聖姑繼續追問:“你娘是雲王府的郡主?”
“雲蘇有些不耐煩了:“我娘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你還沒說,雲笙到底是誰?”
她今天才剛剛發現自己的真實容貌,連自己都還沒看習慣。
聖姑之前是見過她的,當時並沒有對雲蘇的長相有任何反應,但現在,她看到雲蘇真容的第一眼,卻脫口叫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雲笙。
她把雲蘇誤認爲是雲笙,又很快發現認錯了人。
這說明在聖姑眼裏,雲蘇的真容幾乎和她認識的“雲笙”一模一樣,哪怕她知道雲笙已經死了,乍然一見,還是會認錯。
這足以說明雲蘇和這個人的長相,相似到了真假難辨的程度。
這是巧合?還是別的原因?
雲蘇之前纔跟君長淵討論過,她的身世可能有問題,一轉眼聖姑嘴裏就冒出個和她長得很像的人,這很難不讓雲蘇產生聯想。
聖姑咬緊牙關,臉上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表情,卻沒有回答。
她不說,雲蘇乾脆自己問:“聽說你來自南域,這個地方的人向來不愛和中原來往,一直圈地自封,你口中的‘雲笙’,想必也是南域人吧?”
“她跟你是什麼關係?”
雲蘇看着聖姑的臉,心裏暗想着她喊出雲笙這個名字時,震驚又複雜的表情,繼續猜測道:“她是你的親人?姐妹?還是同族?”
不可能是陌生人,因爲聖姑提到“雲笙”時的語氣很熟悉。
也不太像是普通朋友。
因爲聖姑親眼看着“雲笙”的屍體被送入聖地,雖然不知道這個聖地是什麼意思,但這句話說的應該是下葬的場面。
普通朋友應該不太可能,反倒是親人或者同族,更有可能給死者送行。
聖姑的臉色一陣變幻,慢慢冷靜下來。
她鬆開了抓着欄杆的手,站在監牢裏,和雲蘇一裏一外地對視着,語氣冷淡道:“別在這裏亂猜,這跟你沒關係。”
“你剛剛看我的表情,可不像是跟我沒關係。”雲蘇說。
“我只是認錯人了而已。”聖姑冷漠地轉身,往牢房深處走,“我累了,你們趕緊走,別在這裏礙事。”
雲蘇冷不丁地道:“你知道你養的毒蟲,爲什麼對我窮追不捨嗎?”
聖姑背影一僵,站在牢中。
雲蘇盯着她看了片刻,轉頭對君長淵說:“你讓暗一,還有外面的守衛先下去,我有些話想單獨跟聖姑說。”
君長淵看向暗一。
暗一立刻低頭拱手,什麼也沒說,識趣地退了下去。
很快,監牢外的守衛也被撤下了,只剩下牢裏的聖姑,和牢房外的雲蘇、君長淵三個人。
雲蘇沒打算讓君長淵走,她的事情,沒什麼需要瞞着他的。
眼下沒有外人在場,雲蘇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地說:“聖姑,我聽說你們南域人有驅使毒蟲的本事,你養的那些毒蟲,一見到我就追着我跑,你也親眼看到了,它們很喜歡我的血。”
聖姑冷冷轉過身,依然沒說話。
雲蘇繼續道:“不止是你養的毒蟲,深山野外的普通毒蟲,都很喜歡我的血,甚至在我受傷流血之後,有大批的毒蟲會聞着血腥味找來,對我窮追不捨。”
她將手伸進牢房的欄杆裏,攤開手。
一隻半透明的毒蜘蛛從她手腕間爬出來,在手心轉了兩圈,又乖巧地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