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爲什麼？”雲蘇問道。
“主要有兩個原因。”
五皇子笑眯眯的，卻十分坦然地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是我覺得跟小堂嫂很合得來，你遇上麻煩了，我想幫你一把。”
雲蘇聞言就笑了，心裏卻只信了一半。
合得來是一回事。
但五皇子主動幫忙……恐怕十有八九，還是因爲君長淵吧？
就跟在御書房時，太子臨時改口幫雲蘇說話一樣，也是衝着君長淵的面子。
哪怕五皇子的心思沒有太子那麼功利，但順手賣個人情的事，不代表他不會做。
君長淵的人情不好賣，賣給雲蘇也是一樣的。
反正他們是夫妻。
“至於第二點，那就更簡單了。”
五皇子撇了撇嘴，毫不避諱地道，“我聽說三哥很同情徐家，一直在幫着徐家說話，那我肯定不跟他站一邊。”
雲蘇怎麼都沒想到是這樣的理由，嘴角不由抽了抽。
“所以，你就是爲了給三皇子添堵，才跑去問了德貴妃娘娘？”
五皇子不以爲恥，反而有些得意：“也可以這麼說，反正我母妃知道後，就把徐家的醜事都告訴我了，她本來是不想提的。”
“……”雲蘇。
這麼說，她還得感謝一下三皇子？
幸虧他跟她結怨在前，想看她好戲站在了徐家那邊。
處處跟他作對的五皇子才橫插一腳，爲了給三皇子添堵打臉，還專門跑去問了德貴妃娘娘，主動把情報送到了雲蘇面前。
雲蘇想想此刻身在徐府的三皇子，如果知道這件事會露出什麼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這大概就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吧！
在雲蘇和五皇子雅座說話的時間。
另一邊，匆匆告辭的上官燁一刻沒有停留，腳步飛快地走出了酒樓，卻沒有急着離開，目光四下張望着。
還沒等他找到之前鎮南侯府的馬車。
“表少爺。”
一道低聲又恭敬的聲音響起，上官燁聞聲轉頭，看到一個面熟的中年男人站在酒樓側邊。
上官燁皺眉走過去：“陳管家？你怎麼在這裏？”
這中年男人正是大長公主府的管事，從三天前徐元珊出事後，大長公主以關心案情進展爲由，派陳管事帶人守在刑部門口。
實則是爲了防止刑部徇私，偷偷把雲蘇放了。
但徐家第二天就把這事告上了御前，又因爲君長淵的維護，天盛帝最後給了雲蘇十天的期限。
雲蘇也因此暫時逃過了牢獄之災。
陳管事也不用繼續蹲守在刑部門口了，但他卻並未回大長公主府覆命，而是一直跟在燕錦身邊，爲他辦事。
不過這些事情，上官燁是完全不知情的。
他常常去給大長公主請安，在府上見過陳管事很多次，所以也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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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管事臉上帶着討好的笑容，拱手道：“表少爺，是四公子讓我在這等您的，他請您過去一趟。”
上官燁匆匆忙忙從酒樓出來，本就是想找燕錦談一談，不想燕錦提前猜到了他的心思，特意讓陳管事在酒樓外等着。
上官燁問道：“他現在在哪？”
“四公子跟我來就是。”陳管事恭敬地說着，便轉身領路。
上官燁絲毫不猶豫，快步跟了上去。
從酒樓旁邊的巷子穿過，又拐了個彎，上官燁就看到鎮南侯府的馬車停靠在小巷旁。
車伕站在馬車旁邊，見上官燁走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便請他上車。
上官燁也沒說什麼，彎腰上了馬車。
車廂裏只有燕錦一個人，正坐着閉目養神，旁邊的車壁上掛着精巧的香爐，薰香點得很重，青灰色的煙霧在車廂裏嫋嫋盤旋。
“四弟。”
上官燁在他對面坐下來，第一眼就看到燕錦眼下淺淺的青痕，原本到了嘴邊的質問不由嚥了回去，換成了另一句。
“你兩天沒回侯府了，沒有好好休息嗎？”
燕錦睜開眼睛，聞言一愣。
他脣角露出淺淺的笑意：“老毛病了，夜裏有些頭疼，不是大事，讓表哥擔心了。”
上官燁知道，燕錦的身體不如燕家其他孩子，可能是從小用腦過度，他自幼就有容易頭疼的毛病，一發作便難以入眠。
“看過太醫沒有？”
上官燁不免擔心，伸手去碰他的額頭，又瞥了眼馬車壁上掛着的香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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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這麼重的藥香，發作得很厲害？”
爲了治療燕錦的頭痛病，燕家也算是想盡了辦法，什麼大夫都看過了，按摩、鍼灸、用藥調養，但都沒有太大作用。
最後還是上官燁的父親，不知從哪弄來的一個藥香方子，有靜心寧神的奇效，雖然不能根治燕錦的頭痛病，但發作的時候多聞一聞，也能好受不少。
燕錦馬車上點的薰香就是這種。
香點的越重，就意味着他頭疼得越厲害。
燕錦溫順地坐着沒動，任由上官燁伸手摸了摸他額頭，嘴裏不在意地道：“太醫看了這麼多年也不見好，看了也沒用，還不如姑父給的藥香好使。
表哥也不用擔心，我這個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過一陣子就好了。”
上官燁沒覺得他額頭髮熱，只摸到了些許冷汗。
他皺眉收回手：“我正好想問問你，你這幾日一直不回家，到底都在做什麼？”
燕錦反問道：“表哥過了這麼久才從酒樓出來，是跟雲蘇說了什麼嗎？”
“不要直呼鎮北王妃的名字，被人聽到了，又是不敬的過錯。”
上官燁提醒了一句，然後才道：“我跟鎮北王妃又沒什麼來往，能有什麼說的？倒是四弟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該跟我說下？”
“什麼事？”燕錦說道。
“徐家姑娘的事。”
上官燁皺緊眉頭，神情有些嚴肅地看着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在裏面做了什麼？爲什麼鎮北王妃會說是你殺了徐家女兒？”
燕錦一臉好笑：“這種無稽之談的話，表哥竟然也相信嗎？我讓陳管事請你過來，可不是爲了說這些的。”
上官燁沒有被他轉移話題，反而很認真地問道：“這麼說，徐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