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不知是誰驚叫了一聲有狼,也正巧遠處的狼羣步步朝着這方逼近,狼嚎聲將四周的嘈雜迅速給壓制而下。
寧輓歌撥弄琴絃的手微微一頓,擡頭看了過去。
這院子裏不少灌木叢,草木皆很高,有些甚至都及腰,而此時灌木叢中站滿了一匹匹狼,狼羣不知在何時將院子給圍了一個結結實實。
寧輓歌的眸光微斂。
又是狼!
伴隨着一隻狼的尖叫,其他的狼也跟着嗷嗚嚎叫,叫聲此起彼伏,讓人心驚。
雖然在場的皆是男人,可也有不少膽小怕事的,有的甚至躲在了桌底下,臉上的惶恐之色毫不掩飾。
如此多的人在場,全成了狼羣的食物。
這些狼,一看就和當初她在藥林所見的狼羣是一個主人,它們像是訓練有素之後的動物,此刻站在一旁沒有動靜,顯然是在等候主人發號施令。
上次藥林裏的大夫已死,那如今操縱這些狼羣的又是何人?
雖然心中無比疑惑,可她的手指依然未曾離開琴絃。
二樓處的南宮煜驀蹙眉靠在了欄杆上,手握在欄杆上,手背上青筋暴跳。
他怎麼也想不到,突然冒出來的狼羣。
可按道理,整個傲龍山莊都是把守極爲森嚴,如何會讓這些狼羣入的山莊?更何況這些狼羣像極了在山莊裏生存了很久似的。
明顯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操控。
風陌寒是最爲泰然自若,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可他眸底深處卻閃爍着深邃幽暗的光。
“啊!”此刻狼羣彷彿得到了命令,立刻撲了過來,其中一匹狼抓住了其中一人不由分說就撕咬起來。
伴隨着一隻狼行動了,另外其他的狼也紛紛跟着竄了出來,逮着人就咬。
場面讓人驚駭萬分。
這突然的意外,讓人猝不及防,方寸大亂。
寧輓歌也被這突然的狀況給驚了一下,可最終她還是平靜萬分。
風陌寒見她還坐在位置上,起身朝着她而去。
這個女人雖然會使毒,可沒有武功傍身,危險至極。
清雅的藥香拂近,讓寧輓歌疑惑擡頭。
高大的身影籠罩而下,投射下的黑影恰到好處的將她給籠罩其中。
寧輓歌擡頭對視上這個突然走近的男人。
他站在她的身側,低聲吩咐:“你起來,我教你。”
“啊?”寧輓歌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瞪大眼睛,有些看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什麼叫,讓她起來,他教她?
教什麼呢,這都人命關天了,他竟然還有心思教她琴曲不成?
可奇怪的是,狼羣在四周抓着人撕咬,可唯獨他們這一塊好像沒有受到影響般,狼羣未曾靠近半分,不知是因爲這個男人身上的氣場,還是因爲其他原因?
她忽然想到,當初在藥林裏的狼羣見到風陌寒也是不敢靠近,甚至當初有段時間讓她誤以爲這狼羣是風陌寒所養。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她的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將位置讓給了風陌寒。
男人坐在了琴案上,臉上的表情很淡定。
寧輓歌莫名很緊張,沒來由的沒緊張。
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撥弄了琴絃,似乎在試音。
她緊緊看着他,目光一瞬不瞬。
他難道是打算,用琴音擊退狼羣?
這種事情也只有有武功的人才可以做到吧?
但也是如此,讓她的心中有那麼一絲絲想要照做的想法。
起初的琴音悠然,輕飄飄,讓人如置雲端,恍然如夢。
那正在撕咬的狼羣一隻只忽然停下了動作,連同那原本嗜血的狼眼都變成了一種木訥。
不少狼甚至還因爲張着嘴鬆開了好不容易到了口中的人肉。
地上不少人原本在哀嚎,痛哭,可在這樣琴音的安撫下,竟是紛紛安靜了下來。
寧輓歌睜大眼睛看着。
她站在他的身側,剛巧也只能看見男人那完美至極的側臉,精緻到毫無挑剔的面龐,即便是有易容面具遮擋,她卻彷彿能夠透過這薄如蟬翼的面具看到他原本的容貌。
男人垂着眸子,纖長的眼簾垂落,遮了眸底的鋒芒。
男人的薄脣輕抿着,卻略顯幾分失了血色。
視線下移,落定在他那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那雙手,漂亮萬分,讓她羨慕不已。手指在琴絃上飛舞,動作快的讓人捕捉不到,每一次的琴音的高.潮都像是一種強有力的武器,可以極好的攻擊出去。
悠然的琴音漸漸朝着高.潮上涌去,狼羣被這樣高.潮的琴音給震得有些往後退了好幾步,好像是身子被重創了一般,連同着後退的腳步都踉蹌了幾步。
寧輓歌很驚訝。
“可會了?”男人淡聲問道。
寧輓歌整個眼神都在注視男人去了,哪裏會知道他突然問她這個問題,竟然一時半會兒回答不上來。
“你來。”他忽然起身,將寧輓歌給按壓着坐回了琴案前。
寧輓歌是被男人強制性的坐着,剛坐下男人冰涼的大掌就握住了她滿是肉的手。
很奇怪的是,好像有股電流穿過自己的身體,讓她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別動。”男人的薄脣貼在她的耳廓邊,低聲命令。
寧輓歌不敢再動了,就任憑他握着她的手,在琴絃上撥弄。
好像四處的風景與他們無關了,四周的狼羣都已經不在他們的世界中一般。
音色乾淨而又流暢,每一個琴音落下,卻讓狼羣往後退了一步。
寧輓歌感覺自己的心,在狂跳。
這心跳聲,強勁的震動着,幾乎讓她以爲要跳出胸腔去。
這個男人,真是有毒!
正思索着,男人忽然鬆開了她的手,讓她自己操控。
忽然沒有了男人的手,狼羣后退的步伐忽然停頓住,凶神惡煞的盯住了寧輓歌。
寧輓歌的心咯噔了一下。
“臥槽,風陌寒,你幹嘛放手?”她簡直要瘋了!
“自己動手。”風陌寒語調平淡,這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隨便。
寧輓歌聽得嘴角狠抽。
這男人是不是瘋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如何以琴音對狼羣?是太高看她了呢,還是想試探她?
風陌寒確實是在試探,這個女人,之前輕而易舉就能夠衝破穴道解穴,讓他不免懷疑。
寧輓歌手上撥弄琴絃的手不敢停下,尤其是狼羣正一步步接近,迫使着她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琴音越來越像是戰鼓,激昂銳利,如利刃。
原本氣勢洶洶的狼羣,因着這突然的琴音變換,露出了幾分駭然恐懼的神情,伴隨着寧輓歌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而往後退去。
二樓處沒有狼羣,南宮煜站在欄杆處,眸光輕閃,落向站在寧輓歌身側淡然萬分的男人。
這個男人,即便是中了劇毒,還是讓人生畏。
大家因爲這突然的狀況,哀嚎痛哭的停止了,正在半路狂奔的也停下了腳步,抓着武器準備和狼羣廝殺的也停了動作,彷彿整個世界都會靜止一般。
更讓人意外的是,狼羣駭然萬分的開始爭先恐後往外逃竄。
寧輓歌沒有停下的意思,手飛的很快。
“狼羣走了,狼羣走了!”不知是誰率先喊了一聲,這才讓人如夢初醒一般。
這一聲狼羣走了,也恰巧讓她手上撥弄的琴絃“錚”地一聲斷了。
她停下了動作,大口大口喘着氣,有一種剛剛經歷過生死邊緣的緊張感。
風陌寒上前,冰涼的手掌輕輕拍打在她的背脊上,似是撫慰一般。
“沒事了。”男人的薄脣輕輕說了三個字,卻溫柔如水。
寧輓歌沒有察覺到他的語氣中的溫柔,站起身來,瞪着他,真想用眼神把他給狠狠戳死去。
“你不知道剛剛那樣,差點會沒命嗎?”她的語氣灼灼,質問他。
“可你還好好的。”男人說了一句欠揍的話。
寧輓歌握住了拳頭,想要揍他的衝動驀地涌上。
“更何況,我不會讓你有事。”他又幽幽補充道。
可這句話,讓寧輓歌怔了一下,她擡頭看他,有些奇怪的情緒在心底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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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來自二樓的南宮煜忽然鼓掌,“好一齣精彩的大戲。”
不少學生都被咬死咬傷的,地上血跡斑斑,觸目驚心。
寧輓歌暗自咂舌,再看向二樓冷眼旁觀的男人,頓覺這個男人很冷情。
“派人收拾一下。”南宮煜對着身邊的李銳吩咐,揮袖轉身下樓。
李銳愣了一下,之前被嚇得臉色發白,此刻更是不敢下去了。
“此事必定要讓人查清楚。”南宮煜又道,可下樓後,冷然的視線又凝落在了風陌寒的身上。
那眼神似乎在昭示,此事和風陌寒有關係。
風陌寒勾了勾脣角,脣邊的笑意冷然萬分。
“那今日的琴音比試……”李銳見南宮煜下樓了,趕忙跟着追上,有些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這話,也讓寧輓歌豎起了耳朵聽。
她很在意,非常緊張。
剛剛她雖然是以琴音退了狼羣,可畢竟只是後半部分,前半部分,都是由風陌寒帶着的。
“李夫子的話倒是提醒了我。”南宮煜頓住了腳步,轉首看向了寧輓歌。
寧輓歌期待的看着他,他們可是合作的關係,他可別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