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後忽然掠入一個黑影,迅速的出現在風陌寒的身後,動作縹緲如鬼魅。
“陌寒!”暗夜裏有銀芒自風陌寒的身後劃過,鋒芒刺的眼睛都晃了一下。
寧輓歌驚呼了一聲,但是終究也是顧得到前面顧不到後面,她猛地撲了上去,擋住了風陌寒的背後。
凌厲的的刀氣直逼背脊,橫掃而下,劇痛立時傳來。
她悶哼了一聲,但是還是沒有發出太大聲。
風陌寒沒想到她會突然掙脫他手上的掌控,竟然跳到了他的身後來遮擋,讓他一陣驚愕。
前面的六個人已經死的死,殘的殘,前面沒有了阻礙,但身後那突然偷襲的黑影卻一躍而起,迅速消散在了黑夜中。
風陌寒轉身抓住了寧輓歌的手腕。
“輓歌!”
寧輓歌的身子軟軟無力地倒下,伴隨着她的身子輕晃了一下,便摔在了風陌寒的身上。
男人握住了她的腰際,卻感覺到她的背脊上一片溼涼,攤開手掌,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那觸目驚心的血。
寧輓歌的身上又是素淨的白衣,這紅色在她那素淨的白衣上綻開,猶如一朵花一般,紅的鮮豔,卻如火。
風陌寒的瞳孔微縮,將她打橫抱起,往牀榻上放置。
寧輓歌一直擰着眉,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那股虛軟無力之感,更有一種背脊被狠狠撕裂開來的那般痛楚。
男人沒有猶豫,將她的衣裳迅速撕碎了去。
白色的布料在男人的手中迅速被化成了粉碎,他的動作急切又粗魯,甚至還帶着幾分戾氣深重。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感覺到害怕,對寧輓歌,他真的很害怕失去。
伴隨着他的動作,因爲一個不輕易就碰到了那背脊上的傷,寧輓歌隨即悶哼了一聲。
她現在意識還是清醒的,更何況背部的痛感時時都在提醒着她,讓她想暈倒都做不到。她知道此刻正在給她看傷口的男人,表情一定很可怕。
“陌寒……我……”她本來想說自己來包紮傷口。
但實際上,傷在後背,她要自己包紮的話可就有些難度。
風陌寒卻將她給壓制下去,低喝了一聲:“別亂動。”
她想說話的時候微微支起了身子來,但因爲這樣一個動作牽動了背脊的傷口,疼的她齜牙咧嘴。
男人強制的將她給壓制下去後,便將她的衣裙給扯成了一條一條。
“別亂動,否則我會更粗魯。”男人低聲警告了一聲。
這語調,鄭重萬分。
寧輓歌甚至相信,如果她當真亂動的話,他一定會把她給強行壓在牀上,然後給她包紮傷口。
哦不不,這好像並不是重點吧?
剛剛剎那,她竟然還在心底隱約期待這樣的事情發生似的。
女子那白皙的背部上,一條蜿蜒而下的刀傷自琵琶骨一路往下,很深很重,刀傷旁邊早已血肉模糊,鮮血雖然不再流了,可卻依然影響了美觀。
男人的眉蹙的很緊。
他雖然是個男人,可卻也深知,女子都有愛美之心,這種傷口會嚴重影響她們的美觀。
他的眼底是不易察覺的心疼之色。
但寧輓歌是趴在牀榻上,看不見男人的眸底深處的光芒,她暗暗抿着脣,等待了許久之後,才緩緩聽見了男人出聲說話。
“輓歌,你忍耐一下。”他說,“你傷口周圍的血凝在了一起。”
“沒事,我能忍……絲!”寧輓歌發現自己話還沒有說完,背脊處那股撕裂的痛感更深刻了,她甚至很想問他,這丫的到底是怎麼包紮的?
風陌寒聽見了她的痛呼聲,手下意識的停下了。
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進行下一步了。
寧輓歌暗暗咬牙,這才虛弱出聲道:“陌寒,你知道嗎,你需要先去弄一盆水來,這傷口需要先清洗。”
風陌寒貴爲王爺,竟然連這樣的最基本常識都不知道?
她的內心很無力。
想來也是,他這麼一位養尊處優的王爺,怎麼可能會幫其他人做包紮傷口的事情呢?向來也只有別人照顧伺候他的機會吧?
風陌寒沒有吭聲,忽然站起身來往外走。
寧輓歌不知道他是生氣了呢還是真的去打水了。
她開始反省剛剛之前自己說話的態度是否不太好,否則怎麼惹得這個男人都離開了呢?暗暗思襯着,她扶着牀沿緩緩要坐起身來,結果門外的男人走入又一次低喝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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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輓歌!不許坐起來!”這一聲低喝聲帶着淡淡的薄怒。
寧輓歌擡眸看過去,微微愕然。
男人當真捧着一隻木盆走入,甚至還將衣袖捲起至手肘處。即便是如此也不顯男人任何的狼狽,在寧輓歌的眼中卻分明有另一種魅力。
寧輓歌暗暗咽口水,乖巧的又趴了下去。
她很詫異,風陌寒這丫的竟然會真的爲了她去打水。
男人已經走至了牀榻邊,忽然一掌拍在了她的臀部上,帶着幾分責備的意思。
“讓你不聽話!”
聽得清脆的一聲“啪”的響聲,男人的大掌就這麼幹脆的落在了她的臀部上。只是這一巴掌打得比較輕,並沒有痛感。
寧輓歌卻依然還是滿臉黑線,總有一種被人給明目張膽吃了豆腐的錯覺。
“我,我不動就是了。”
這種時候,識時務者爲俊傑。
風陌寒從喉間輕輕溢出了一聲哼,這一聲哼帶着男人強烈的不滿。
可即便是如此,卻依然讓寧輓歌覺得心底有一股奇怪的暖意在四處亂竄。她感覺到,他對她的關切之意。
寧輓歌微微閉上了眼睛,也就不再多問,乾脆等着這個男人動手包紮完。
她對自己的身子格外清楚,這個時候背後的傷勢應該不算太嚴重,沒有傷及骨頭和要害之處,這已經是萬幸了。
“下次,不許這麼傻。”
良久之後,寧輓歌似乎聽見了男人的一聲輕聲的話語。
她微微側頭看向男人,他的面容在昏黃的光線映照下,輪廓竟是柔和萬分,與往日的冷漠疏遠完全不同。
她甚至能夠瞧見男人瀲灩的眸子裏有寵溺的光在閃動。
她驀地收回了視線,將臉埋在了軟枕裏。
她好像,特別想親他。
想到這裏,她的耳際都忍不住泛紅了幾分。
風陌寒沒有察覺她的反常,小心翼翼的給她清洗她背脊上的血跡,每一個動作都小心萬分,昭示着男人的在意。
整個屋子裏都安靜至極,好像讓寧輓歌隱約聞到了他們彼此之間的呼吸聲一般。
許久許久之後,風陌寒忽然收回了手中的布巾。
“身上可帶着藥?”風陌寒問道。
這麼深的傷口,若是不擦些藥的話,很難快速癒合吧?
寧輓歌正晃神時,聽見他這麼問,低低的搖頭。
她身上帶着的都是毒藥,根本沒有這種創傷藥,不過她可以寫個藥方之類的,讓男人去抓藥。可關鍵是現在黑燈瞎火的,哪裏還會有藥鋪開着門,供他們去買藥?
正想着,門忽然開了。
楚燁幾步衝入屋內,也沒有注意到牀榻之上的寧輓歌,激動的說道:“阿寒,你猜我瞧見了誰……”
“滾出去。”結果沒等他急不可耐的把話說完,那方坐在榻邊的男人面色一沉,陰森的目光就掃落在了楚燁的身上。
男人說的三個字,帶着不容置疑。
他動作極爲快速的扯過被褥蓋在了寧輓歌的身上。這動作很快,以至於闖入的楚燁沒有注意到。
楚燁這才慢半拍的發覺屋內的氣氛不對,他這才尷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那我在外面等你。”他言罷,動作迅速退了出去。
突然將門給闔上,他站在門口長呼了一口氣。
一旁的百里曉茹有些擔憂的問道:“他們有沒有事?”
她知道,這些殺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引過來的,她擅作主張來這兒,更有打算準備爬牆入侯府的,但關鍵時刻卻被楚燁給阻止了。
雖然這個少年看上去年紀也不過只比自己大上兩三歲的模樣,行事作風卻已經非常成熟了。
楚燁聽見她這麼問,微微有些愣怔,轉頭看她。眼前的女子卻輕輕咬着下脣,眸底的擔心的光很明顯,沒有任何的掩飾,女子的白皙面容在昏黃的光線印染下,更顯柔美。看着眼前的她,楚燁莫名覺得心軟了。
“你放心,不會有事的,嫂子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是輕傷吧?不過看風陌寒那般在意的模樣,傷勢若是很重不可能關在屋子裏一個人來處理。
這時候門忽然開了。
風陌寒冷着臉走出,讓二人立時閉上了嘴。
那雙寒潭般的黑眸輕掃了一眼百里曉茹,最終落在了楚燁的身上,他冷聲道:“去拿些外傷創藥,馬上。”
因爲沒有藥,所以也沒法進一步的給寧輓歌包紮。
楚燁輕輕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就走,動作快速麻利。
百里曉茹在風陌寒那般冷然的視線掃視下,只覺得心驚肉跳,她下意識的就追上了楚燁的腳步。
“喂,等我,我跟你一起去!”她可不想留在這兒被風陌寒那雙冷眸給瞪穿了去。
風陌寒正要轉身時,屋內忽然傳來了寧輓歌的一聲驚呼聲。
他瞳孔微縮,猛地掠入了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