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的心思掙扎了好一會兒後,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般往前走,坐下。
“我先說好,我纔不是爲了你那什麼曲譜,不過是看在你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纔會在這裏陪你。”
風陌寒眉梢依然挑着,看着這個肥胖的女人坐在不遠處,看着她擡起胖嘟嘟的手翻頁,刷刷翻頁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室內顯得格外突兀。
他,總覺得這個女人格外有意思呢?
寧輓歌垂眸看着手中的書籍,感覺到男人的視線還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不解擡頭問:“你看着我幹嘛?”
這個男人的視線太過直接,讓她如芒在背,根本安心看書。
“明日開始,本王會加派護衛護你。”那方的男人淡淡啓脣,語氣平靜。
“什麼?”她可不幹!
“還缺什麼藥,你說,本王派人去找。”
寧輓歌扶額,隱約覺得他這分明是派人在監督她的錯覺呢?
她合上了書,站起身來走到他的面前,叉着腰說:“喂,我跟你說,我不需要人保護,找藥的事情,等我研製出瞭解藥自然會告訴你的。好了,就這麼說完了,我也先走了,拜拜!”
男人蹙眉。
因爲她口中的那一聲“拜拜”而愣神了一會兒。
門卻在眼前嘎吱一聲合上。
寧輓歌暗暗腹誹了一陣,她得想法子趕緊離開。她現在暴露的能力越多,對自己越不利。
看來她必須要掩藏着些,總覺得風陌寒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些變化。
“小姐,王爺沒事吧?”小綠上前輕問,看着她家小姐那臉上憂心忡忡的模樣,隱約覺得是發生了不好的事情。
寧輓歌想到了什麼,抓住了小綠的衣袖往房間走去。
小綠懵懂的踉蹌跟上她的腳步,有些不解。
屋門關上,寧輓歌壓低聲音問:“我們手頭有多少錢?”
小綠先是一驚,後是一愣,最後是一呆,傻了。
小姐自從嫁到這七王爺府,這性子變太多了,而且以前小姐從來不過問錢財的問題,現在瞧着這小姐,似乎精明瞭很多?
“問你話呢?”寧輓歌輕輕推了推她,語氣帶着幾分着急。
“奴婢都將錢財放在了小姐櫃中的一個暗格中。”小綠輕輕說着。
寧輓歌聽罷,立刻轉身去搜尋,待將暗格中的錢袋掏出後,她全數攤在了桌上數着。
悲催的發現,這錢財太少太少。
幾隻貴重的首飾,再加一些碎銀兩,真是寒酸的要命。
寧輓歌的嘴角狠狠抽了兩下,將這些銀兩又細細數了一番,心中不由得輕嘆。
“我們就這麼點家當?”
小綠懵懂似的點頭。
“這樣還怎麼跑路?”寧輓歌撇嘴。
“啊?跑路?”小綠反應有些遲鈍,在聽見寧輓歌說跑路之後,整個人都懵了。
寧輓歌負手開始在屋中踱步,既然手頭的錢財有限,那她就只能自己尋找生財之道了。
……
夜色深沉。
風陌寒隨手拿過一本原本放置在桌上的書籍翻看,這都是之前寧輓歌走之前留在屋中的醫書。
翻書的動作驀地一頓,他起身朝外走。
大概也是天色過黑,一股奇怪的想法影響他,讓他想去看看寧輓歌。
走出門後,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
伸手敲了敲了門。
守在門邊的小廝見他敲門,猶豫了一下,這才上前壓低聲音說道:“爺兒,王妃剛剛出門去了。”
敲門的手停了一下。
小廝非常疑惑,不敢相信。
要知道他們家王爺何曾會主動去敲過一個人的屋門,現在竟然會……
但王妃前腳才走,王爺就來了。
他守在王爺的門口,就這麼看着王妃離開,想着這王妃既然都不受寵,也沒必要跟王爺稟告。
可現在的情況,好像有些不對?
風陌寒的眸光微斂,看向小廝問:“去哪?”
“呃……”小廝撓了撓頭,“這小的也不知,不過看她們二人喬裝打扮了一番,不知道準備去做什麼。”
風陌寒的眸光輕閃了一下。
……
夜色濃重,在離皇城不遠之處有一片林子。
寧輓歌正是衝着這林子而來。
“小姐,聽聞這林子是有主人的哎,這麼擅闖是不是不太好?”小綠一邊警惕的向四周看,一邊小聲問。
寧輓歌瞥她一眼,嗤了一聲:“又沒有寫誰的,拿他一些草藥而已,怕什麼?”
“……”小姐說的這麼大義凜然的樣子,讓她這個做丫鬟的竟然無言以對。
寧輓歌沒有空閒去多看小綠,蹲下身來開始採摘草藥。
這林子,是白天在醫書上翻到的。
書籍上清楚記載着這片林子裏的一些詳細的草藥名稱,也多虧了風陌寒逼着她看書,否則還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處寶貝之地。
“小姐,你採這些藥是做什麼呢?是給王爺熬藥嗎?”
小綠髮現,她家小姐對王爺那可真是關心在乎啊,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小姐這麼在意一個男人。
寧輓歌哪裏知道這個小丫頭片子在想什麼,頭都不回的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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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字,帶着毫不猶豫的反駁。
她怎麼可能會給那個病怏怏的男人特地冒險採藥,除非是她腦子秀逗了。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她這些藥採來都是自己用的。
一來,研製毒藥用以防身;二來,可以研製一些減肥藥,這樣可以更快的幫助她減肥成功;三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用來販賣賺些錢。
“你幫我看着點,待會兒萬一有人來了,可要叫我一聲。”寧輓歌一邊將草藥一股腦往自己帶來的袋子塞,一邊四處張望。
這片林子應當是有主人的地方,否則也不會種植着這麼多的草藥,整整齊齊的。
有些是有毒的植物,她都非常小心的採摘而下。
小綠其實心中有些害怕,四處打望,舉着燈籠的手都微微顫了顫。
不知是夜風灌的,還是聽見的聲音。
“嗷嗷!”正在寧輓歌採摘的高興時,那方忽然傳來了一聲昂揚的狼叫聲。
突然的聲音傳來,讓小綠忍不住臉色大變:“小小小姐……有狼啊!”
原本一片漆黑的林子中,只有小綠手中的燈籠製造出的一點微弱的光芒,伴隨着狼叫的靠近,四周黑暗中有一雙雙幽綠的眼睛亮起。
寧輓歌正蹲着身子,瞧見這麼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心中咯噔了一下。
顯然,她們已經被狼羣所包圍住了。
從這些幽綠的眼睛判斷,應當是有十隻左右。
她正要起身,可是肥胖的身子讓她起的相當喫力,一個沒穩就摔坐在了地上。
“嗷嗚!”其中一匹狼低吼了一聲,往前走了幾步。
它領頭往前走,其他的狼匹也跟着往前走,迅速暴露在了光線之下。
從它們健壯的身子來瞧,皮毛髮亮精緻,像是每天被人打理過似的。
寧輓歌站起身來,被小綠一把抓住了手臂,感覺到小綠的手顫的厲害,她蹙了蹙眉。
“小小小姐……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寧輓歌沒吭聲,視線落向領頭的狼身上,它傲然地站着,頭揚着高高的。
它盯着寧輓歌的時候,幽綠的目光中滿是嗜血的光。
“你們是何人?”正在這時,從狼羣之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從來人的聲音判斷,應當是一位中年男人。
光線漸漸清晰,來人舉着一隻火把靠近,伴隨着他走近,狼羣自動讓開了一條道。
這個人竟然養着這麼多匹狼,真是牛人。
他的火把的光忽明忽昧的照射在他的臉上,她瞧見這個男人的臉,看上去年紀約莫四十左右,雖然如此,臉上倒不見一絲皺紋。
寧輓歌感覺自己這賊是跑不掉了,下意識的將手中裝着草藥的袋子往身後背去,笑着說:“路過,路過。”
“路過?”對方眯眸,明顯不信。
“真的是路過。”寧輓歌又強調了一次。
可這男人非但不信,還從懷中掏出了一隻玉笛放置在脣邊吹起。
伴隨着他的吹奏,四周的狼羣迅速往前,將寧輓歌和小綠給圍困住。
寧輓歌心中暗罵不好,背在身後的包袱驀地一鬆,竟是被一隻狼給叼走了。
包袱被摔在地上,掉出了裏面的植物。
男人輕哼了一聲,臉上帶着幾分嘲弄之笑:“看姑娘這身形,恐怕是寧家五小姐吧?竟然做這般偷雞摸狗之事,可真是丟盡了寧家的臉,哦對了,如今已經是七王妃,也丟七王爺的臉吧?”
寧輓歌心中微惱。
她的身形果然在皇城都是出了名,這些人一瞧見她這滿身肥肉的身子,基本上可以判定她是誰了。
但,說話就說話,老是這麼牽扯到風陌寒和寧家,讓她非常不爽。
“今日之事確實是誤會,這位好漢既然知道我身份,就該知道我堂堂七王妃又豈會做出這等卑鄙無恥的事情?”
“呵!偷了就是偷了,又有何不敢承認?”男人低沉冷笑,“把她們抓下去。”
他竟然對着這些狼羣吩咐。
小綠被嚇得臉色慘白,抓着寧輓歌的手顫的更厲害了。
狼羣得了命令,其中兩隻狼迅速就朝着她們兩人撲了過來,伴隨着小綠的一聲尖利的叫聲響徹整個夜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