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陌文指着寧輓歌和風陌寒,叫的誇張。
身爲太子,說這種話的模樣,卻和太子的性子完全不像。
寧輓歌投來了一抹凜然的目光。
見過愚蠢的,卻從來沒有見過像風陌文這般愚蠢的。
“太子可否將話說清楚些?”高位上的皇帝瞧着這鄰國的太子蹙緊了濃眉。
原本興致勃勃的心情,因着風陌文這般鬧事的模樣,心情頓失。
風陌文站起身來,又重複着說道:“還請皇上爲本殿主持公道,本殿作爲貴客來你北淵做客,這些人目中毫無王法,甚至還白天行盜!”
寧輓歌驀地冷嗤了一聲:“太子,你別血口噴人,請你拿出證據來可好?”
她和風陌寒換了一張臉,如若當真要找人的話,風陌文恐怕是早已猜出了他們兩人的身份。既然如此的話,她也陪他演戲下去好了。
過去的帳,真應該在這個時候一筆筆算清楚了。
“要證據還不簡單?只要將那銀票查出便是。銀票上的銀號都是本殿的。”風陌文說的語氣凜然篤定。
寧輓歌很佩服這個男人的厚臉皮,那錢可都是他貪來的,他怎麼還能夠說的這麼理直氣壯,理所當然的模樣?銀票上的銀號是他的?這話要說出去可就要笑掉天下人的大牙了。
“不如請百里姑娘將銀票拿出來看看,是不是本殿的。”風陌文又道。
他突然覺得自己有一種站在高位上俯瞰衆人的感覺,甚至覺得那皇帝都要被自己給忽略了。
場上沒人出聲,也就只有風陌文一人在囂張狂傲的叫着。
皇帝濃眉皺着,眉間的摺痕更是深得不行。
“這位太子,雖然說此事確實該查清楚,可太子還是先稍安勿躁爲好。”這太子是來求親的,可皇帝越來越不想將自己的公主嫁給這太子了。
“皇上,既然東陵國的太子殿下想看銀票,那我也可以放出來給大家看,畢竟這二位是我的朋友。”百里曉茹站起身來,語氣灼灼,“爲給我的朋友證明清白,曉茹不介意。”
寧輓歌很驚訝她會站出來說話。
她轉頭看向百里曉茹,就瞧見百里曉茹朝着她頷首的模樣。
看起來像是胸有成竹?
越看越覺得百里曉茹和季曉茹的相似。
風陌寒挑了挑眉梢,安靜的站在一側看着他們的相互較量。
風陌文更是因爲百里曉茹的話激動了,他趁着今日這樣的機會,將風陌寒出掉的大好機會。
只是不知道風陌寒身邊的那矮個子的少年是誰?畢竟寧輓歌是個胖女人的形象早已在他的腦中根深蒂固了,永遠不會把寧輓歌和一個瘦子聯繫在一起。
皇帝沉着臉色,原本該有的好心情瞬間就被糟蹋的乾乾淨淨。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百里姑娘將銀票呈上。”皇帝發言,做出了決定。
不少人都紛紛仰起頭來看,很多都在想,這銀票的特殊之處。
百里曉茹也頷首派人去拿錢。
這一大箱子在幾人合力擡着走入殿內,將箱子放下後,木箱開啓,大家都不免好奇的探出了個腦袋來看。
“這是用書帖兌換的黃金和銀票,各位可以看看。至於那書帖,已經兌換到了錢櫃去了,太子殿下若是想要找的話,恐怕還需要去那錢莊詢問了。”
在這個地方,那書帖相當於是現代支票的存在。當時那書帖就是從風陌文的身上順手牽羊而來。
結果風陌文傻,說成了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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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銀票,那百里曉茹自然拿的便是兌換後的銀票。
寧輓歌給百里曉茹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目光。這個女子,她真是越看越喜歡。今日的事情,如果風陌文當真還要繼續較真的話,這不但會影響皇帝的心情,更會惹來北淵國一衆人的不悅。
風陌文是來求親的,如果繼續下去,這親恐怕求不到了吧?
不知道他之前的太子妃如何了。一想到寧嫣然那女人,寧輓歌薄脣輕輕勾起了一抹冷峭的弧度。
風陌文還要去禍害其他的女人,還是早些把這個人給收拾了的好。
風陌文沉着臉色,正要發聲,高位上的皇帝卻快一步說話。
“太子殿下,此時日後再議。朕會派人將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今日難得大家都有如此雅緻,不要擾了大家的興致。”皇帝今日特別好說話,語氣也是和藹的讓人不敢相信。
寧輓歌很詫異,這位北淵國的皇帝如此好說話的模樣。
風陌文雖然是東陵國太子,可這太子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了。今日分明該是他風陌文討好北淵國的纔是,可風陌文竟然在這裏找茬惹事,顯然會讓人不悅。
皇帝的心思,總是這麼讓人難以猜測。
寧輓歌輕輕拉扯了一下風陌寒的衣袖。
感覺到衣袖被輕輕拉扯了一下,男人垂眸看向站在身側的寧輓歌。
二人的一個眼神對視,她好像能夠在男人的眼底看見了一抹閃爍的光,極快的劃過。那抹亮光在眼底瀲灩的讓人不敢直視。
可也就是這麼一個簡短的對視,寧輓歌彷彿看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
他好像是在說,讓她放心。
她的確是放心,她相信這個男人。
“那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證明我這二位朋友是清白之身了?”百里曉茹又說道,冷凝了一眼氣的臉紅通通的風陌文。
不知道這個太子和他們是什麼仇什麼怨,可從第一眼瞧見開始就覺得格外不喜歡。
這位太子的眼神時常掃在風陌寒的身上,那狠辣陰森的目光讓人看着生厭。
百里曉茹站出來的時候,北旻天的視線就注視着她,沒有移開過。
明明知道,可能沒有機會,可他,就是忍不住看她。
皇帝頷首:“朕是相信曉茹的爲人,更相信曉茹的朋友爲人。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二位琴師表演一番。東陵太子且放心,朕已經派人去查清楚此事。必定會給太子殿下一個交代。”
皇帝的話這麼明顯了,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都相信這兩人不會做出偷盜的事情。真相一旦查清楚必定會馬上告知他,但現在絕對不能影響他聽琴的心情。
這麼明確的話,他作爲鄰國的使臣,不能再出聲反對。
風陌文的脣抿成了一條線,終究還是坐下沒有再出聲。
如若這事情繼續鬧下去,只會惹來皇帝的不快,那他求親的事情就會泡湯,這樣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
寧輓歌看着他一臉鬱悶的模樣,諷刺的挑了挑脣。
“你們二位,是誰來表演?”皇帝又問,轉了話題。
他倒是很期待這兩個人,尤其是那白衣的男人,只是這麼站着,那卓絕氣質絕佳的讓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一瞧便知,必定是人中龍鳳。
寧輓歌微笑,立刻說道:“當然是我師父表現,我這個做徒兒的資歷尚淺,如何能夠再皇上面前獻醜。是不是,師父?”她邊說邊撞了撞風陌寒的腰際。
風陌寒輕輕嗯了一聲。
“那好,備上琴案。”
風陌文捏着桌上的茶盞,看着那風頭出盡的男人,卻只能暗暗磨牙。
百里曉茹微微鬆了一口氣,坐回了位置上。她覺得,那二人若是要討好皇帝,光今晚的晚宴還不夠。
她坐下,身邊的百里絕忽然出聲:“這兩人,你是怎麼認識的?”瞧着風陌寒那出衆的氣質,瞧着格外讓人驚歎。看來,看來這兩位朋友的身份一定非凡,恐怕不是簡簡單單的琴師這麼簡單吧?
百里曉茹的眸光閃爍了一下,說實話:“拍賣藥的時候認識的。”
百里絕意味深長的看了自己女兒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
百里曉茹懷疑的看着自己的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最怕的就是這老頭兒頑固,甚至覺得當初她是騙了他,故意鬧出箇中邪的事情來騙他,他知道這個事情會想要把她給掐死吧?
甚至還會讓她繼續追着四王爺道歉?
一想到可能的後果,百里曉茹就禁不住急切的想要把自己給嫁出去了。
只有嫁出去,纔是逃離這個家的最好辦法。
那方的風陌寒已經落座在琴案前,男人修長而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撥弄了一番琴絃,試音之後,男人忽然問:“不知皇上想聽什麼曲子?”
因爲坐在殿中央,男人便備受關注。
寧輓歌站在他的身側,靜靜凝着男人的側顏。
即便是這樣坐在一旁,這個男人還是最爲惹人眼球。
“都好。”皇上回答了兩個字,語氣平靜。
風陌寒垂眸,黑眸中有鋒芒極快劃過。
修長的手指撥弄,流暢的琴音自男人的指尖飛舞而出,帶着一種讓人驚豔之感。
不少人甚至都因爲這樣一個簡單的前奏琴音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就連風陌文,表情也略顯幾分呆滯。
分明知道,這個男人的琴音有一股魔力,他不能聽,可這樣的琴音讓人毫無抵擋之力,讓他不得不深陷,甚至想要臣服。
寧輓歌看着男人那雙好看的手在琴絃上飛舞,那速度極快,可動作卻做得格外優雅。
風陌文的臉上滿帶的都是一種糾結的神色,忽然伸手,抓住了桌上的一粒花生米,朝着風陌寒的琴彈射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