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想怎麼處置都隨你
蕭令月:“??”
她完全不知道男人心裏在琢磨什麼,只一臉問號:“我又幹什麼了?”
男人冷哼:“你什麼都不用幹,就很難對付了!”
他都不敢想。
要是有朝一日,她決定要離開翊王府了。
就算他扣着兩個孩子不準走,只怕都沒用,兩個小混蛋還不得自己收拾包袱,絞盡腦汁的跟着她一起跑?
他這個親爹,就跟地裏的小白菜一樣,蔫噠噠的沒人要。
路過都恨不得踩一腳。
這還不都是她的錯?
她用溫柔攻破兩個孩子,哄得他們死心塌地,再反過來狠狠挾制他,眼看着就要翻身做主,一舉站上翊王府的金字塔尖兒了。
嘖!
男人越想越不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最好給本王老實點!”
“???”蕭令月滿頭的問號,真是莫名其妙。
她到底幹什麼了,怎麼就說她不老實?
“你乾脆冤枉死我得了!”蕭令月沒好氣地說道。
戰北寒冷哼一聲,又問道:“孟婉晴的父母來求情,你想見嗎?”
蕭令月道:“你不是說不見?”
“本王是問你!”戰北寒沒好氣地道,“你想見就見,想那麼多幹什麼?”
他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對孟家父母替女兒來求情的事情,有些動容。
想見就見。
不想見就拉倒。
他又不會攔着她。
蕭令月頓了一下,實話實說:“孟婉晴做的那些事,我是不想原諒的,也不太想見來替
她求情的人,但是我對她的父母沒什麼意見。一把年紀的人了,這麼晚還要爲不爭氣的女兒上門,對一個晚輩負荊請罪,想想就讓人覺得不是滋味。”
同樣是做父母的。
她能理解孟婉晴父母的焦急和惶恐。
如果是北北和寒寒出了事,別說面子跟尊嚴了,讓她做什麼都可以。
真正愛孩子的父母,是沒辦法看着孩子喫苦受罪,卻不聞不問的。
正因爲這一點,蕭令月纔有些猶豫。
男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你不想爲難她的父母,卻也不想就這麼放過孟婉晴?”
蕭令月點點頭:“對。”
“那就不見!”男人冷酷又漠然地道,“孟二夫婦教女不善,養出個孟婉晴,本身就是他們失責,你沒必要替他們感到歉疚。”
蕭令月驚訝了一下:“你還會說出這種話啊……”
男人立刻瞪着她。
“我不是替他們感到歉疚,就是稍微有點感慨吧。”
蕭令月笑了下,平淡地說道:“這世上從來都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來就備受嬌寵,活在蜜罐子裏,卻從來不懂珍惜,怎麼糟蹋都不覺得心疼。
反而是其他從未得到的人,想珍惜都沒有機會,看着這樣的糟蹋,多少有點不是滋味吧。”
她活了三次,卻從未體會過這種父母對孩子的無私關愛。
第一世在現代,她是孤兒出身,只有個師父照顧她長大,教她醫毒之術。
卻在她十四歲時便去世了。
第二世在南燕
,衛國公府重男輕女,庶女尤其不值錢。
“衛少容”長到十五歲就沒見過親生父母,後來被慕容曄送回衛家後,才得知生母難產死了,生父衛國公對她毫無親情,從頭到尾都如同工具一般,利用不了就直接捨棄,甚至毀掉。
說來可笑。
蕭令月如今回想起來才發現,
當她還是“衛少容”的時候,短短一生十幾載,竟沒有幾個真心對她的人。
慕容曄也好,衛家人也好,都是一丘之貉。
他們看中的是“衛少容”的利用價值,卻不是她這個人。
衛家老夫人,她上一世的親祖母倒是對她有兩分真心,在她剛回到衛家時,也曾經庇護她。
只是這種祖孫間的真心,在衛國公府那種地方,遠遠敵不過衛家的權勢和榮耀。
所以,當“衛少容”對衛家的兵權產生威脅,最先對她產生殺意的,反而是一開始對她慈祥溫柔的衛老夫人。
沒有半點猶豫,更不曾問過她一句。
只要有威脅,就直接剷除。
哪怕是親孫女都不例外。
衛老夫人曾經對她說過一句話:“我雖是你的祖母,但我更是衛國公的母親,衛家的老夫人!”
跟偌大的家族比起來,她這個孫女,一文不值。
從那之後,“衛少容”就徹底絕了對衛家親情的妄想。
而唯一真正對“衛少容”真心以待的長輩,竟只有藥王谷的上一任谷主,她留在藥王谷做人質的那一年,認下的半個便宜師父。
可惜
,藥王谷谷主死在藥無塵手中,最終也沒了。
直到她也死在慕容曄手中。
再次重生到北秦,搖身一變成了“蕭大小姐”,還當了戰北寒的王妃。
蕭家和沈家是什麼情況,不用她多說了。
沈志江惡毒愚蠢。
蕭成罡只會比他更噁心。
蕭令月回想自己的三段人生經歷,忽然覺得好笑。
她半開玩笑的調侃道:“可能我這個人,天生就父母緣分淺,不管走到哪都遇不到真心實意的親人,所以看到別人擁有這樣的親人,卻不懂珍惜,還隨便糟蹋,我有些生氣吧。”
當初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蕭令月幾乎想都沒想,就決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差點賠上一條命。
她從未有過真心對她的父母。
所以,她願意做這樣的父母,把所有的真心和溫柔都留給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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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纔是她真正的、唯一僅有的親人。
戰北寒聞言,側頭看了她許久,眼眸格外幽深莫名。
蕭令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了,打着哈哈道:“我就是隨便說說,不用放在心上……”
話還沒說完,戰北寒驀地伸手過來,重重壓在她腦袋上,然後用力將她的頭髮揉成了一頂雞窩,就跟揉着小動物的皮毛順毛一樣。
蕭令月頂着亂糟糟的頭髮:“???”
她惱火的拍開他的手:“你幹嘛?!”
“生氣就生氣,又沒人攔着你。”戰北寒淡淡地說,又擡手蓋着她的腦袋,順勢擼了擼她凌亂的長髮,修長
的手指耐心的將打結的髮絲梳順,垂落在她肩膀上。
隨即,聲音低沉平淡地道:“本王說了,想怎麼處置都隨你,儘管出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