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斯年設想了無數重逢的場景,卻想不到因為工作和梁佑瑾有了新的交集。
七年後。
每周一早上,大查房過後科室主任都會請供應商來做醫學講座,全科室出動,小小的會議室根本容不下,從副高到主治再到住院醫,規培生,輪轉醫生甚至本科碩士來實習的小醫生都要規規矩矩坐好,從幕布下的椅子一直蔓延到門口站在走廊上。
左斯年處理一個患者的出院小結,來晚了。那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直腸癌男性患者,已經出現了肝轉移。凌晨時分,那個小夥子就醒了,坐在消防梯上,盯著腳尖發愣,就這麽看了兩個小時。
左斯年走來走去,總能看到這個患者。想起了一句話,放棄時,一定是在寒風中站了好久。
適合這個世間所有的悲歡離合。
患者的妻子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子,卻已經是個年輕的媽媽。她坐在醫生辦公室,聽左斯年交代出院複診的事項。患者家屬接過出院小結,躊躇著。左斯年問:“還有事嗎?”家屬抹了抹眼角的濕潤:“我老公不想治了,說到最後也是人財兩空。”腫瘤的治療,往往不是單純的醫學問題,是社會學問題。左斯年歎了口氣,不帶感情回:“有質量的生活,也是治療的目的。”
“我們孩子還太小,我和他只是在電子廠上班。”家屬將出院小結仔細放在文件袋裡,起身,恭恭敬敬鞠躬。左斯年製止了她:“患者體力還很好,放寬心,好好陪陪孩子。三個月後回來治療吧。”
這樣的患者,每個月都要碰上幾個。原來人生是有終點的,愛恨,都有終點。有時以為明天很長,一覺醒來,卻發現沒有了明天。
左斯年端著冰咖啡站在門口,靠在門上假寐,太特麽累了,昨天的夜班又是一晚上仰臥起坐。突然,他睜開眼睛,側耳聽著門內講課的聲音,他看不見站在投影面前的人,但是這個聲音卻讓他一陣恍惚。
可能是太想她了,出現了幻聽。左斯年苦笑撕扯著嘴角。
講座結束,人群魚貫而出,左斯年想進去和主任確定明天手術安排,“操”他心說,可能確實太想她了,幻視了!梁佑瑾和主任確定接下來全國學術會議的講題,她的兩個手下幫她整理材料和投影設備。
等著主任和左斯年說完事情,她神色坦然,拿起手袋,款款走到左斯年面前,大方笑笑:“左醫生,好久不見。”
一陣夜茉莉的香味從她的發梢,她的頸窩,她的耳後,絲絲沁入鼻腔。左斯年頂著沒空修剪的一頭鳥窩,胡子拉碴,趿拉著洞洞鞋,臉頰還因為連續夜班上火鼓了三顆痘子,他就這麽握著咖啡愣住了。
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仍舊是幹練的短發,不過已經不是高中時候假小子的髮型,碎發被塞進耳後,發梢有俏皮的弧度。白色西裝外套,內搭綠色真絲襯衫,乾淨利落站在那裡。
雙手遞過來名片,左斯年沒有忽略青蔥般水嫩的無名指上那枚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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