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裏,時夏每天都往返於白家和醫院。
白謙被公司的事務纏身忙的焦頭爛額,照顧白老爺子和白顯的任務就落到了時夏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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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的奔波雖然讓肉體疲憊不堪,可精神上卻是從未有過的滿足和安逸。
白顯雖然各項指標逐漸恢復,可卻一直不見醒來的跡象,醫生給出的建議是定期做針對性康復的治療,能夠幫助其儘快的甦醒。
白老爺子這邊也有好消息,歐洲那邊的醫療團隊研製出了新型靶向藥,對於癌細胞的抑制很有效果。
只不過由於治療週期較長,病人的反應不可控等原因,需要前往歐洲治療。
這天,時夏剛把想想交給保姆去哄睡,房門就被人輕聲叩響。
是白謙。
他臉上帶着工作了一天的疲憊,但在看見女兒時,眸子裏又瞬間蒙上了一層柔和。
“爸。”
時夏趕緊側過身,給白謙讓出空間讓他進門。
白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時夏則轉身去幫他倒水。
白謙有胃痛的毛病,喝不得冷水,看着女兒忙忙碌碌的在杯子裏的兌入熱水,最後把一杯溫水送到他的面前,白謙的心底也彷彿注入了一汪熱水一般,洗去了他滿身的疲憊。
白謙把杯子送到嘴邊熱熱的喝了兩口,這次是心裏胃裏都暖暖的了,他把杯子在邊几上放下,然後把目光投向對面的時夏。
“思思,你對以後有什麼打算?”
“打算?”時夏被問的愣了下,發生了這麼多事,她之前的打算肯定是沒辦法進行下去了。
想到的時言,想到南山合院,時夏心底忍不住難過了下,但也只是瞬間,她垂下眼眸快速調整了下,然後重新擡眸:
“我現在的想法就是好好照顧爺爺、奶奶、大伯,還有想想和念念,給爸做好堅實的後盾,至於其他的……”
她想了想,繼續道:“工作室那邊我已經讓雙雙暫停接單了,等手上的訂單完成,我想休息一段時間,好好陪陪家人。”
“設計,你倒是和你媽興趣相同。”說到林微夏,白謙的眼裏浮起一絲溫柔,“她這個人,做什麼都那麼的出色,明明只是玩票性質的參賽,卻總能拿回一堆的獎項,直到後來她懷了洵兒,迴歸家庭的時候,還有許多品牌來請她幫忙設計……”
白謙頓了頓,隨後他擡眸看向時夏:“你母親其實一直都想做自己的品牌,當初名字都想好了,只是還沒來得及實現就……”
白謙沒往下說,緊蹙起的眉頭裏流淌着深刻的疼痛,時夏也跟着心頭一緊。
就在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白謙的時候,對方再次開了口。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暮夏這個名字,這是你母親用來參賽時的筆名,也是她後來打算自創的品牌的名字。”
“暮……夏?”時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看着白謙,向他確認的問道:“您是說,我媽就是暮夏?暮夏就是我媽?”
“嗯,她一直都用這個筆名,在當時的時尚圈還算小有名氣。”
“何止是小有名氣!”時夏不淡定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被她視做偶像的暮夏竟然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極度富有想象力的天才設計師,接連拿了的國際設計大賽三年的冠軍,時尚圈甚至以她的名字單獨列出了一個獎項,直到今天都有無數的設計師把拿暮夏獎盃作爲一生的追求,不僅僅是在當時,直到今天暮夏這個名字在時尚圈都是絕對權威的象徵,我也是深受着她的影響,纔對設計產生了興趣……”
時夏激動的看向白謙:“而她,居然是我的媽媽?”
白謙被時夏誇張的表情逗笑,眼底的那份傷痛終於消散,他親暱的揉了揉時夏的頭髮,點頭道:“是啊,她很優秀。”
激動之後,時夏又皺起了眉頭,小聲喃喃道:
“我一直很奇怪,暮夏這個牌子爲什麼沒有做起來,原來是這個原因……”
“所以,你想不想繼承你母親的遺願,把暮夏重新做起來?”
“啊?”時夏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雖然她也有過自創品牌的理想,可過去的她也僅僅只把它當做理想,創立一個品牌需要的不僅僅是對設計的熱情,更是要有雄厚的資金支持……
這些對於白家來說當然不是問題,可是……
“我現在的水平恐怕還不夠格……”
即便知道【暮夏】這個名字是自己母親的馬甲,也並不妨礙她認清自己和暮夏之間還存在着巨大差距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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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她現在的設計水平處於黃金段位,那暮夏就是絕對王者。
她當然想把【暮夏】這個品牌做起來,可以她現在的能力,只怕是要壞了暮夏的招牌。
“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事。歐洲那邊有個專門研究癌細胞的頂級醫療團隊,他們看了父親的病理檢測單,覺得存在一定的治癒可能,南城這邊我走不開,又不放心讓老爺子一個人遠赴歐洲治療……”
“我可以去。”時夏不假思索的道。
她好不容易纔找回了自己的家人,對於此刻的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家人的健康和生命更重要。
“正好愛德華學院和醫療團隊在同一個城市,那是我和你母親就讀的學校,你想的話,我可以幫你申請一個進修的名額?”
聽到愛德華學院的名字,時夏的眼睛裏都綻放出了光彩。
三年前曾有過一次去愛德華學院進修的機會,因爲嫁給陸遲淵而被迫放棄了,這三年來沒有一刻她不再爲失去這次機會而後悔,她怎麼也沒想到,她這輩子竟然還能有去愛德華學院讀書的機會。
“我……真的可以嗎?”
“那樣確實會辛苦些,畢竟想想和念念離不開你,也要一併過去……”
白謙顯然會錯了時夏的意,見狀,時夏趕緊開口把他打斷。
“不,我是說,我真的可以去愛德華學院進修嗎?”
“當然。”
得到肯定的回答,時夏乾脆的點下了頭。
“我去。”
她已經錯過了一次,這次她不會再讓機會溜走了。
……
幾天後,宋雙雙打來電話的時候,時夏已經在爲前往蘭城做準備了。
“夏夏,根據我這幾天蒐集的信息來看,我覺得要陸遲淵和白禮桉訂婚的這事兒有古怪!”
“有什麼古怪?”時夏一邊把填好的表格發送到愛德華學院的郵箱,一邊問。
“我覺得這事兒可能陸遲淵本人都沒參與,完全是秦美雲放出的消息!所有人都聯繫不上陸遲淵,就連邀請函都是秦美雲寄來的,你不覺得這事兒有點太奇怪了麼?”
大概是聽到時夏按動鼠標的聲音,宋雙雙停下來詢問:“你在忙什麼呢?”
時夏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專心回兩人的通話上。
她嘆了口氣,才緩緩的開口:“雙雙,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可陸遲淵和白禮桉訂婚這件事已經是確定會發生的了,陸家已經把白禮桉接去了紐城,我父親到時也會前往參加,沒有陸遲淵的首肯,秦美雲會這麼大張旗鼓的操辦嗎?”
“可是……”
宋雙雙還想說什麼,時夏沒有給她機會。
“沒什麼好可是的了,我和他已經結束了,他現在是自由身,和什麼人在一起,訂婚還是結婚,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想到什麼,她又補充道:“說起來,我這個做姐姐的本來也應該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宴的,只不過爺爺病情危急,我得陪他先去蘭城治療。”
她頓了頓,禁不住感嘆:“這樣也好,不然要我大老遠跑去給他們送祝福,那也太虐了。”
雖是故作輕鬆的語調,可聽在宋雙雙的耳朵裏,有的卻是對時夏滿滿的心疼。
“夏夏……”
“對了,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馬上就要去南城了,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們一起喫個飯?”
“好啊!”宋雙雙一口答應下來,可下一秒卻又立馬改口,“對不起啊,夏夏,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晚上答應了陪顧鳴禮加班來着,明天早上可以嗎?明天一早他要去見什麼客戶,所以我會有很多的時間!”
“嘖嘖,現在約你還要看顧鳴禮的時間,真是姑娘大了留不住啊!”時夏故意道。
對面的宋雙雙語調瞬間嬌羞了起來,嗔怪道:“哪有……”
聽見時夏喫喫的笑聲,她又趕緊着補道:“你也知道,現在陸家二叔在到處找他們麻煩,顧鳴禮忙的都焦頭爛額的了,所以我纔將就他些嘛……”
“好啦,知道你們恩愛,”說着,她看了眼時間,“我得去醫院陪爺爺了,那咱們明天見?”
“嗯。”
電話掛斷,宋雙雙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嘴角不由彎了彎。
這時微信彈來消息,是秦頌在羣裏說話,自從那天顧鳴禮提出陸遲淵訂婚的消息有可能是秦美雲單方面發出的猜測之後,秦頌就開始蒐集起了驗證這種可能的信息,爲此他甚至專門拉了個羣來討論。
秦頌:真的很奇怪哎,我今天嘗試着打了一下的商傾和的號碼,沒想到接通了,可是對面說話的卻是江伯母,我詢問阿淵的消息,她的說法竟然也和秦伯母一致。
秦頌:如果說秦伯母是爲了擾亂陸明誠的判斷,那江伯母呢?她總沒有說謊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