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聽他的話,立即扶他起身,扶着他起來的時候,腦子忽然混沌的晃了一下,她搖了搖頭,感覺到自己的腦子似乎有些不清醒。
她並沒有多想,搖了搖頭後,將他給扶起。
“你沒事吧?”她問。
“沒事。”他啞着聲音說,可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似乎欲言又止之色。
風陌寒的表情和眼神,都讓寧輓歌感覺到了一絲懷疑。
寧輓歌眨了眨眼眸,盯着男人看了許久之後,收回了視線,這才說道:“先休息會兒,我算算時辰,應該還要再等兩個時辰,應該就到十五了。”
這地宮也不知道是誰造的,竟然這麼有才。
“嗯。”他也沒有任何的反對。
寧輓歌扶着他坐下後,也盤膝坐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凌亂不堪的衣衫,倒也不是很在意。
她感覺到男人的視線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不免有些疑惑的看向風陌寒,這麼一看,就和他的視線撞得猝不及防。
二人的視線相撞,有股淡淡的情愫在瀰漫開。
他忽然道:“你剛剛……”
他只是擔心她被毒蠍子的血所染,他身子雖然無事,但對於原本就身體健康的寧輓歌來說,這毒血在她的身上,將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不免越發擔憂了。
“唔,我那啥,都是情急所做,你也別太在意了。”她以爲,他問的是她剛剛用嘴巴給他喂毒血的事情。
她下意識的就想要爲了這件事情解釋,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否會相信自己的解釋。
風陌寒忽然閉嘴,對她的話,莞爾了幾分。
這樣的解釋,只會讓人更覺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不過他也不去揭穿她。
“啊喂,這地宮是誰造的,既然在皇家的地盤上,而且你們好像都不太清楚這個地方,瞭解不是很深刻?”
“嗯,墨玉卿的爹,曾經是東陵國最讓人崇拜的工匠,他對各種機關設置嫺熟萬分,凡是經過他手造就的機關,若是不熟悉的很難破解。”
寧輓歌聽得頗爲驚訝,原來是墨玉卿的爹啊。
難怪墨玉卿這個人,會成爲他們相爭的香餑餑。
“按照你這麼說的話,墨玉卿這個人還挺厲害的嘛。”
她剛剛說完,男人冷然的目光落向她,帶着幾分威脅的意思。
她沒看懂他的眼神,她應該沒說什麼不對的話吧,他這麼一臉不爽的樣子是什麼意思呢?
“別的男人總是厲害?”
“唔,也沒有了,我只是覺得墨玉卿這個男人挺厲害的而已。”寧輓歌聽他這麼說,總算是明白過來他糾結的是什麼了,原來是因爲她說了別的男人,所以讓他喫飛醋了?
這丫的,是不是醋勁太大了些。
更何況,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走吧。”風陌寒忽然起身,也是確定了自己的身子已經無大礙,這才往前走。
看見風陌寒往裏走,寧輓歌只能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跟上。
但站起身的剎那,她感覺腦子晃得厲害,她又掏了一顆藥往嘴裏塞。
她沒什麼特別的愛好,唯獨就是喜歡研究這種毒藥和解藥,可今日,她隨身攜帶的藥似乎並不能解決問題。
不過能夠壓制一時也好,給她爭取足夠的時間。
地宮中不比外面的世界,若是這麼走下去,沒有一個自保能力,很難安然無恙的走下去。
“這裏面,恐怕沒有要找的東西。”風陌寒走在前方,幽幽出聲。
他走在前方,因爲背對着她,她沒有捕捉到他臉上任何的神情和神態,只覺得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種別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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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她纔不信,這裏面若是沒有的話,那算命的神棍又怎麼會每次都讓她來,而且風陌炎也把這地方看得如此重要。
風陌寒停下了腳步,半轉身看她。
他的眼神,如往常一般凜然,還有幾分冷冽。
“沒有就是沒有。”他說的肯定。
“但是……”她想說沒找怎麼就這麼果斷的說沒有,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全部否定掉,是不是不太妥當?
“走。”風陌寒沒有給她再說但是的機會,抓住她的手腕往出去的路走。
現在還沒有到十五,因此只有一條活路,這條路二人都已經記住了。
時間很緊迫下,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風陌寒,你這麼走了,你就甘心?”寧輓歌問。
男人沒有理會她。
“可我不甘心。”她言罷,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硬是掙脫了他的手。
男人蹙眉轉頭看她,想開口說話阻止她,但寧輓歌顯然沒有要回頭的意思,轉身朝着往返的路走。
“你現在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來處理。”
她如何也不願意就此離開,她沒有親眼瞧見,她是萬萬不願意離開的,尤其是眼看勝利可能就在望。
風陌寒蹙眉,正要上前把她給拉回來,但這個時候整個地宮忽然都震顫了一下。
寧輓歌的身子原本就有些不穩,伴隨着這震顫的剎那,她一個沒穩住就摔坐在了地上。
接下來,事情發生的更快,地面開始變成了傾斜,從她和風陌寒之間硬生生裂開出了一條縫隙,這條縫隙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裂開到極大,最後這寬度足以吞併掉一個人。
寧輓歌還沒有反應過來,斜坡的斜度加大,她的身子原本就圓,斜坡出現後,她開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滾落。
“寧輓歌!”耳邊似乎聽見了風陌寒的叫聲,但她壓根控制不住自己順着斜坡往下滾落的身子。
她滾了多久,她自己毫無所覺,等她的身子徹底停下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子都要裂開散架了似的。
痛,頭痛,全身都痛。
她的眼睛都睜不開。
“寧輓歌?”有人在叫她,而且這個男人的聲音聽上去格外耳熟。
依稀間,她似乎覺得這個男人的聲音格外好聽,也格外熟悉,更讓她覺得格外溫暖。
她伸出自己的胖手,抓住了對方的衣裳。
“爺兒,有人來了,趕緊躲一躲。”另一道聲音響起。
而這道聲音彷彿一道清明的光,讓寧輓歌那原本有些混沌的腦子立時變得清醒萬分,她睜開了雙眸來。
果然如她所料,她瞧見了青龍和風陌寒。
“嗯。”風陌寒低首看了一眼已經睜眼的女人,微微使力將她抱起。
“爺兒,屬下來……”青龍小心翼翼出聲,知道現在這個時辰,正好是準備跨入十五的時辰,王爺這身上的毒很可能再次發作,那可就危險了。
幸而他心中不安,進了地宮來瞧,又恰巧碰到了此刻的狀況。
但青龍的話音剛落,就接受到了男人一個不悅的冷眼,讓他立時噤聲。
好吧,王爺這醋勁可是極大的,他還是不要再去插手,否則會死得很慘。
寧輓歌完全不知道他們主僕之間在說什麼。
但被風陌寒這麼抱着,她感覺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定感。
……
“風陌寒他們,恐怕就要死在這兒了吧?”這聲音聽上去應當是風陌文的。
“太子殿下英明,這機關既然已經啓動了,那自然是難逃活口。”墨玉卿的聲音。
寧輓歌雖然現在不算太清醒,可是卻將那邊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她猜測,她應該是被風陌寒給抱着躲在了暗處,有心之人很難察覺出來,但是……
那方的談話聲,卻讓她的心中一陣陣怒火開始翻騰。
“呵,你幹得好,等本殿拿到了皇位,必定重賞你。他們真是夠愚蠢的,還真以爲這兒有什麼神器,若真有什麼神器,還輪得到他們來拿?呵呵!”風陌文邊說邊笑,聲音低沉的在這樣的空間裏迴盪着。
寧輓歌抿着脣,爲自己剛剛的魯莽行爲而惱怒,更爲外面那兩個說話的男人的話而憤怒。
所以墨玉卿其實根本不是誰的人,就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吧?
之前說他是風陌炎的人,可現在風陌炎中毒躺在牀榻之上,壓根不可能來。
現在他巴結着風陌文,恐怕只是爲了除掉風陌寒而已。
她很少被這樣戲耍過,讓她怒極。
“噓。”風陌寒正抱着她,卻發現懷中的女人似乎並不安分,伸手製止住她的行爲。
寧輓歌咬着下脣,手已經掏向了自己的懷中,正拿出藥粉。
她擡頭看了一眼風陌寒,表情相當嚴肅。
風陌寒低頭看她,二人之間的對視,彷彿是用眼神在交流。
寧輓歌很少看懂這個男人的眼眸深處的光,更看不懂他眼底波動的情緒,可是此時此刻,她卻看懂了。
有一種,奇怪的默契流淌在他們二人之間。
青龍站在一旁,他深深感覺自己是個隱形人。
以後這種事情還是讓玄武或者朱雀來做好了,他還是比較喜歡隱在暗處……
風陌寒輕微嘆息了一聲,微微頷首。
寧輓歌將手中的藥粉灑出。
風陌寒極爲配合的出掌,伴隨着掌風的掃過,藥粉立時飛出,落在了外面正在說話的二人身上。
風陌文和墨玉卿二人雖然武功不算極好,可也是習武之人,感受到掌風掃過,紛紛回頭去看。
但也就是這麼一個回頭,讓二人的表情忽然大變。
“怎麼回事?”風陌文的臉色轉爲煞白,忍不住抓住了墨玉卿的衣領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