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
蕭令月胸膛裏翻騰着一股戾氣,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她也懶得多做遮掩了。
就算被戰北寒聽出破綻,她也要說!
就看不慣公羊謙這種小人張狂的樣子,當誰不知道他的黑歷史一樣。
“慕容曄是出了名的愛惜人才,也一向護短。他明知道公羊先生不懂武功,爲人又貪生怕死,所以一向只讓你躲在安全的幕後策劃,從來不需要冒險!”
“如果是以前,像深/入北秦、刺殺皇帝這麼危險的任務,慕容曄手下多得是有人來做。”
“而你,只需要在南燕遠程操控就行了,哪裏用得着親自出馬?”
隨着蕭令月的話,公羊謙佈滿疤痕的一張臉,逐漸變得陰鷙猙獰起來。
一雙眼睛就像噬人的毒蛇般,冷冷噬咬在蕭令月身上,恨不得將她連皮帶肉撕咬得一乾二淨。
蕭令月勾起脣角,幽幽說道:“慕容曄既然把你派出來,完全不擔心你死在北秦,只能證明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你的死活了!”
“堂堂鬼謀公羊謙,如今在南燕、在你主子心裏的地位,只怕早就一落千丈了吧?”
蕭令月畢竟是跟慕容曄青梅竹馬長大的。
十幾年的朝夕相處。
她比任何人都瞭解慕容曄,深知他骨子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對於慕容曄來說,這世上的人只分成兩種。
一種是有價值的,一種是沒價值的。
他對這兩種人的態度也是天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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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別。
對於有價值的人,他真的可以做到如沐春風,不帶一點高高在上的架子,如親人一般對待對方,真心、真意、真誠。
你想要什麼他都可以爲你做到,而且做得比一般人好上十倍、百倍!
這樣的攻心,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所以,慕容曄手下的人,個個都對他赤膽忠心,擁護他如同虔誠的信徒一般,唯命是從。
即使是蕭令月,曾經也不免心軟過。
她有一段時間真的以爲,慕容曄對她的好是發自真心的,作爲封建帝王家的後代,他卻能做到對她尊重愛重,平起平坐,如同真正的家人一般。
但是後來,蕭令月才意識到,慕容曄對人的好,每一滴每一點,都是建立在你有價值的前提下。
他心裏始終有一杆秤。
一頭放着你的價值,另一頭則是他對你的好。
當你價值足夠大時,他可以把你捧到天上,並在心裏冷靜的測量。
一旦被他發現,他對你的好,已經超出了你本身的價值,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收回來!重新測量,或是冷淡,或是將你打落深淵。
冷情冷心,理智殘忍,絕不爲感情動容。
天生的帝王心腸!
事實上,慕容曄對於“衛少容”已經算是很寬容了。
他對手下其他人,才叫真正的冷酷理智。
即使公羊謙是他手下最得力的第一謀士,在他有價值的時候,慕容曄固然對他客氣尊敬,替他掩蓋身份,給他名利雙收。
可一旦
公羊謙觸碰到他的底線,或者是價值降低的時候,慕容曄對他就不會再有半點溫情可言。
明知道公羊謙不懂武功,毫無自保之力。
慕容曄卻依然將他派來北秦。
深/入敵國,刺殺敵國皇帝,而且還是在戰北寒的眼皮子底下。
這種任務就是頂尖高手都是九死一生,更何況公羊謙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
所以,蕭令月一眼就看出來——慕容曄對公羊謙已經不再看重了!
甚至可以說,他讓公羊謙來北秦,某種意義上就等於是讓他送死。
這一點,公羊謙自己知道嗎?
蕭令月猜想,他心裏估計也有數,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因爲承認也沒用,只會讓自己更狼狽。
慕容曄在南燕一手遮天,他又是依附於慕容曄的謀士。
主子有令,他難道還能抗命嗎?
除非他真的不要命了。
蕭令月一番話說完,衛翟哈哈大笑:“我還以爲你多瞭解我們南燕的事呢,原來也就是個紙上談兵的蠢貨!南燕上下誰不知道,公羊先生是太子殿下最看重的謀士,你竟然說殿下不在乎他的死活?哈哈哈……”
他捧着肚子,肆意嘲笑道:“我看你是腦子進水了!這種蠢話也說得出來!”
衛翟嘲笑得很大聲。
但,他身邊的公羊謙卻沒笑。
不止沒笑,他臉上恐怖的傷疤彷彿觸電一般隱隱抽搐着,本就面目全非如鬼一樣可怖的臉龐,顯得更加陰鷙猙獰,目光陰毒,猶如厲
鬼。
“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人!”
公羊謙怒極反笑,陰鷙的目光死死盯着她,聲音嘶啞難聽:“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是什麼人?!”
衛翟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下意識轉過頭,詫異地說道:“公羊先生……她就是胡說八道的,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這種彷彿被戳到痛處、惱羞成怒的反應,讓衛翟心裏陡然有一個驚悚的念頭。
難不成,這個賤人說的是真的?!
太子殿下真的是不在乎公羊謙的死活……纔派他來北秦的??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衛翟驚悚的立刻掐滅自己的想法。
要知道,公羊先生可是太子身邊最得力的謀士了,要不是聽說太子把他都派來了,衛翟是打死也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帶着死士偷偷潛入北秦的。
因爲在他看來,太子重視公羊謙,自然不捨得讓他犧牲。
如果這次任務很危險,太子就不可能派他出來。
而公羊謙既然被派出來了,就證明這次任務十拿九穩,最不濟,全身而退也是沒問題的!
他如果能親自帶隊前來,不僅可以白撿一筆功勞,日後回到南燕還能順勢往上爬,說不定還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器重,一步登天!
在衛翟心裏,他一直把這次任務當成是來給自己鍍金的,根本沒想過任務還有可能失敗。
但此刻……
衛翟心裏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他額頭隱隱冒出冷汗,他強行壓下了這種不安,語氣兇狠道
:“公羊先生,何必跟這個賤人扯這麼多!他們都已經是甕中之鱉了,不如趁早將他們解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