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惡意,羣狼環伺

發佈時間: 2024-10-18 17: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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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着雲蘇的話和動作,刺客們下意識往她腳上看過來。

 雲蘇腳上穿的是京中貴女常穿的繡鞋,採用上好的絲綢製作,鞋底綿軟如雲朵,鞋面上繡着金絲銀線,精緻的宛如藝術品。

 但這種繡鞋好看歸好看,卻一點都不實用。

 說白了,它就是給人在城裏穿的,走在平坦的地上還好,一旦走到崎嶇陡峭的地方,鞋底過於柔軟,就會很容易磨傷人的腳底。

 雲蘇這雙鞋子,原本是乾乾淨淨的,在深山裏行走了一路,鞋底鞋面上沾滿了泥土草屑,看着就髒兮兮的,原本白色的鞋底邊緣,更是隱隱約約透出一抹暗紅顏色。

 那是她腳底被磨破流出的血,已經快要把厚厚的千層鞋底給浸透了。

 領頭刺客微微喫驚,不由看了雲蘇一眼:“……你還挺能忍的。”

 血都把鞋子染成這樣了,一路上也沒聽她喊一聲痛,還若無其事地跟着他們走了一天。

 領頭刺客之前還真沒注意到這種小事。

 畢竟,他們這些人穿的都是厚底長靴,在山裏穿行雖說也累,但至少不磨腳,忍忍就是了。

 可像雲蘇這樣,腳都磨出血的,還要繼續往前走……那就不是簡單忍忍的問題了。

 走起路來簡直就是酷刑。

 這女人……

 真夠能忍的!

 雲蘇看到領頭刺客臉上的表情,淡淡道:“就算我開口說了,你們也不會停下,有什麼用嗎?”

 難道還指望這些刺客憐香惜玉?因爲她腳磨傷了就不走了?

 簡直癡人說夢。

 受傷喊痛也要分人分時候,在心疼你的人面前可以喊。

 但是在敵人面前,輕易露出自己的軟弱,那就只有被生吞活剝的下場。

 如果不是實在走不動,血都快把鞋子浸透了,雲蘇也不會暴露自己的弱勢。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扶着樹幹,站得穩穩當當,彷彿腳上的血泡都不存在一樣,冷靜地看着領頭刺客。

 “不是我要打探你們的行蹤,這一天下來已經走得夠遠了,不止是我,你們自己人的體力也快耗盡了吧?而且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山路會更難走,夜間趕路的危險性也會更高,我建議你們最好趕在天黑之前,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休息,恢復體力,等天亮後再繼續趕路。”

 頓了頓,她說道:“反正,你們也不急在這一時吧?”

 刺客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紛紛看向領頭刺客。

 雲蘇的話很有道理,並不是瞎提議。

 通過滑索甩掉追兵,又在深山裏走了這麼久,大羅神仙也追不上來。

 沒有了身後追兵,這些刺客自然不用着急趕夜路,暫時休整恢復體力,纔是眼下的最優解。

 領頭刺客冷哼道:“你有什麼資格在這發號施令?”

 “不是發號施令,只是提個建議。”雲蘇說道,“你們也走累了不是嗎?”

 人又不是鐵打的,在深山老林裏一走就是一整天,沒有進食,沒有休息,連水都很少喝,誰能不累呢?

 “我們累不累不用你操心,這裏也輪不到你來拿主意。”

 領頭刺客並不領情,反而惡意地冷笑一聲:“之前我就說過,你嘴這麼硬,我看你到底能撐多久,怎麼?現在是撐不住了?”

 “……”雲蘇微微眯起眼睛,沒有說話。

 領頭刺客越發惡意:“要是撐不住了,你就跪下來求求我,說不定我能讓你多休息會兒?”

 “哈哈哈……”周圍的其他刺客都笑了,笑得格外險惡不懷好意。

 一雙雙野獸般的眼睛惡意地盯着雲蘇,就像他們在草原部落裏,笑容惡意地盯着那些中原擄來的奴隸女人一樣。

 蠻族從不把奴隸當人看。

 在他們眼裏,奴隸是牛羊,是牲畜,是屬於部落的“物資”和“東西”,卻唯獨不是人。

 被他們劫掠擄來的中原人,更是如此。

 這是一羣骨子裏就帶着兇性和野蠻的異族人,跟他們講道理,沒有用。

 跟他們示弱,等於找死。

 “……”

 雲蘇慢慢挺直了脊樑,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毫不退縮地看着領頭刺客:“既然這樣,那就繼續走吧。”

 “嗯?”領頭刺客挑眉看着她染紅的鞋底,“你還能走?”

 “我只是提個建議,又不是走不動了。”

 雲蘇語氣冷淡,鬆開了一直扶着樹幹的手,“現在,要往哪走?”

 領頭刺客一時噎住,惡意滿滿地看着她:“哼,我看你能嘴硬多久,走!”

 刺客們再次進發,將雲蘇裹挾在正中間,在逐漸昏暗的林子裏繼續起程,朝着不明方向的前路而去。

 沒有人告訴雲蘇,還要繼續走多遠。

 也沒有人告訴她,目的地是哪裏。

 只有艱難地深一腳淺一腳,漫無目的地不斷向前,而前方等待着她的卻不是希望,而是生死難料的下場。

 在這種深山老林裏,她只有一個人,而且還是個體力最差的女人。

 身邊的刺客有十二個,個個都是身強體壯、實力遠超過她的男人,並且每一個都對她不懷好意。

 即使雲蘇心裏清楚,她對這些刺客還有利用價值,他們不會輕易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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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在這種敵衆我寡,又荒無人煙的地方。

 一羣男人能對女人做的事……

 太多了!

 絕不只是殺她這麼簡單。

 爲了避免最糟糕的情況,自從進入深山開始,雲蘇的態度就收斂了許多,一路上也儘量不開口,低調順從,儘可能的避免與這些刺客發生衝突。

 她要尋求自保,而不是逞一時痛快。

 沉悶的趕路中,雲蘇一直沒有說話,她低着頭趕路,走得謹慎卻不緩慢。

 領頭刺客冷眼睨着她,看到她一腳踩到草叢裏的枯枝,明顯喫痛地眉心一跳,身子也歪了歪,卻毫不猶豫地抓住了旁邊的雜草,穩住身體,又繼續往前走。

 深山裏的雜草又密又扎人,草葉帶刺,雲蘇的一雙手上全是細密的割傷,手心手背又紅又腫,沒有流血,卻比刀割更讓人疼痛難忍。

 “……”領頭刺客揚了一下眉毛,暗自嘖了一聲。

 這女人,不但能忍。

 骨頭還硬!

 竟然真的一聲也不求饒,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