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吵怡情,大吵傷心。兩人之間鬧鬧別扭就當增進感情了,好比感冒是給病毒庫升級。”
梁佑瑾噘著嘴,撕著手上的紙巾,有一搭沒一搭說:“吵架還能增進感情,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我跟男朋友也冷戰呢,如果兩人一直相敬如賓,連吵架都沒有,那和海底撈服務員和顧客有什麽區別,進門九十度鞠躬,端茶倒水,出門謝謝光臨歡迎再來?”
她笑了,她從來不知道俞琛還有這一面。
作為八十八弄一群孩子裡面最年長的一位,俞琛一直的形象是溫柔耐心,稍微帶點憂鬱藝術氣息,人雋如珠,有才氣又內斂。
“這麽晚怎麽來這買餛飩了?”梁佑瑾問。
“還不是我家那位想吃了,指名道姓必須是這一家的。”俞琛嘴上埋怨著,眼角卻藏不住甜蜜。
梁佑瑾臉上陰轉晴,好奇道:“不是冷戰呢麽?”
“吵歸吵,日子還要好好過。”
老板娘把打包好的餐盒送過來,他接道:“他這兩天忙一個案子,一直住局裡,睡覺吃飯都混亂了。突然就惦記這一口,我過會給他送去。”
他站起來,梁佑瑾也跟著起身,一起走出去。俞琛說:“對了,我最近在忙個展的事情,準備好了給你們送兩張邀請函。”
她眼睛一亮,佩服道:“俞琛哥哥,你要開個展啦!太棒了!”
周五下班後,左斯年被拉著去居酒屋喝酒吹牛溝通感情。他最近煩心事太多,想拒絕,師兄說咱們一周前就約好檔期了啊,這時候放鴿子不地道。
那時候師弟抱怨說疫情緩解,釋放了大量求醫需求,沒看到有什麽報復式消費,他們倒迎來了報復式手術,從早站到晚上是常事。
“照這麽個強度下去,我沒等到老了就得靜脈曲張,滿腿長大蚯蚓。”師弟在台上嘟噥。
師兄說:“乾活話怎麽這麽多,到時候介紹血管外科主任給你做手術,保腿不截肢。”
左斯年那時候正和梁佑瑾蜜裡調油,恨不得天天連在一起,永遠不出溫柔鄉。整個人狀態樂觀喜悅,他說:“這麽累,師兄要請我們喝酒啊。”
“沒問題,我們三把老婆都叫上,聚一聚。前面兩個月都沒在家,夫人們不容易啊,也是辛苦。”
不過短短幾日,左斯年的世界翻天覆地變化。
五個人脫鞋矮身坐在榻榻米上,師兄問:“左,你老婆什麽大忙人啊,三請五請都請不動。”
師弟就納悶了,為什麽別人都沒認出來左師兄老婆其實就是常來科室的J司供應商梁總啊!
師弟家的母老虎原來也是老熟人,竟然是麻醉醫生。小姑娘平時在手術室就一臉彪悍,雖然她還只是一個規培生,但對新來的外科小朋友毫不客氣,該說就說該罵就罵,戰鬥力僅次於手術室護士長,不知道多少人在她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誰讓她有資本呢,一身文章,幫老板寫的幾個本子都中了。
師兄說好小子你藏得夠深。左斯年也是沒想到,平時迷迷糊糊的師弟,竟然能駕馭這麽一條野貓。小姑娘提醒說:“別喝了酒就得意忘形,吃蝦過敏,注意點。”
呵斥的語氣,卻透著關心。
怎麽失意時候,全世界追著他撒狗糧呢,左斯年自斟自酌了一杯清酒,度數不高,但是連喝幾杯,也有點暈。
下班時間,穿著便裝,兩人換上Z世代的黑暗風情侶裝,沒袖子,肩膀露出來,左斯年看到兩人肩頭新添了一對情侶紋身,還不錯,來了興趣:“在哪紋的?”
“左師兄你也要來一個麽?”
“設計師推薦給我。”
梁佑瑾規規矩矩端坐在榻榻米上,沒想到田倬訂的喝酒的地方是居酒屋。她原本以為去酒吧,卻被領來這裡。
拉門關上,日式包間裡,就只有兩個人,四目相視,有些許尷尬。
田倬點了杯梅子酒,說喝不醉,很清甜。
“Junae,我從楊梅園帶回來一罐楊梅酒,也很甜,改天帶給你試一試。”
提到楊梅,梁佑瑾小臉微紅,楊梅除了能泡在酒裡,還可以泡在……裡。左斯年在樹林裡玩得真野啊,不得不說,讓她隨便對著男人張腿,打死她都做不出來,但是面對左斯年,怎麽搔首弄姿都行。
這可能就是除卻巫山不是雲吧。
媽的,一顆楊梅就能聯想到他,梁佑瑾搖搖頭,甩掉回憶。
“啊,你不喜歡是麽?”田倬以為她在拒絕。
梁佑瑾頓時澄清:“抱歉,不是的。啊……好啊,那先謝謝。”
然後,又是尷尬冗長的沉默。田倬不是個會找話題的人,梁佑瑾想打破沉悶的氣氛,也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想了半天,擠出來一句:“我們先乾一杯吧,在電梯裡那天謝謝你。”
玻璃杯清脆碰撞,田倬的心就像那枚青梅,起起伏伏。
“你今天對我說了太多謝謝了。”
因為實在不知道聊什麽啊,她搜腸刮肚,和田倬的交集只有那麽幾個。於是,她提及了J司的產品,請教田倬幾個問題。
話題轉到工作上,梁佑瑾又是那個自信神采飛揚的女人,田倬卻低落,她只會聊這些麽,兩個人像是把辦公室搬到了居酒屋,就差打開筆記本繼續過ppt定製計劃了。
酒過三巡,師兄略顯醉態,左斯年悶酒喝了不少,也到達了臨界值,師弟最開心,喝到高潮又是抱著老婆哭,倒在她懷裡。
小姑娘推推他,沒出息,淨出來丟人。師弟眯著眼睛笑,還在她胸前蹭蹭。
師兄夾著煙,說:“戀愛的酸臭味真是令人欲罷不能啊。”他抽出一根遞給左斯年。
左斯年遲疑了一會,“戒了。”
“得了吧,你前幾天還一身煙味。”
“稍微放縱幾天行了,老婆回來該不高興了。”
“你真是氣人啊!”師兄彈彈煙灰,看了自家女人恬靜坐在一邊,說:“沒領證之前你嫂子都不讓我喊老婆,哈哈。”
這兩人的眼睛都帶著鉤子,明裡暗裡對著自己女人發情。可以不愛,但不能傷害,單身狗也是保護動物。左斯年決定自我保護,扶牆搖晃著站起來,說出去方便。
青梅酒真是屬狐狸的,看著人畜無害的可愛,幾杯下來露出真面目,把人迷得暈頭轉向。
梁佑瑾坐在包房外的台階上,穿上高跟鞋,剛一站起來,天旋地轉,伸手去找牆。
田倬忙去扶她,她就這樣靠在了他肩膀上。
“嗯……你怎麽……變矮了?”她小聲嘀咕。
左斯年剛拉開紙門,就看到一男一女靠在一起,貼在牆上,牽著手。
這一幕狠狠刺著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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