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皇帝也認出了那跪在地上的人,濃眉皺起。
“皇上,昨晚上草民被人偷襲,盜走了草民最寶貴地書。”
那幾本醫書,他雖然看不懂,可至少清楚非常值錢,當初他撿回來的時候就知道這些書肯定很多人覬覦着。
如今書丟了,讓他痛心不已。
寧輓歌看向他,看着他老淚縱橫的模樣,心中不由得感嘆,有些小小的罪惡感。
但這種罪惡感也只是在心底一閃而過。
從昨晚上那書來看,都是舊書,而且年代已久,恐怕是之前就被珍藏過了。
那正哭得激動的老闆忽然停下了自己的哭音,猛地坐起身來看向站在前方的二人,眼眸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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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着伸手指着風陌寒,“他……”
因爲這突然的一個手指指來,讓寧輓歌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這老闆該不會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吧?可昨晚上風陌寒可是在屋頂上隔空大人呀,而且這麼高深的武功這老闆還能夠識破?
風陌寒的表情未變,淡定的看着那跪在地面上指着自己的人,抿了抿薄脣。
“怎麼了?”那僞朝皇帝輕輕問道,語氣帶着幾分疑惑,“朕的琴師怎麼了?”
寧輓歌和風陌寒都是易容過後的容貌,若是認出他們二人是七王妃和七王爺也不可能,可若是將他們認定成偷書的小賊,也不至於吧?
她的眸光微閃,下意識的看向風陌寒。
她想知道,這個男人是如何想的。
沒想到,這麼一個轉頭,和男人恰到好處的對視上,四目相對,好像她已經能夠看懂他眸底的情緒一般。
他似乎在用眼神告訴她,不用太擔心。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真的不用太過擔心。
而那方的老闆微微晃晃頭,說道:“昨晚上偷書的賊武功高強,將草民給打暈了,草民不見此人的樣貌和神態,可離開前覺得有人在屋頂上瞧着草民。”
屋頂上……
“而且屋頂上草民特地爲了防止盜賊,在地上撒了一種混雜着奇異香氣的花粉的泥土,只要將此人的鞋底翻出,就能輕而易舉看出。”
寧輓歌眯眸,不由得看着那老闆。
心思可真夠縝密的啊,這都能夠想到?
僞朝皇帝蹙眉,沉聲道:“那你是在懷疑朕宮中之人?”
“是!草民記得,昨日這二人特地去問草民要那醫書,可草民未賣給他們,他們說不定是記恨在心,所以故意去將醫書偷走。”
寧輓歌鬱悶了,她都忘記了這一茬。
她和風陌寒白天去過,晚上就去把書給偷了,也確實嫌疑很大,更何況還有那腳底下的泥土爲證。
風陌寒面沉如水。
寧輓歌不由得覺得好笑說:“單憑你這話,感情昨天都去看了你的書的人都是可能成爲偷你書的人?這般偷雞摸狗之事,我們可不屑如此做。更何況,我們兩個不過是普通的琴師,偷那毫無用處的醫書做什麼?”
這老闆到底懂不懂醫術呢?如若他懂醫術吧,那般珍藏着她不會覺得奇怪,可若是不懂醫術這般珍藏着幹什麼,難不成還能放着生孩子?
寧輓歌心中不住的腹誹。
聽見寧輓歌的狡辯,那老闆更激動地叫道:“皇上,你看,你看她,她完全不打自招!她就是心虛了纔會這麼說。”
寧輓歌真是想揍人,這是什麼神邏輯。
“既然老闆都這麼說了,爲了證明我們二人的清白,皇上就派人來看我們的鞋底好了!”寧輓歌站起身來,走到了殿中央,朝着皇帝伏了伏身。
幸而,她和風陌寒二人昨晚上換了一雙鞋子,而且讓青龍把舊鞋子給扔掉了。
當時她就覺得爲什麼鞋底沾了這麼多的泥土,感情原來是如此。
可老闆不幹。“皇上,這二人大可以將鞋子給換掉,你看他們二人的鞋子都是新的,肯定是心中有鬼。”
整個大殿上因爲這些人的事情變得鬧哄哄的,楚燁坐在一旁興味盎然地看着,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說:“真是太掃興了啊,本公子還想聽兩首曲子呢!”
他嘆息着,搖頭,一副無可奈何又嘆息連連的模樣。
皇帝立時不悅,尤其是這麼一個大財主在這兒,他如何能夠放過?
“拉出去,這事情日後再論。”皇帝冷聲呵斥了一聲,隨即轉首看向楚燁,討好的笑着說,“真是讓楚公子見笑了,這種刁民也是時常有的事。”
楚燁微微頷首。
寧輓歌挑眉,因爲楚燁的出聲,明顯是在替他們解圍。
這小子也終於算是做對了一件事情啊,如若平日裏這小子不坑人,她還是非常滿意他今天的表現。
“那不如就隨便彈奏一曲好了,比如……《高山流水》《廣陵散》之類的曲子呀,我比較喜歡聽這樣高雅又有內涵的曲子。”實際上,他壓根欣賞不來,只知道好聽和不好聽的差別而已。
僞朝皇帝欣然頷首,立刻命令道:“好,趕緊彈奏給楚公子聽。”
寧輓歌朝着楚燁齜牙咧嘴。
這小子故意趁着機會折騰他們,她豈會看不出來?
她微微勾了勾脣,抓住了風陌寒的手說:“師父,此曲還是師父來吧,我想師父一定可以讓楚公子刮目相看。”
她的眸底閃過了一絲狡黠的光,盯着風陌寒,眸底深處還隱隱閃動着笑意。
二人之間的默契,已經完全一個眼神便能夠領悟。
男人的薄脣邊挽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他輕輕頷首說:“好。”
寧輓歌其實還是有些懷疑的,不知道風陌寒到底是看明白了她的眸中神色沒有呢?以風陌寒這麼強勁的內力,一定是非常容易就操縱琴曲去控制人心吧?
換做是她就絕對做不到。
只因爲這樣的事情,需要內力雄厚之人才能做得出來。
其實她也有些擔心,風陌寒身上的毒還在,如若出現個什麼意外的話,她可就完蛋了。
“請吧!”寧輓歌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風陌寒,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見風陌寒站起身來坐下,一副準備撥弄琴絃的模樣,楚燁的心中咯噔了一下,驀地站起身來。
“咳咳咳,我,我忽然覺得頭暈,我還是先行離開一會。”楚燁站起身來,裝的還真是有模有樣,身子還輕晃了一下,隨即扶着桌子。
一旁的紅葉輕輕抽動了兩下嘴角,上前立刻扶住了楚燁,陪着他演戲。
不得不說,她家主子還真的會演戲。
看着楚燁那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皇帝急了,“楚公子……”
“先扶本公子去休息,這錢的事情,日後咱們再商討。”楚燁邊說邊揮了揮手。
風陌寒挑着眉梢看着楚燁離開,薄脣輕勾。
寧輓歌也是驚愕,不知道楚燁到底是在怕什麼,分明還沒有開始呢,難不成風陌寒這一曲子彈出來,真的會要人命不成?
皇帝坐在高位上,一臉狀況之外。
人退散而去,整個大殿內靜謐無聲。
寧輓歌坐在那處,有些百無聊賴,便在桌下伸手輕輕抓過風陌寒的手,將他的掌心攤開,纖細的手指開始在男人的手心中輕輕劃過,她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男人的眸底顏色加深,驀地收住了手,將她那小手輕輕握在了手心裏,隨意揉捏着玩弄着。
她試圖掙扎了一下,可發現壓根抽不出,手上的肉被他隨意揉捏着玩弄,還真是一點反擊的餘地都沒有。
“二位!”高位上的皇帝喚了一聲他們。
可寧輓歌的心思都在自己的爪子上,根本沒有聽到高位上的皇帝在說什麼,風陌寒也是一樣。
皇帝又喚了他們一聲。
這一次風陌寒鬆開了寧輓歌的手,坦然的看向僞朝的皇帝。
“朕還未聽過這公子的琴曲,不如就奏一曲給朕聽聽。”皇帝將身子緩緩倚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微微帶着幾分期待。
這徒兒彈奏的曲子都能夠如此讓他欣賞,那師父更加不用多說。
正要動作,有人跌跌撞撞衝入了屋內。
“皇上,皇上,不好了,官兵來了!”
官兵!
寧輓歌和風陌寒對視了一眼,難不成是風陌炎的命令?可即便如此,風陌炎的命令是不是下的過早了些,他不是讓他們給這皇帝下毒後再走?
“怎麼回事?”僞朝的皇帝驀地站起身來。
“皇上,好像是有人透露了我們守衛最薄弱的位置,所以那些官兵從那處攻進來了!”
寧輓歌站在一旁,有些疑惑。
有人?誰?
反正不可能是風陌寒和她。
“先派兵守住。”僞朝的皇帝心底大震,不由得向他們投來了一個凌厲的目光。
畢竟最近入他們僞朝的只有這兩人,除了這兩人不可能是別人。
“將這二人先抓入牢中,事後審問。”皇帝又道。
寧輓歌鬱悶的想要起身反抗,可被風陌寒給抓住了,她不解的轉頭看向男人,見男人微微沉靜的搖了搖頭。
她蹙眉。
難道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被抓走?
由不得她多想,幾名侍衛裝扮的人上前就揪住了他們,將他們給捆住。
“別以爲你們裝成琴師,朕就會被矇蔽!”皇帝說的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