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在我面前玩毒
“什麼?!”戰北寒眉頭驟然擰起,目光如電看向桌上的口脂盒。
隨即目光冰冷地望向周管家。
周伯臉色一變,忙跪下道:“王爺明鑑,老奴拿到妝奩就趕着回來了,絕對沒有打開碰過裏面的東西!”
周伯是王府裏的老人了,向來忠心耿耿,戰北寒信得過他。
他沒理由給“沈晚”下毒。
“周伯,你先起來。”戰北寒平靜道,隨即轉眸看向蕭令月,眼底閃過淡淡的懷疑。
“你說的是真的?”
蕭令月用溼手帕捂着嘴,聞言擡起眸,捕捉到男人眼底淺淡的懷疑,語氣清冷道:“你自己聞一聞就知道了!”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口脂盒。
周伯站起身,心驚膽戰的看着兩人。
戰北寒低眸看着手裏的口脂。
橢圓形的盒子造型精巧,外層有金絲掐花,裏層是細膩的白瓷,盛放着一團紅色半凝固狀膏體,表面泛着細膩的蜜光,香氣撲鼻。
他將口脂盒送到鼻尖,仔細聞了聞。
香氣沖鼻而來,甜膩得燻人,戰北寒劍眉微蹙,有些不喜。
但仔細聞上片刻,香氣底下又隱隱約約透出一股腥氣,很淡,就像被稀釋過的血腥味。
這股異味被掩蓋在香氣下,很難被人察覺。
“你只碰了一下,便聞出不妥了?”戰北寒擡眸,看着蕭令月。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蕭令月不躲不閃地看着他,冷笑道:“在我
面前玩毒,班門弄斧!”
戰北寒沒說話。
蕭令月看他一眼,又轉頭問周管家:“這是側妃的妝奩,你親手拿過來的,途中沒有打開過是吧?”
周伯急忙點頭:“是的!”
“她交給你妝奩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蕭令月眯起眼眸,冷淡道:“實話實說,別扯那些虛的!”
戰北寒放下手裏的口脂盒,面無表情的看着周管家。
周伯偷偷窺了他一眼,低聲道:“側妃把妝奩交給老奴的時候,確實……說了幾句難聽話,態度也不情願,但因爲是王爺的命令,她不敢不聽,所以最後還是拿出來了。”
“她把妝奩交給你的時候,是什麼樣子?”蕭令月又問道。
“就是老奴拿過來時的樣子!”周伯急忙說道,“老奴知道這東西名貴,又是側妃的心愛之物,所以不敢多碰。”
蕭令月譏誚地勾起脣:“妝奩送過來時,外層的蓋子是蓋的好好的,裏面的東西也擺放整齊,而且,我拿的還是最上層的粉盒。”
她看向戰北寒,道:“你是看着我拿的!”
換句話來說,在戰北寒的眼皮底下,她和周管家都沒有下毒的機會。
戰北寒眉頭一蹙:“你想說什麼?”
蕭令月直視看着他,問道:“你的側妃給我下毒,這事你打算怎麼辦?”
戰北寒:“事情還沒查清楚。”
“還要怎麼清楚?”蕭令月反問道,“妝奩是周管家親自拿來的,過程中沒有其他人接手,
周管家也說他沒有打開過。
至於我,你一直就坐在旁邊看着我,我更沒有下毒栽贓的機會!
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周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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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口脂盒裏面的毒是哪來的?難道從天而降?”
在蕭令月看來,這就是一件明擺着的事,只有側妃有機會下手。
而且她也有下手的動機。
雖然方法蠢了點,但側妃並不知道蕭令月精通醫毒,換成是一般人,根本聞不出口脂裏面的毒素異味,很容易就中招了。
所以,這個方法看似愚蠢簡單,實則成功率非常高!
越是簡單的計策,越不容易讓人防備。
若是蕭令月真的中毒,以側妃對她的怨恨和敵意,誰知道她下在口脂裏面的是什麼毒?
萬一是致死的劇毒呢?!
她要是被毒死了,就算戰北寒事後查出來,側妃是他後院唯一獨寵了五年的女人。
他難道還會殺了側妃,給她償命嗎?
蕭令月這樣一想,眼神就更冷了,胸口裏彷彿燒了一把無名火。
戰北寒冷聲說道:“事情還沒查清楚,你用不着這麼武斷!”
“武斷?”蕭令月呵呵一笑,“行,你說怎麼辦?怎麼查才叫不武斷?”
戰北寒眯起眼:“口脂盒氣味有異,不代表就是有人下毒!”
蕭令月道:“所以,你是質疑我的判斷?”
真是可笑!
她還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質疑她在醫毒上的判斷,而且這個人還是戰北寒。
“本王只是指出事實。”戰北寒擰眉看着她,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她激動?
難道不是他有心偏袒側妃,才“覺得”她激動嗎?
蕭令月譏誚道:“既然你不相信我的判斷,覺得我冤枉你的側妃,那你找人來驗好了!”
她瞥了一眼桌上的口脂盒,冷笑道:“現在物證就擺在這裏,沒人動過!你隨便找人來檢查,好好驗一驗裏面有什麼東西!”
戰北寒聽她語氣帶刺,心生不悅正要開口。
偏巧在這時,院內值守的侍衛來稟告,幾位御醫到了。
蕭令月越發冷笑了:“來得正好!”
她看着戰北寒:“御醫是你找來的,你總該相信了吧?正好有幾個人,一起檢驗更妥當!”
免得他心裏懷疑,總覺得她冤枉了他心愛的側妃。
戰北寒:“……”
明明她說的是正事,可不知爲何,聽起來就是莫名刺耳。
男人心裏也被挑起了無名火,覺得這女人簡直無理取鬧,明明是說正事,卻句句帶着刺。
誰知道她又在生什麼氣!
“叫御醫進來!”戰北寒的語氣冷鷙無比,隱着幾分怒氣。
蕭令月聽出他口吻不善,心裏愈發冷笑了,覺得他就是偏心側妃,不想讓御醫檢查,又找不到理由拒絕,於是心裏憋着火氣。
氣就氣吧,誰管他!
蕭令月冷冰冰的扭頭看向屋外,渾身都散發着一股隱忍的怒火。
屋子裏的氣氛莫名壓抑到極點,彷彿暗潮洶涌。
周伯站在屋內,只覺得坐立不安,額角的冷汗緩緩滑下來。
很快,三名提着診箱的御醫走進屋內,正要行禮。
“免了!”戰北寒語氣冷鷙的打斷道,伸手一指桌上的口脂盒,“你們一起檢查下這個東西,看看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