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禍害遺千年
被咬的手臂上全是血的沈志江驚魂未定,連滾帶爬的躲到軟轎後面,嚇得面無人色。
沈玉婷披頭散髮,滿臉是血的跪在地上,忽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笑得猶如瘋魔了一樣。
這……不會是真瘋了吧?
兩個禁軍/頭皮發麻,更加不敢鬆手了。
老侯爺氣得渾身發抖,猛地衝過去,劈手給了她重重一巴掌:“你個逆女!竟然敢咬傷你的父親,你是瘋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沈玉婷半張臉都被打偏了,牙齒掉了兩顆。
她還是在笑。
笑起來時滿嘴都是血,臉上的紗布被鮮血浸透,額頭上豁開一個血窟窿。
笑着笑着,她的眼淚就像瘋了一樣流出來。
哭聲和笑聲摻雜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她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瘋了!真瘋了!”老侯爺氣得大罵,到底不能把一個瘋子怎麼樣,只能朝兩個禁軍吼道:“還不快把她拖下去,關起來!一個瘋子放在外面幹什麼!”
兩個禁軍滿臉晦氣,又不能說什麼,只能死拉活拽的拖着沈玉婷下去了。
蕭令月看着她又哭又笑的瘋癲樣子,心裏沒有半點同情。
不管沈玉婷是真瘋還是假瘋,她都必死無疑。
沒人能救她。
也沒人想救她。
落到這個下場,純屬她自找的。
被沈家當成棄子拋棄,又被自幼將她捧在手心寵愛的父親沈志江厭惡痛恨,棄如敝履,也不知
道沈玉婷在臨死之前,心裏會不會有半點悔恨?
沈玉婷被拖走了。
老侯爺怒氣未平,又朝躲在軟轎後的沈志江罵道:“你還縮在那做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現眼嗎!給我滾到馬車上去!”
沈志江緊捂着手臂,臉色蒼白道:“爹,我流血了!好痛,我要看太醫……”
沈玉婷那一口咬得是真的狠。
雖然隔着衣服,卻險些撕下沈志江手臂的一塊肉。
現在還血流不止。
老侯爺氣得大罵:“你是個大男人,被咬了一口能死嗎?給我上馬車!”
“可是……”沈志江痛得眼前發黑,站都站不起來。
“上!車!”老侯爺面目猙獰的咬牙吼道。
沈志江嚇得急忙站起來,又痛得眼前一黑,踉蹌着扶着馬車,幾乎是滾爬了上去。
老侯爺站在原地,只覺得心口陣陣絞痛,呼吸一陣比一陣急促,他伸手緊緊揪住衣服,嘴脣已經變成了烏紫色。
嘴脣發紫,心絞痛,都是很典型的心臟病徵兆。
蕭令月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侯爺本來就年紀大了,老年人常常會有心血管類的疾病,更何況氣大傷身。
老侯爺脾氣不好,動不動就雷霆大怒,絲毫不懂得修身養性,身體想不出問題都難。
爲了防止他猝死在半路上。
蕭令月本來想好心提醒一下。
可沒想到,她還沒開口,老侯爺陰戾的眼神就瞪過來:“現在你滿意了吧!”
“?”蕭令月莫名其妙。
“沈家被你害到這種地
步,你二姐要被賜死,你父親狼狽受傷,連我都快被你給氣死了!你現在終於滿意了吧!”老侯爺咬牙切齒的怒吼。
蕭令月氣笑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不是他們自找的嗎?”
“沈晚!”老侯爺勃然大怒,怨毒的目光猶如一條毒蛇,死死瞪着她,令人脊背發寒。
蕭令月冷笑:“看來祖父還是挺有精神的,與其站在這裏怨怪我,不如好好想想沈家以後的出路吧。”
還提醒個屁。
正所謂禍害遺千年。
這老頭子還有精力怨天怪地,大概沒那麼容易猝死了。
蕭令月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留下老侯爺站在原地,捂住胸口氣得渾身發抖,最後站都站不住了,只能踉蹌着上了馬車,躺在馬車裏休息。
蕭令月走到馬車旁,正準備上車。
忽然這時,一道清越的男聲傳來:“沈姑娘。”
蕭令月轉頭看去:“蕭公子,找我有事嗎?”
來人不是別人。
正是半個月前才見過的蕭家大公子,蕭軒。
和那時比起來,此刻的蕭軒顯得有些疲憊,眼底滿是細密的血絲,像是許久沒有休息好了。
他孤身一人來找蕭令月,看着她的眼神很複雜:“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蕭令月淡淡問。
“我四弟蕭峻,是被你打傷的嗎?”蕭軒問道。
“是。”蕭令月直接承認,隨即又好笑道,“他是怎麼受傷的,你應該聽你母親說過了纔對,何必還要特意來
問我?”
蕭軒沒有回答她的話:“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
“峻兒年輕不懂事,性子是衝動了些,但是他沒有壞心,你爲什麼要下手那麼重?”
蕭軒隱忍着怒火,沉聲質問道:“我母親說,你是故意要廢了他的右手,斷了他的前途,這是真的嗎?”
蕭令月越發覺得好笑:“你母親說的話,你不相信,卻跑來問我這個罪魁禍首?”
“蕭公子,你這又是什麼邏輯?”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蕭軒嚴肅地說道。
“所以,你是覺得你母親說的,未必是真相,她可能騙了你是嗎?”蕭令月似笑非笑。
繼而話鋒一轉:“看來你已經查過雲枝的事了,知道你母親騙了你多年,所以你不敢再信她的話了,對嗎?”
蕭軒臉色難看:“我現在沒有跟你說這件事,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故意廢了我四弟的手?”
“是。”蕭令月坦然道,“我就是故意要廢了他,讓他前途盡斷,也好好嘗一嘗當個廢物的苦。”
蕭軒:“……”
蕭令月平靜地問道:“我承認了,你想怎麼樣?”
蕭軒額頭上蹦出幾根青筋,緊緊握住拳頭,咬牙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峻兒有哪裏冒犯的地方,你可以打他罵他,怎麼樣都可以,但你怎麼能……怎麼能廢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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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不能的。”蕭令月平靜地說道,“他想要我的命,還想傷害我兒子,我不過廢了他一
隻手,還留着他的命在,我已經夠寬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