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狩獵節的比賽規則,她也有聽小綠提起過。
每位參賽的男人身邊必定會有一位侍衛隨從,負責替公子們拿戰利品和遞箭羽。
那男人不會是看她這體型,猜測出了自己的身份?
不是吧?
寧輓歌低下頭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掃視了一遍,除了這身材,其他的都應該掩飾的極好吧?
“還愣着做什麼?”統領見她還不動,立時嚴厲的催促了一聲。
寧輓歌不情不願的朝着前面走。
統領將手中的馬兒遞到了寧輓歌的手中,表情鄭重萬分。
那眼神,似乎還帶着幾分期待似的。
寧輓歌接過馬兒,微微頷首,跟着用嚴肅萬分的神情對待。
其實跟在風陌炎身邊多少還是有些危險,畢竟那男人必定是僅次於風陌寒的狡猾二號人物。
她牽着馬兒朝着隊伍最前方走去。
風陌炎似乎還等着有些不耐煩,劍眉微微蹙起,忍不住催促問道:“人呢?”
“王爺,來了來了。”統領一副討好之色,抓着寧輓歌的衣袖就跑了過來。
寧輓歌暗暗朝天翻白眼。
要不是萬不得已,她還真的不想過來。
風陌炎的眸色微亮,落在寧輓歌的臉上,薄脣勾起一抹妖冶的笑。
“等你可真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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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輓歌垂着頭,總感覺他話中有話似的,也不知道這話的意思是什麼,只能乾乾的笑着。
她所有的想法都泡湯了,因爲這個風陌炎。
不過還有一天,只要確定明天能夠逃脫就行。
“走吧。”風陌炎也不多說,一夾馬肚,率先往前走。
寧輓歌在心中暗暗腹誹着,這個男人其實一開始就認出她來了吧,現在故意點她,分明就是故意找她的麻煩。她翻身上馬,卻在心中想了無數個把他給弄翻下馬的想法。
一路行至前面,風陌炎率先向前衝,他一手拉弓,一手搭箭,動作快很準。
他看準的動物,基本上都能被他射下,可見他的靈敏性極強。
寧輓歌百無聊賴,他狩獵似乎用不着她什麼。
好一會兒,一隻鳥扔在了她的手上,一個熱騰騰的小身子摔在了她的手上,她手忙腳亂的接起。
“你還真殘忍。”
“嗯,看來七弟妹喜歡?那本王多射幾隻給你。”
“啊喂!”看來他的的確確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這男人還真是夠故意的。
“那裏有隻小鹿。”風陌炎言罷,手中的箭離弦飛快飛出。
寧輓歌還來不及阻止,那頭已經有一頭鹿的驚叫聲,應該說是淒厲的叫聲,“轟”的一聲倒下。
她無奈的扶着額際,有些無可奈何。
“送給你。”風陌炎挑了挑眉。
他這一記眉眼拋來,卻被寧輓歌直接無視。
“不需要。”既然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她也沒必要再假裝什麼,直接說了三個字,一勒馬繮越過他往前走。
風陌炎也不惱,低下頭微微笑了笑,策馬追上她。
“七弟妹特地來此,七弟可知此事?”他追上寧輓歌的馬問。
寧輓歌朝天翻白眼,實在不想多說。
“好像聽聞七弟的身子不適,可……”
“五王爺。”寧輓歌有些不耐煩了,直截了當的打斷,“既然五王爺都已經猜測到是我了,又何必裝腔作勢呢,相信五王爺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咱們就別拐彎抹角了。”
風陌炎挑眉。
果然,這個胖妞很有意思。
他一直覺得,七弟要這個女人,就只是因爲有趣。
寧輓歌發現他看着自己的時候,雙眸炯亮,似乎每次看她的時候表情都是如此。
“王爺可還要繼續狩獵?”她轉了話題。
風陌炎的眉梢還挑着,卻微微頷首:“自然,七弟妹是不是也認爲,七弟活不過今年,本王可以幫七弟妹逃離。”
寧輓歌垂眸,不語。
她或許,並不想逃離。
尤其是別人說她男人壞話的時候,她就覺得想要罵回去。
這種情緒,已經讓她有股不安的預感了。
顯然,風陌寒在她的心中的分量越來越重了,重到她自己都無法估量。
陽光雖然正烈,可他們行進的位置卻偏僻至極,四周幾乎無人,寧輓歌裝的滿簍的戰利品,又是鹿又是鳥,還有兔子等,只是鹿太大一隻,最後只能拖在馬後。
又是一聲箭羽劃破空氣的聲音。
風陌炎沒有聽見寧輓歌的回答,也不去急切求她給出答案,只是聳聳肩,又射了一箭。
“嗷嗚!”
這一箭射出,四周忽然響起了狼的嚎叫聲。
風陌炎立即勒住了馬繮。
“大白天也有狼出沒?”寧輓歌也勒住了馬繮,微微不解。
“養狼的人大有人在。”風陌炎蹙眉。
寧輓歌轉首看他的表情,發現他很嚴肅,也難得的露出了幾分殺氣。
“喂,別告訴我,是你的仇人?”寧輓歌剛問完,就突然見一隻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竄出。
快如閃電!
寧輓歌沒有想到,突然竄出的一隻狼,猛地將她給撲倒,從馬背上撲倒而下。
狼牙森冷的露出,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着森森的光芒。
順着那牙齒,幾滴口水順着落在了寧輓歌的臉上。
我靠,今天可真是夠黴的。
狼嘴大張,立刻朝着她咬下,她手中的毒藥也以極快的速度灑出。
比她動作更快的是,另一道箭羽射來。
狼還張着嘴,眼睛睜得很大,但這隻箭羽直直射中它的喉際,它的臉上還保持着原本的表情,重重往下墜去。
她坐起身來,長長喘了一聲。
她回頭看向風陌炎。
“沒事吧?”風陌炎問道。
“沒事,多謝了。”不管怎麼說,道謝的話肯定是要說的。
“不用急着道謝,這些狼羣是衝着本王而來。”風陌炎一夾馬肚往前奔了去。
寧輓歌蹙眉,想起風陌炎說的,養狼的人還是大有人在。
是誰?
上次風陌寒毒發時,在那片藥林裏養身子時,那養着狼羣的男人已經死了吧,那現在這個是誰?
她夾了馬肚追上,但剛剛到一半,聽見了打鬥聲。
這裏都是重病把守封鎖住,如今有人在這裏設下了埋伏,要麼是原本就在林子裏,要麼就是風陌炎的政敵之類。
她追上去,瞧見了倒在地上的風陌炎。
他的身上穿着紅色的勁裝,因此鮮紅的血液在衣衫上不顯眼,可地上的一灘血卻極爲明顯。
“法克!”寧輓歌罵了一聲,翻身下了馬背衝到了風陌炎的身邊。
她和這兩兄弟什麼仇什麼怨,那個病的吐血,這個被人暗算倒在血泊中,爲什麼每次這種事情都攤在了她的身上,她也太過倒黴了吧?
“風陌炎?”她推了推男人,發現他已經毫無意識了,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剛剛抓住他的手腕,卻聽見了大批的馬蹄聲飛奔而來。
“皇上,五王爺在那裏。”有人叫道。
寧輓歌暗暗咬牙,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走呢,還是留下。
可想想之前風陌炎救了她一命,他現在身上顯然是中了毒,這毒極爲罕見,恐怕普通的大夫壓根不會解毒。
心思千迴百轉下,那羣人已經逼近了,爲首的正是皇上。
“啊,王爺啊,你沒事吧,嗚嗚嗚……”寧輓歌立即演戲,一臉欲哭又哭不出的表情。
她的演技確實比不過風陌寒那廝,但現在皇上在前,不努力演戲,有心之人將這罪過怪在她的身上那可就完蛋了。
大批人馬靠近。
皇上如獵鷹一般的目光掃向了寧輓歌。
“這個侍衛,抓住他。”皇上一聲令下。
顯然這麼肥胖身軀的侍衛,極爲可疑。
寧輓歌的哭臉頓時一收,有些無語的朝天翻白眼,看來她的演技太假,沒法感動這些人。
立時幾名侍衛衝上前將她給圍住。
“皇上,五王爺現在危在旦夕,屬下沒有保護好五王爺是屬下失職,但還請皇上給屬下一下時間,五王爺中了劇毒,現在需要急救。”
馬上的皇帝臉上是沉靜的怒容。
的確是沉靜。
那怒容隱藏在這樣沉靜中,如山雨欲來風滿樓。
四周無人敢出聲。
四周靜謐無聲下,只餘下幾聲鳥音。
躺在地上的風陌炎忽然咳嗽了兩聲,鮮血順着他妖冶的嘴角緩緩溢出,竟是黑色的。
有人驚呼:“五王爺吐黑血了。”
大家都知道,時間不能等。
“好,朕就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皇帝蹙眉,隱約覺得眼前這個胖碩身子的侍衛,有股熟悉感。
就連後面的寧丞相也微微蹙眉。
寧嫣然最後趕來,從馬背上下來,啊了一聲,急切的衝過來,早已哭花了妝容:“五王爺,五王爺,你可千萬別死啊!”
“拜託你,快滾一邊去,我要給他解毒。”寧輓歌有些煩躁的呵斥了一聲。
“你,你算什麼東西,還敢……”話還沒有說完,寧嫣然一擡頭就瞧見了寧輓歌的臉,雖然臉上貼着無數的麻子,還把皮膚給塗黑了,但即便是化成灰,她都不會認錯的。
“你,寧輓歌?”她指着寧輓歌,臉上的淚痕都沒來得及擦乾淨,卻愣怔極了。
大家聽見寧嫣然的話,俱是一震。
皇帝的虎軀更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