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我們那三本書不賣人。”老闆的表情不過只是一會兒,便又恢復成他原本的嚴肅之色。
那斬釘截鐵的語氣,讓人壓根問不出口。
寧輓歌甚至有一種想上前去給這老闆一個暴慄的衝動。
既然開店做生意,爲什麼不賣?
“老闆……”她開口又想勸說一番,可最終還是被老闆給回絕了。
“昨日被盜賊嚇的不輕,今日準備早些打烊,二位請回吧!”說着老闆站起身來就趕人,甚至還抓過一旁的掃帚。
“喂,你怎麼能夠這麼對待客人?”寧輓歌不滿的叫道。
可惜這樣的語氣,完全不能讓這位老闆動容。
他揮起手中的掃帚就將兩人趕了出去。
風陌寒不等寧輓歌再說什麼,抓住她的肩膀就往外走。
身後的門“砰”地一聲闔上,這巨大的關門聲震得人耳膜發顫。
寧輓歌瞪了一眼那緊閉的門。
“那醫書,說不定真的有用。”
“嗯,即便如此,現在你也拿不到。”他邊說邊挽着她的肩膀往外走。
既然被拒絕了,那就只能用別的法子了。
“那你的意思是,用別的法子?”寧輓歌的雙眸發亮。
如若是別的法子,那便是……和昨晚那盜賊一樣,來偷?
風陌寒看向她,瀲灩的黑眸中閃爍着幾分意味深長的笑意,男人的薄脣也輕輕勾了勾,那勾起的弧度還帶着幾分清淺的興味之意。
寧輓歌看不懂他的神情,可已經確定他是打算真的去偷。
如若這樣的話,就好辦了。
……
是夜。
夜風輕輕拂動着站在書坊屋頂上二人的衣袂。
兩人都是一身黑衣,隨着夜風,二人的衣袂髮絲皆糾纏在了一起。
連同着老天也在幫他們,月光都被烏雲給遮蓋了去,四周黯淡無光下,更好行動。
“風陌寒,我們還不知道那醫書放置在何處,可能費點時間尋找,待會兒你幫我把那老闆迷暈。”矮個子又稍微顯得瘦小的人開口說道,聲音清脆萬分。
高個子的男人輕輕嗯了一聲。
而此刻下面的門開了,從屋內走出的老闆往四周看了看,這才鬼鬼祟祟的將門給關上,朝着外面走去。
寧輓歌眼尖,清晰瞧見這老闆的懷中似乎塞了什麼東西。
“哎哎哎,快,快把他給打暈去!”
說着她就隨處撿了一塊屋瓦遞給了風陌寒,催促着他趕緊行動。
風陌寒的嘴角輕抽了一下,用這個東西打人,對方還能活命?男人沒有接過寧輓歌的屋瓦,而是一揮衣袖,掌勁中深厚的內力一出,無形的力道直中那還未走遠的老闆。
“轟”地一聲,老闆臉朝地倒下。
寧輓歌不等風陌寒率先從屋頂上躍下,這屋子很矮,也很簡陋,但比那些破爛的茅草屋要好很多,她躍下後身子穩穩着地,朝着那方倒在地上的老闆奔去。
她的爪子毫不猶豫就要深入這老闆的衣襟裏,只是這個動作還未做出,就被風陌寒大手給捉住了。
“我來。”男人的語氣中明顯的不悅。
摸別的男人,她怎麼摸得這麼幹脆?
寧輓歌也不強求,默默站至一旁,不住往四周觀察。
生怕有人會出現在此處看見他們。
風陌寒從此人的衣襟處摸出了三本書,遞給了寧輓歌。
寧輓歌的眼睛一亮,看着三本醫書,心中激動萬分。
如若這書上記載的藥真的有她想要的,那至少這次來這兒不是白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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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在那兒?”巡邏的人舉着宮燈走來,明顯感知到這兒有人,呵斥了一聲。
聽見這聲音,風陌寒極快的抓住了寧輓歌躍起,飛上了屋頂。
他們這些有輕功的人就是好啊,可以隨時飛檐走壁,隨時逃竄。
幾名巡邏的侍衛奔到此處的時候已經不見任何人的蹤影,卻只能瞧見趴在地上呈現一個“大”字的人。
……
“唔,天吶,真是好東西。”寧輓歌在屋子裏,就着昏黃的光線將上面介紹的各種藥給全數記下了。
她真是感嘆自己撿到了個寶。
最重要的是,讓她有了重新配置藥方的靈感。
按照醫書上介紹,她最需要的兩味藥,現在有了替代的藥,一味是來自北淵國,一味則是在南倉國。
她將書上的內容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是翻得很快,也爲了節約時間。
至始至終風陌寒都未曾發聲打擾她,靜靜的坐在一側看着她。
看着昏黃的光線打在女人的側臉上,雖然易容,可依然靜謐美好到讓他恍惚覺得,時間如若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
許久之後,寧輓歌將書給闔上了,伸了一個懶腰。
有一種茅塞頓開之感。
感覺到一雙熾熱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上,她詫異的轉頭去看,猝不及防對視上男人的目光。
“怎麼了?”她小聲問道,邊問邊還大咧咧地打了一個呵欠。
“沒什麼,早些休息。”男人勾脣,起身將她拉往榻上。
其實那些人也是奇怪,既然她說他們是師徒,爲什麼最後還是將他們給安排在了一間房間,不知道孤男寡女乾柴烈火的,很容易發生些什麼嗎?
她腦子雖然這麼想,可身子早已不由自主被男人帶着壓在了牀榻之上,然後……然後她就睡着了。
恍惚之中只覺得壓着她的男人在她的身上又啃又咬的,她是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風陌寒這死男人,平日裏悶騷的厲害,等真正到了真槍實戰時,可一點都不悶騷。
……
第二日皇帝就召他們去獻曲。
然而剛剛入殿就發現殿內來了不少客人。
其中一人,寧輓歌很意外。
她抱着古琴走入的時候,指着那坐在右手邊雅座的紅衣少年,結結巴巴。
那不是楚燁?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楚燁似乎也看見了他們,勾起了一抹妖冶的笑。
看見他們兩人今日如此落魄在此爲這僞朝皇帝奏琴,還真是讓他忍俊不禁。
一個七王爺,一個七王妃,還真是夠拼。
“琴師來了,給楚公子介紹一番這二位,可是丞相大人特地請來爲朕奏曲的琴師,尤其是那白衣的姑娘,一出手必定讓人拍案叫絕。”
皇帝誇讚的相當誇張。
寧輓歌聽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亂彈一通反倒是被這皇帝給誇讚至極,那如若今日認真萬分的彈奏一曲,那他會怎樣?
“原來如此啊,那不如讓這位白衣姑娘給我彈奏一曲,本公子好久都沒有聽聽琴音了。”
楚燁的話,讓寧輓歌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小子,分明是來找茬的吧?
寧輓歌的眼神沒有讓楚燁有任何的動容。
這麼好的機會刁難他們夫妻,他又豈會放過?
那高位上的皇帝欣然點頭:“楚公子要聽,自然是要彈奏給楚公子聽,你們兩個別愣着了,趕緊彈奏。”
可正當寧輓歌要坐下時,那方楚燁又說道:“我有個要求。”
這突然的話,讓原本平靜表情的風陌寒也投來了一個危險的目光。
這小子,可記着今天的這筆賬了,回去他完全會一筆筆找他算回來。
寧輓歌也是在心底忍不住咂舌,這說好的兄弟呢?在這樣地情況下咋就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呢!
當初要不是這個男人給風陌寒亂喂藥,風陌寒也不會毒發的如此嚴重,真是豬一樣的隊友專坑自家兄弟二十年。
“不知楚公子是何要求呢?”
“我想,讓一人彈奏,一人跳舞。”
“……”跳舞?跳他個大頭!
寧輓歌用眼神狠狠的剜着楚燁,恨不能用眼神將他給剜穿去。
她不會跳舞,可風陌寒這堂堂的七王爺,必定也不會跳舞,這麼丟人的事情誰會來做?
“哈哈哈,楚公子既然這麼說了,那你們兩個還愣着做什麼,照着楚公子的話做!”
寧輓歌和風陌寒都未動。
風陌寒那冷冽的目光投遞在楚燁的身上,冷的讓整個殿內的氣氛都降了好幾度。
楚燁暗暗摸着額際的冷汗,想着雖然現在圖一時之快,可日後這男人記仇的厲害絕對會找他算賬。
“呵呵,我忽然不想看跳舞了,我想看他們合奏。”這個要求,總不會過分了吧?
合奏?
寧輓歌不自覺的心中震了一下,下意識的看向風陌寒。
回頭想想,她也確實從未和這個男人合奏過,他們可是夫妻,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未做過,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風陌寒也看着她,眸光輕閃了一下,低沉地應了一聲:“好。”
皇帝頷首,命人將琴案備上,二人是相對而坐。
寧輓歌不知爲何,突然有些緊張。
她從未有過如此體驗。
悄悄擡眸看向對面的男人,清雅白衣,風華無雙,矜貴萬分。
莫名就深深吸引着她的整顆心。
她想知道,這個男人會怎麼與她默契的彈奏在一起。
正要撥弄琴絃之時,忽然從殿外傳來了一竄哭音。
“皇上,皇上,求皇上爲草民做主!”這突兀的聲音讓寧輓歌的手上動作立時停下。
穿着皺巴巴又髒兮兮的衣衫的人奔入殿內,匍匐在了地上,衣衫上還沾染了不少的泥土。
乍然一看,不正是昨晚上那書坊的老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