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一番犀利的話罵出來。
戰北寒微微一怔,眼底閃過奇異的神色。
對面的二統領差點氣出了一口血,手指着蕭令月:“你說什麼?!”
“我說的不對嗎?”
蕭令月冷笑道:“說白了,你就是嫉妒衛少容,覺得她不配以一個庶女的身份踩到你頭上。”
“你更嫉妒戰北寒,連跟他面對面較量的勇氣都沒有,除了用一些下三濫的手段刺激人,你還有別的本事嗎?”
“說到衛少容拒婚,你心裏很得意是吧?覺得堂堂翊王也有被人看不上的時候,心裏很痛快是吧?”
“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不管衛少容是拒婚也好,和親也好,甚至是戰北寒的私人感情如何,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你就是一個連名號都沒有的跳樑小醜,滿嘴喋喋不休的說着別人的事情,用這種下三濫手段動搖人心,你跟街頭巷尾的長舌婦有什麼區別?”
“虧你還有臉笑得出來!”
蕭令月一口氣說完,語氣裏滿滿都是瞧不上。
二統領氣得渾身發抖。
“孃親好厲害!”寒寒睜大了眼睛,小手鼓掌。
戰北寒的嘴角微微往上一翹。
“你……”二統領震怒到了極點,一時間竟無言反駁。
戰北寒已經沒耐心再聽他說下去了,眼神倏地一冷,凜冽的殺意透骨而出:“不肯束手就擒,那就死吧!”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閃,長劍如電
般刺去。
二統領驟然拔高聲音:“攔住他!!”
五名刺客瞬間猛攻過來,三個人毫無預兆地擡起手臂。
蕭令月驚呼:“小心暗器!”
話剛出口。
但讓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另一名刺客忽然握住一個東西,重重往地上一砸。
“砰!”
悶聲一響,斷崖上驟然冒起大團大團的濃煙。
濃郁的桐油氣味瀰漫開來。
“煙霧彈?”
蕭令月心頭一驚,立刻護着寒寒,身形往後急退,退到了煙霧範圍之外。
整個斷崖上方一瞬間被濃煙籠罩,什麼也看不清。
“咻咻咻!”蕭令月只聽到無數的疾風聲響,彷彿是暗器鋪天蓋地的籠罩,隨即濃煙裏傳來叮叮噹噹的脆響聲,武器碰撞,金戈脆響。
寒寒緊緊抱着蕭令月,擔憂的望向濃煙中:“爹爹?”
“放心,不會有事的。”蕭令月安撫道,“幾個刺客而已,你爹爹應付得過來。”
寒寒這才放下心。
蕭令月看着濃濃瀰漫的煙霧,聞到空氣裏的桐油味,終於知道佛殿前的襲殺是怎麼回事了。
這些刺客竟然隨身攜帶了煙霧彈,恐怕是趁着所有人忙着救火的時候,突然扔出,然後趁亂殺進人羣,才引得衆人驚慌大亂。
但是,斷崖不同於相國寺,煙霧彈能起的作用很小。
四周山風正烈。
一陣狂風呼呼吹過來,濃煙散去的很快,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人影。
爲避免影響到戰北寒,蕭令月沒有貿然加入戰局,而是護着寒
寒守在外圍,防止有刺客趁亂逃脫。
煙霧變淡之後,她眯着眼睛往斷崖上看去,忽然蹙起了眉。
怎麼沒看到那個二統領?
很快,煙霧裏的戰鬥聲便停止了,殘餘的煙霧也隨之散去。
斷崖上一片狼藉,鮮血灑在地上。
只有戰北寒一個人立在崖邊,不遠處躺着四具刺客的屍體。
以他爲中心,地面出現了一道半弧形的真空地帶,密密麻麻的毒針圍繞着刺了一圈,完全沒有下腳的地。
蕭令月快速走過去,蹙眉掃過一圈:“人跑了?”
“嗯。”戰北寒臉色冷淡。
“怎麼跑的?”
蕭令月有些不敢置信,她一直守在斷崖的出口,根本沒看到有人從煙霧裏出來。
戰北寒劍鋒指了指斷崖,說道:“跳下去了,來不及攔。”
二統領跳崖了?
這是寧肯自殺也不肯被活捉?
那位二統領看起來可不是這麼有骨氣的人。
蕭令月將寒寒放在安全的地面上,揮劍掃開滿地的毒針,走到斷崖邊一看。
崖下一片漆黑,深不見底,彷彿直通地獄一般。
蕭令月踢了一塊石頭下去,足足等了一分鐘才聽到落地的悶聲,可見這處斷崖確實很深。
但除此之外,她還在斷崖邊的岩石上發現了一些人爲痕跡,像是被鐵鉤劃拉過一樣。
“看樣子不是跳崖尋死,是早有預謀,藉着跳崖從下面跑了。”
蕭令月鬱悶的走到戰北寒面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刺客屍體,譏諷道:“用手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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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命來拖住你,只爲了讓自己逃命,這可真是一位好統領!”
可憐這些刺客忠心耿耿,個個悍不畏死,稱得上是軍中精銳。
卻攤上了這麼一位統領。
算是白白犧牲了。
蕭令月記得,原本在崖邊,倖存的刺客一共有五個人。
現在四個已經躺在這兒了。
最後一個刺客,應該就是用鐵鉤、鐵鏈之類的工具,趁着濃煙瀰漫的時候,帶着二統領跳崖跑了。
這附近的地形羣山綿延,又是深夜時分,光線昏暗。
蕭令月和戰北寒就兩個人,還帶着孩子,自然不可能跳下懸崖去追。
她心裏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問戰北寒道:“你對附近的地形熟嗎?知不知道這斷崖下面是什麼地方?”
戰北寒冷淡道:“不用,已經來不及了。”
“那就這麼讓他跑了?”蕭令月感覺有點不爽。
“只要他還在北秦境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戰北寒聲音冷冽,收劍歸鞘,彎腰抱起小傢伙,冷淡道,“先回草棚那邊。”
語畢,他大步轉身走了。
蕭令月只好跟上去。
一路上,戰北寒都沒有說話,薄脣緊抿。
蕭令月偷偷看了他一眼,月色灑落下,他的側顏近乎完美,淡淡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眉角眼梢,勾勒出冷冽鋒利的線條,比平時更顯得陰冷沉鬱。
蕭令月能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情很差。
連寒寒都有所感覺,乖乖窩在他懷裏,不敢像平時一樣跟他爹爹胡鬧。
蕭令
月想起二統領說的那些話,關於“衛少容”的種種,忽然感覺有一種莫名的心虛。
“那個,翊王殿下……我們不回相國寺嗎?”蕭令月小心翼翼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