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的表情先是一呆,後是一喜,忍不住滿臉帶着喜色說道:“王爺來了,真是太好了!”
她以爲,風陌寒來是爲了找.小姐的。
聽見她這狂喜的話,寧輓歌忍不住回頭看她,帶着一抹狐疑。
“小綠,你好像很高興?”
怎麼感覺這個丫頭有點胳膊肘往外拐?
小綠一聽,立時斂了臉上的笑容,做出一副嚴肅至極的模樣,趕忙搖頭。
“不不不,那小姐,我們該怎麼做?”
看小姐的模樣,對七王爺似乎並沒有那麼喜歡?難道是她的錯覺,想錯了?
“讓我想想。”寧輓歌在屋子裏來回踱步,思索着明天要怎麼逃過男人的視線。
要知道,就她現在這龐大的身軀,很容易就被認出來了。
風陌寒這男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女人這麼多,幹嘛非得死抓着她不放啊?
來來回回踱步了許久之後,外面忽然傳來了說話聲。
顯然是風陌寒他們在小二的領路下上了樓來。
聲音剛好就在隔壁的門口。
“幾位客官,客棧就剛好剩下兩間房,這兩間房挨着,客官還有何吩咐直接吩咐小的。”
“嗯。”一個冷漠而又簡單的音節自男人的薄脣溢出。
單單只是這一個音節,寧輓歌就已經完全確定是風陌寒了。她上前趴在門上,仔細聽着外面的情況,心中已經抓狂不已。
怎麼這麼多間房,偏偏就在她的隔壁?
小綠也剛好湊到了她的身邊,趴在門上聽着,壓着很低的聲音說:“小姐,王爺就在隔壁。”
寧輓歌給了她一個白眼。
廢話啊,她當然知道就在隔壁,現在關鍵問題是,她要怎麼去逃開這個男人的視線?
不過在隔壁也有個好處,他若是出門的話,她可以很容易就掌握他的動向,到時候纔好避開。
隔壁傳來了“嘎吱”的一聲推門聲,有人推開了門入屋。
寧輓歌背靠在門上,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小姐,時間也不早了,還是早些休息吧?”小綠輕輕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小聲的說着。
寧輓歌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輕輕頷首。
距離狩獵節還有十天,意味着她只剩下十天的時間。
……
天色漸漸暗下來,屋頂處傳來了奇怪異樣的聲音。
寧輓歌在牀榻上翻了一個身,因爲頭頂的聲音太清晰,讓她毫無睡意。
從這聲音來判斷,應當是有人在屋檐上行走的聲音。
她坐起身來,仔細聽着屋檐上的聲音,隔壁忽然傳來了打鬥聲響。
“風陌寒,你受死吧!”顯然刺客的目標是風陌寒,叫着這句話的人口中滿含殺氣。
寧輓歌的心幾乎要提到了嗓子眼處,那個病怏怏的男人會不會死?
雖然風陌寒的武功很厲害,可是他這身上的毒總是出其不意地發作,讓人措手不及。
按照正常情況下,每個月十五會嚴重發作一次,之後偶爾會出現一些小頻率的發作,不過不會帶來太大的痛苦,畢竟她之前已經給他調製了不少壓制毒素的藥。
但動用武功之下,會帶來一些負面影響。
正胡思亂想着,旁邊的打鬥聲越來越強烈。
這時候窗戶處被敲響了。
她轉首,還沒有來得及去開窗,只聽得窗戶“砰”的一聲巨響,窗外的人直接就躍入了屋中。
兩名蒙面的黑衣人,森冷的目光在屋中搜尋了一番,其中一人罵道:“大爺的,跳錯了,應該是旁邊那間!”
“那你怎麼不早說?”另外一位瘦高的黑衣人忍不住一掌拍在對方的腦門上。
“……”寧輓歌的嘴角狠狠抽了兩下。
小綠被屋內的動靜給嚇得猛地坐起身來,忍不住驚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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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打擾了,呵呵,二位姑娘海涵。”矮一些的男人抱拳說完立刻抓起同伴又從窗戶處躍了出去。
寧輓歌扶額,暗暗感嘆,就這些殺手,恐怕壓根不是風陌寒他們的對手吧?
小綠嚇得臉色有些白,小聲問:“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寧輓歌看了她一眼,“睡你的。”
她言罷,走至窗邊往外瞧,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很難捕捉到任何的人影。這麼細細看了許久之後,她深深感嘆了一聲,將門給關上。
不知道風陌寒那邊,到底能不能解決這些人呢?
她瞎擔心什麼勁,現在他們可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她暗暗擰了自己一把之後,將窗戶闔上,轉身回到牀榻上閉眼。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好一個完好的睡眠狀態,明天逃過風陌寒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
但……隔壁的聲音越來越大,聽得出來還有不少人的驚呼聲。
打鬥顯然愈演愈烈。
寧輓歌又翻了一個身,用被褥遮着了腦袋,想讓自己趕緊入眠,卻偏偏這時候外面有人叫了起來。
“着火了,着火了!”
兩人經過之前的狀況,原本就沒有什麼睡意,這時候聽見着火了,寧輓歌猛地坐起身來。
濃濃的黑煙從窗戶外飄入,嗆鼻萬分。
寧輓歌低低咒了一聲,抓起小綠,“快逃!”
小綠也沒想到這突然的意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上,赤着腳就抓着寧輓歌就跑。
好在她們兩人都是和衣而睡。
黑煙從窗外飄入,窗外有火光照亮着,火光將屋內照得明亮萬分,顯然火勢是從客棧的後院起火。
窗戶出不去,只能從前門。
小綠正要說話,卻見寧輓歌忽然撕下了衣襬的一角遮了臉,她愣了一下。
寧輓歌說:“愣着幹什麼,照做。”
幸虧穿的是男裝,因此這行動都方便許多。
雖然這樣做有些像是掩耳盜鈴,不過起碼還能夠遮會,萬一待會兒出門就剛好撞見了外面的風陌寒,那不是死定了?
小綠也有樣學樣從自己的衣襬處狠狠撕下一塊來遮了半張臉。
兩人從前門衝出時,整個店內早已烏煙瘴氣,黑煙嫋嫋,火光亮的有些刺眼。
老闆和小二早已跑得沒有了蹤影,店內的客人不少,紛紛爭先恐後往外奔。
寧輓歌跑出門時特地看了一眼隔壁,隔壁的門早已因爲打鬥撞破了,屋內不見一人。
她鬆了一口氣,可也掩不住心中那漸漸涌上的那股失落感。
她失望個什麼勁?這難道不該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纔對?
跑出了客棧,客棧外早已圍滿了無數觀望的羣衆,還有不少是剛剛從客棧裏逃出來的客人,客人紛紛圍繞着老闆大聲抗議今日之事。
爭吵聲不斷,從他們爭吵的話語中隱約可以判斷,是讓老闆退錢。
寧輓歌向四周看了一眼,不見風陌寒,這才扯掉了臉上的破布,推開了人羣往裏走。
畢竟這錢對她來說格外不易,她也必須要把錢爭回來。
“小姐?”小綠見狀,只好趕緊跟上。
“退錢,退錢,退錢!”不知是誰帶的頭,氣勢洶洶地叫起來,其他人也跟着同樣的節奏怒吼。
老闆苦了一張臉說:“各位客官,我這也是小生意,這一把火燒了店鋪,我這也什麼都沒有了。”
“老闆這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們在你這兒居住,有人晚上踩着屋頂來行刺還縱火,害的我都沒睡好,而且現在一把火燒了,我們大家連睡覺的地兒都沒有了,這服務是不是太差了點啊?”
寧輓歌抱着手臂,直接就反駁老闆的話語。
她和小綠身上的錢財不多,她不知道要在外面逗留多久的日子,能摳則摳。
聽見寧輓歌的話,衆人紛紛附和。
“這,真不是我想賴賬,今日之事我也不知情,都是意外啊各位。都是那位銀袍的公子,都是那位公子引來的人,那些殺手皆是衝着那人而來,還縱火!”
老闆一時也想不到安撫衆人的法子,一時情急之下,只能將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在了風陌寒的身上。
他認爲自己說的也完全沒錯,若不是風陌寒,又怎麼會有今日這一齣戲碼?
“老闆這話的意思是,這不是老闆的錯,都是別人的錯?”
寧輓歌一聽有些惱了,分明就是他的服務沒有做周全,竟然還把過錯怪在別人的身上,這是不是過分了些?
或許從私心裏,她就不認爲風陌寒有錯,即便是有錯,也輪不到這個老闆來說。
小綠跟在她後面,忽然瞧見了正走來的幾人,臉色大變,狠狠拽了寧輓歌的衣角一把。
但寧輓歌此刻忙着爭回自己的銀子,一把拽回了自己的衣角,說話間還不忘回頭瞪了一眼小綠。
“老闆,你把錯怪在別人的身上本身就不對,這樣吧,你把錢都退還給我們,你看天色都這麼晚了,大家都是有事在身的人,好找下一家客棧休息,別耽誤大家的時間可好?”
寧輓歌的聲音格外清脆響亮,輕而易舉就能蓋過四周的議論聲,再加上她有些肥胖的身形,立時就吸引住了衆人的視線。
“這位小兄弟說的沒錯。”有人又一聲附和。
老闆的臉上滿是爲難,“真的不是我的錯,畢竟……”
“不必爲難老闆,這筆錢,我願意賠。”一道低沉又有幾分虛弱的聲音驀地響起。
分明是虛弱的聲音,可語氣中所帶起的魄力直接將衆人的議論聲所碾壓。
寧輓歌的心咯噔了一下,暗暗罵了一聲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