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徒步夜宿扎營山頂,眾人皆是一身酸痛。第二日下了山,孩子們玩野了,不想回家,又轉戰五星酒店,玩轟趴。
梁佑瑾被折騰了一夜,倦了,身心俱疲,在酒店吃完brunch,約著左斯月游泳放松去。殊不知正中左斯月下懷,她也腰酸背痛,想在水裡回回元氣。
晴空萬裡,露天泳池沒幾個人,梁佑瑾像是一尾魚,暢快地遊了幾個回合,靠在池邊踩水,喝了一大口冰可樂。左斯月隨後而上,嘩啦啦抖抖身上的水,水珠從嬌嫩的皮膚上滾落,揉碎了陽光。
“你是不是把左斯年睡了?”左斯月大咧咧的拉開梁佑瑾大腿,看著腿根內側曖昧扎眼的草莓,梁佑瑾忙把自己藏在水下,僅露出腦袋:“你怎麽不說是你哥把我睡了?”
“就他?”左斯月拉下泳鏡戴上,掩蓋了表情:“哼,有賊心沒賊膽”
“那我們……我們應該算是在一起了吧?”梁佑瑾小心翼翼的問。暗戀了這麽久,終於敢鼓起勇氣。
左斯月咬著吸管,歪著頭笑道:“那你要親自問左斯年去。我可不知道。”
“做了這麽久備胎,我……我要是有勇氣早就去問了”
“你以為你是備胎麽?你頂多就算是一千斤頂。”左斯月拍拍梁佑瑾的肩膀:“左斯年沒心沒肺,在這種事情上,夠不開竅的。”再不開竅的人,也該動心了吧?
梁佑瑾晃著白嫩的小腿,坐在泳池邊愣神,眼睛失了焦點。卻不知道左斯年站在大堂落地窗前,透著玻璃盯著她看了好久。
梁佑瑾毫無意外的落榜了,夏輕鶯決定把她送到E國,從語言學校開始,準備留學生涯。緊接著,夏輕鶯賣掉了八十八弄的房子,搬家到了近郊的聯排,她的生意越做越大了。梁佑瑾說不出心裡什麽滋味,也沒有反抗的權利。不過有什麽好抗拒的,留在這裡又圖什麽呢?
左斯年像是沒事人一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絲毫沒有另眼對待梁佑瑾。然後,人家歡歡樂樂準備開始大學生涯了。自那晚以後,兩人非常有默契不觸碰這個話題,什麽關系,絕口不提。
薛鈺比他們年長,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指導左斯年:“毛頭小子,還沒談過戀愛,大學趕快補上。”
“學妹好還是學姐好啊?”左斯年低頭在數位板上勾勒輪廓,漫不經心問。
“學妹輕音體柔易推倒,學姐麽,洗腳喝酒吃嫩草。”薛鈺趴在桌子上探頭,吊郎當:“又畫什麽呢,天天神神叨叨。被俞琛帶的。”
左斯年伸手把他推一旁:“我待會還得去找俞琛請他幫忙看看我最近的素描作業。”抬頭看著薛鈺:“你這一套都過時了。現在流行女王。”
好你個左斯年,斯文外表老色批內核啊,薛鈺瞅著他:“女王?”
“嗯哼。木馬,蠟燭,皮鞭操。”
“靠!”薛鈺哇哇大叫:“那你喜歡哪個?”
左斯年淡然地撇撇嘴:“無聊。”
“是不是都沒有你家媳婦兒好啊?”
左斯年操起身邊的抱枕扔過去:“大胖,你這麽騷浪左斯月知道麽?”薛鈺嬉皮笑臉接住抱枕:“怎麽一提你的事就急,你和梁佑瑾到底什麽情況啊?”左斯年不回答,一拳懟在薛鈺肩膀上:“這麽閑,來來來,開一局。”
搬家前幾天,梁佑瑾就開始陸陸續續打包收拾。陳釀往事頓時甚囂塵上,翻看以前的日記,相冊,少女心事一一被記錄,隱秘的,濃烈的,炙熱卻膽怯。梁佑瑾坐在一地狼藉中,歎了口氣,他可能真的,就是不喜歡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苦笑,哪是什麽沒有心,不懂感情。兩人一路打打鬧鬧十幾年,從玩泥巴到滾被窩,結局卻一地雞毛,連關系都無法定義。
早七點,搬家公司就要來。前一晚,梁佑瑾睡在左斯月那裡,兩閨蜜咬耳朵,難舍難分。
左斯年追番到半夜,去冰箱翻可樂的時候,看到兩人還窩在沙發上聊天,他伸伸懶腰道:“不就是搬家麽,又不是永別。”
梁佑瑾沒什麽表情,反問:“那以後我還能繼續糟蹋你麽?”左斯年打著哈欠趿拉著拖鞋回房間,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懶得回答。
然而一大清早,他起的比誰都早,幫著夏輕鶯搬紙箱,忙裡忙外。鄰裡街坊都到了,搭把手出出力,夏輕鶯裡外招呼著,感激之色溢於言表。最後搬家公司要走了,左斯年也沒見到梁佑瑾。
他想了想,還是給她發了信息:還有東西要幫忙拿到樓下麽?梁佑瑾早夏輕鶯一步去了別墅,和開荒家政阿姨一起打掃。她看著對話框,輸入又刪除,刪除又輸入,最後留下兩個字發過去:沒了。
左斯年雖然就是在本市上學,但是醫學生學業繁重,很少回家。過往,梁佑瑾還借著問題,找機會接觸左斯年,現在,她終於找不到理由了。她等了很久,但是屬於他的那個號碼從來沒有響起,那個頭像靜靜躺在好友列表裡,最後一條信息還停留在她搬家那天,他幫忙搬家,問她還有沒有東西要拿。
該帶走的都帶走了,帶不走的,根本就不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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