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嫣然下意識的就看向了寧輓歌,猜測肯定是寧輓歌在皇上的面前說了什麼壞話。
她立刻說道:“皇上,求皇上聽嫣然一句,五妹妹說話向來不知輕重,皇上切勿這麼相信五妹妹。”
皇帝冷笑。
這一聲冷笑,嚇得寧嶽狠狠拽住了女兒的衣袖。
整個屋子都彌散開來的冷氣,讓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出一聲。
寧嶽生怕這個女兒把自己往死罪上給推。
“哦?七王妃倒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因爲當初寧愛卿騙了朕。”
“皇上……微臣何曾騙過皇上?”寧嶽抖着手舉起衣袖擦拭額際上的冷汗。
他都不知道這皇上今日的反常是怎麼回事,但想來肯定是和寧輓歌有關。
若是和寧輓歌有關的話,他真是悔恨萬分,若是當初一開始就把寧輓歌這女人給送到鄉下去不要再讓她回皇城,那就沒有這麼多的麻煩事了。
“當初寧丞相是怎麼對朕說的呢?寧丞相說寧家五小姐不學無術,一無是處,甚至只知道喫喝睡。”
皇帝淡淡的說着這話,語氣悠然。
寧嶽皺眉,覺得這話完全沒錯,何來欺君一說?
“可朕瞧着並非如此,寧家五小姐,如今的七王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至還略懂醫術,多虧了她,小七纔可活到今日,如若不是她,你們寧家恐怕今日就要滿門抄斬。”皇帝的話變得越加凜然。
這麼一個滿門抄斬,把跪在地上的父女給嚇得再也不敢出聲說話。
天子冷笑:“朕還是記得,當初若不是寧嫣然故作聰明,將寧輓歌給騙上花轎,這寧輓歌恐怕也成不了七王妃。當時因着小七對這寧輓歌喜愛有加,朕未曾治你的罪。可今日,朕覺得,是該算是一算這筆賬。”
寧嶽的臉色更加白了。
寧嫣然嚇得差點要哭出聲來。
她雖然不想做太子妃,可是更不想嫁給這麼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不然她後半輩子都要毀了。
倘若皇上這個時候連同着皇后的罪名一起怪罪下來,那她這太子妃也註定是坐不住了。
寧輓歌的眸光微斂,看着那方的幾人,不由得在想皇帝這麼做是爲什麼。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直接質問她的吧?
可是皇帝卻把所有的過錯怪在了寧嶽的頭上,好奇怪。
“皇上……皇上誤會了,微臣當真是不知道輓歌這丫頭會醫術,竟然還會琴棋書畫,這真是微臣這做父親的失職。”
皇帝的眉梢輕輕挑了挑,眸中的光帶着幾分凜然的笑意。
“朕今日也不想對過去的事情多做指責,畢竟也要多謝寧嫣然此舉,否則這小七也很難娶到這麼好的妻子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開始,你寧丞相在家閉門思過三十日,三十日後遞交罪己詔,朕滿意後再考慮是否要繼續讓你做這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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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席話,讓寧嶽面如死灰,他的身子一軟,差點要摔倒在地上,幸好身邊的寧嫣然扶住了他。
“爹爹!”
看着眼前這一出精彩的戲,寧輓歌忍不住懷疑地看向了皇帝。
這皇帝該不會也是爲了替她出氣吧?
像皇帝這樣的明君,應該第一時間就猜測到可能是她隱藏的實力。
但實際上,這所謂的寧輓歌早就死了,現在的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寧輓歌了。
她抿着脣,沒有任何的求情的話。
“皇上……”寧嫣然想勸說一番,可是皇帝的面容很沉,讓她嚇得不敢再多言。她瞪向寧輓歌,眼中滿是恨意和惡毒的光。
這雙眼睛中的情緒,和之前皇后看寧輓歌時的眼神如出一轍的相似。
寧輓歌故意無奈的攤攤手聳聳肩,甚至還有些嘲弄的迴應寧嫣然的眼神。
皇帝背對着寧輓歌,不知道寧輓歌的神情,只看見寧嫣然的眼底浮現出的惡毒和狠辣。
“都推下去,朕不想看見你們。”皇帝揮手,語氣不耐。
這樣的話一出,讓寧嶽的身子虛晃了一下,這才嘶啞着開口:“微臣告退。”
寧嫣然上前扶住了他,扶着他起身往外走。
他們父女兩離開屋內,屋子內的氣氛又回落到了之前微妙的氛圍之中。
寧輓歌看着明黃色龍袍的皇帝,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性的喚了一聲:“皇上。”
皇帝輕輕嗯了一聲。
“我……輓歌可以問個問題嗎?”
“七王妃問,朕赦你無罪。”
真是詭異,皇帝對她真是好的有些離譜啊。
也正是這句話,讓寧輓歌越來越確定皇帝今日之舉,確實是爲了給她出氣。
只是她的擅藥能力暴露出去了,也很難再隱藏了。
“皇上明明知道是輓歌自己隱藏了真實的能力,可皇上爲何不怪罪輓歌呢?”
她也懶得拐彎抹角的,這屋子裏也沒有其他人。
皇帝看她,忽然笑了。
爽朗的笑聲在屋子裏迴盪,讓寧輓歌滿臉的不解。
“這有何好問。朕認定你這兒媳婦,便不會多做懷疑。”
皇帝的一席話,可真是讓人感動。
寧輓歌微怔。
她很詫異,更多的是感動。
這公公和丈夫,都是疼她。
“皇上,皇上,藥已經熬好了。”大太監驚喜的衝入屋內,朝着外面招手,讓人小心的捧着藥碗走入屋內。
皇帝聽見這話,雙眸也亮了幾許,看向了寧輓歌。
“七王妃,將藥餵給小七喝,待朕親眼看見他喝藥安然無恙,朕就回去處理國事。”
寧輓歌覺得今天的皇帝,還真是一點皇帝架子都沒有,真是和善慈祥的讓她驚訝。
寧輓歌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藥碗,輕輕頷首,這才舀起一勺輕輕吹了吹。
她用脣輕輕碰了碰,確定這藥的溫度後,這才遞到了風陌寒那發紫的脣邊。
只是……
男人緊鎖眉頭,顯然沒有想要喝下的意思,猛地撇開了頭去。
因爲轉頭的動作太過激烈,以至於手中的勺子一抖,藥汁全數灑落在了他的身上。
好在他的上半身衣衫被剝乾淨了,棕色的藥汁在他完美的胸膛上暈染開,帶着一種莫名的吸引。
寧輓歌嚥了一口唾沫。
這該死的男人,真是一點都不聽話。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重新舀起一勺,再次強制性的遞到了男人的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