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趙方剛6

發佈時間: 2024-10-14 16:48: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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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之趙方剛6

 新房的裝修告一段落了,任亭亭站在新房裏看著初型的房子仿佛能看到以後自己在這裏忙碌的模樣,這是他們的家啊。

 所有的東西都是詢問過他意見她去選的。

 她拍下幾張照片做留念,過幾天家具進場了就更有家的味道了吧。她心裏這麽想著,笑得很幸福。

 紀昱恆一直有意推趙方剛再往上爬,所以他也變得越來越忙,應酬越來越多。

 這天跟政府為了一個新項目開發貸吃飯,來了幾個麵生的領導,他一進去,人家就介紹,“這是財政局任局長的女婿,y行營業部的總經理趙方剛。”

 緊接著那幫原本眼睛朝上看的人立馬就站了起來,熱情地跟他握手,“趙總,你好你好。”

 趙方剛也笑著跟他們握手打招唿。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的頭銜裏加上了任局長女婿這條,甚至已經被人安放在了y行總經理的前麵。

 這讓從小高傲不肯低頭認輸的他,心裏很不舒服。

 今天腸胃不太好,中途他去了趟廁所,隔間外麵是男士小號池,不一會兒有人進來,一邊小解一邊聊天。

 “那個趙方剛看著年紀輕輕,已經是總經理了啊。”

 “那是,紀昱恆的左膀右臂,跟著紀昱恆從dr過去的y行,心腹,以後也是要做行長的。”

 “牛逼啊,上麵有人罩著,後麵還有個老丈人,這前麵可不就是一路平坦嗎?”

 “聽說他老婆還在念書的時候就被他盯上了,人家那深思遠慮的,拿下任局長女兒就是拿下整個財政局,而且任局長後麵還要往上升呢,c市的政府業務以後還不是他趙方剛想做就做?無非老丈人開口說句話的事。”

 “那這趙方剛豈不就是第二個紀昱恆?”

 “何止是第二個紀昱恆,他遲早會超越紀昱恆,紀昱恆可沒任局長那麽牛逼的老丈人,要我說啊,這紀昱恆也是傻,讓下麵人鑽了空子娶了這小公主,但凡他當時起點心思,還輪得到這趙方剛?所謂平步青雲,扶搖而上說的就是他這種男人呐。”

 當時趙方剛在隔間裏麵扯著皮帶真的很想一腳踹開門,讓那些人有種的當他麵說那些話,可剛抬腳他就放下了。

 外麵是政府的人,他得罪不了,如果項目貸的事情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黃了,不僅要紀昱恆去替他擦屁股,說不定他的準老丈人也得替他出麵擺平,那就更加證實了他們所說,他趙方剛就是靠著老丈人往上爬的人。

 最後等他們走了他才出來,他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裏不舒服的感覺更甚。

 嗬,現在無論他多拚命和努力,這任局長女婿的大高帽子是再也摘不掉了。

 任亭亭又等趙方剛等到很晚,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已經過了十二點,以往如果他十二點前不迴來都會先發微信告訴她一聲,可今天卻沒有。

 她就給他打電話,可被掐斷了,再打再掛,這是之前從來沒有的事。

 她很不安,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就這麽蜷縮在沙發上幹等他。

 淩晨三點半,他迴來了,依舊醉醺醺的。

 任亭亭本來已經睡著了,聽到聲音立刻起身,一時找不到拖鞋,她光著腳去迎他。

 “今天怎麽這麽晚?”她問。

 趙方剛把西裝扔到沙發上,神色疲憊不堪,“一場結束有二場,二場結束又來了個三場。”

 “你不是跟政府的人吃飯嗎?又不是跟那些老板,怎麽還會二場三場?”任亭亭則把他西裝折好放平在沙發上。

 趙方剛沒迴答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我渴了。”

 任亭亭便去廚房給他倒水,然後再遞送到他嘴邊。

 雖然客廳的燈她隻開了一盞小射燈,但他白色襯衫上的口紅印還是清晰可見,那一瞬間她手就抖了起來。

 “趙方剛,你到底去哪兒了?!”她揚聲質問。

 趙方剛還沒來得及伸手接杯子就被她喊了一嗓子,他仰頭看她,“二場ktv,三場酒吧,怎麽了?”

 “到底是客戶要去還是你要去啊?”

 他盯著她,“你什麽意思?”

 任亭亭情緒已經上來了,她伸手去扯他襯衫,“這是什麽?你別告訴我是女同事不小心蹭到的!”

 趙方剛一看,襯衫上居然有個口紅印。

 他心底罵了一句,媽的。

 立馬解釋,“酒吧是後來在ktv遇到幾個有合作的老板,被他們拉著去的,他們點了幾個女孩來陪酒。”

 任亭亭冷笑,“是kk還是gg啊?”

 趙方剛一愣,她怎麽知道?

 任亭亭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磕放在茶幾上,“趙方剛,你死性不改。”說完扭頭就要走。

 趙方剛伸手把她一拉,“什麽我死性不改,你把話說清楚。”

 “以前你不就是dr夜店王子嗎?這名號直到現在江湖上還有你的傳說呢!”任亭亭想甩他手卻沒甩掉。

 趙方剛覺得可笑,“是,以前我是貪玩,經常去夜店混場子,但玩歸玩,都是逢場作戲。”

 “這次也是嗎?”任亭亭問。

 “不管你信不信,這口紅真是人家蹭到的。”

 “那你為什麽要去呢?你知不知道你快要結婚了?”任亭亭又問。

 “這跟結婚有什麽關係?”

 “你覺得沒關係?”

 趙方剛索性站了起來,“亭亭,你自己也在這一行,我去都是為了應酬,我一直以為你會理解我。”

 任亭亭皺眉,“我是想理解你,我一直都在理解你,可你呢?你換位思考過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沒有?我覺得你對婚姻根本就是無所謂的態度!”

 趙方剛今天心裏本來就憋屈,這會兒被她的不依不饒也點燃了火,“我對婚姻無所謂?我怎麽無所謂了?我說了是被客戶拉過去的,人家麵子我得給吧?難道跟你結婚我就一點自由都沒有了?酒吧這種地方踏都不能踏進去?你好歹也在國外念了這麽多年書,怎麽?對酒吧有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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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紀總會去酒吧嗎?會在襯衫上留下女人的口紅印嗎?”任亭亭再次反問。

 “你扯他做什麽?那塗筱檸還不會在他應酬的時候狂打他電話呢,你呢?你有人家老婆懂事嗎?”趙方剛也跟她杠上了。

 已經不記得這是他們兩人的第幾次爭吵了。

 任亭亭仰頭看著他,越發覺得他陌生,或者,她就從未真正了解過他,“你覺得我不懂事?”

 “你但凡懂事一點,我也不會這麽累。”他如此迴應。

 “你累了?”

 趙方剛揉眉心,“是。你無止境地無理取鬧,讓我覺得很累。”

 任亭亭的腳還光裸裸地踩在地上,很冷,卻沒有此刻的心寒。

 也許,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兩人安靜得站了很久,偌大的房子裏隻能聽到電視裏的雪花聲,驀的,任亭亭說,“分手吧。”

 趙方剛抬頭,對上的卻是她平靜的臉,她又說了一遍,表情認真,“分手吧。”

 “你再說一遍?”他目光緊鎖她。

 “分手吧,我也累了。”

 他沉默她就繼續說,“我們很多不適合的地方不是嗎?你不願意改,我也不願意接受,三天兩頭的吵架,是真的不適合。”

 她語氣越淡然,他就越生氣,“任亭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非常清楚,既然大家都累了,繼續下去沒意義,趁著沒結婚,還來得及。”

 趙方剛嘲諷的笑,“還來得及?你早就有這心思了?”

 這次換任亭亭沉默,她這樣他就越氣,越氣就越口不擇言,“好,那分啊。”

 分就分啊,誰怕誰。

 他說完,任亭亭看了看他,轉身就上樓去收拾東西。

 趙方剛在客廳坐著,迴來的前的困意此刻全無,聽著她鬧出的動靜,心裏煩亂的很。

 他點燃一支煙開始抽,不一會兒整理好東西的任亭亭提著行李箱下來了。

 這次她視線從頭到尾沒落到他身上一下,低頭隻顧往外走,趙方剛掐了煙跟過去。

 “太晚了,明天再走。”他伸手攔她。

 “不了,現在就走。”她卻倔得很,悶頭就去開門。

 趙方剛看著她開門,“我送你。”

 “不了,不然迴頭我還得再來拿車。”

 他又重複,“太晚了,我送你。”

 “不要了。”她卻拒絕,也沒迴頭,“既然分手了,還是各自留點體麵。”然後就拉著行李直接出去了。

 門被關上,瞬間屋子裏又安靜了下來,電視還在“嘩嘩”冒著雪花屏。

 趙方剛看著門,嗓子又幹又澀,太陽穴突突狂跳,可腳就跟定住了似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任亭亭拖著行李迴到自己車上,鎖上車門,望著還亮著微弱光的那扇窗,淚水控製不住地肆意往下流。

 她哭得特別傷心,抽泣著用手抹著淚,可淚水越抹越多還滴在了方向盤上,最後她就不抹了,她發動了汽車,這次是真的沒有留戀地,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結束了,都結束了。

 趙方剛站在陽台上看著她的車漸漸消失在夜色,耳邊卻都是“他是任局長女婿”這句話。

 就像根刺紮在他心裏,讓他遲遲挪不動腳去追她。

 他將手按在扔在狂跳的太陽穴,心想。

 暫時分開幾天也好,兩人各自冷靜一下。

 可他沒想到任亭亭是來真的,她把新房的鑰匙留在了床頭,把他微信和電話也拉黑了,她所有的東西都帶離了徹底,連衛生間的瓶瓶罐罐都不見了。

 他所有能聯係到她的方式都被她切斷了。

 沒幾天紀昱恆就在會後把他單獨留下,很嚴厲地對他,“你在搞什麽?如果一開始沒想認真就別打她主意。”

 他說,“我怎麽可能對她不認真,她是我第一個追的女孩子。”

 紀昱恆叩筆,語氣收緊,“婚姻不是過家家,這次你自己想想怎麽收場。”

 趙方剛有口難言,還不是他那該死的自尊心在作祟。

 這頭剛被紀昱恆教訓完,那頭他媽也來了,電話裏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要是真把亭亭這個好孩子作沒了,你就別迴家了,我跟你爸再不認你這個兒子!”

 他就去dr找任亭亭,他在她車旁等,好不容易等到了,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老婆……”他又皮厚地貼過去。

 任亭亭十分冷靜,“我已經不是了,準確的說,我一直就不是。”

 “你是啊。”趙方剛要靠近,卻被她躲開了。

 她說,“三年前,我也在這裏等過你,你還記得嗎?”

 趙方剛站在原地,迴憶了一下,點點頭。

 “那個時候,我眼裏心裏隻裝得下你一個人,你一向就愛玩,如果沒猜錯,你當時拒絕我之後去的就是酒吧。”她歎了口氣,“從前我年少無知,以為喜歡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即使被你拒絕了,還是把你默默裝在心裏,因為喜歡,覺得你就是最好的,可以傻乎乎屏蔽掉你一切的缺點。後來你來追我,說讓我當你女朋友,我真的開心得像個傻子,我以為我可以改變你,我也很努力地在做一個合格的女朋友,可我錯了,你還是你,愛玩,隨性,最愛的永遠是自己。”

 趙方剛看她泛紅的眼眶,心裏也揪得疼,他確實一向無拘無束,即使跟她在一起,也沒有任何改變。

 “你說你年紀不小了,想成家了,我就開始學怎麽持家,可我也才二十七歲,而你卻三十幾歲了,你不覺得你有時候還不如我成熟嗎?來來迴迴的爭吵,多少次了?”任亭亭看著他,有些自嘲,“這段時間我徹底想通了,從前對你的執念,也在那段同居的生活中被消耗光了,趙方剛,這次我是真的放棄你了。”

 趙方剛沒想到這些話是任亭亭說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知道她是真的長大了,也是跟他來真的。

 “亭亭……”他想說點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任亭亭卻不是很想聽他講話,她打開車門,上車前又留下一句,“麻煩告訴叔叔阿姨,不能成為他們兒媳婦了,謝謝他們的喜歡,但是,很抱歉。”

 趙方剛就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車消失在自己眼前。

 那一刻,他是真的體會到了什麽叫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