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雨一愣，微蹙眉心，狐疑地看着眼前的齊天昊，“……”
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他知道些什麼？？
看着徐思雨試探的穆雨晴，齊天昊嘆了口氣，“我剛知道司明不是我的親生孫子。”
徐思雨無語，“……”
“我也知道當年你媽咪那麼做是爲了讓司明不要有心理陰影。”
這恐怕是徐思雨從懂事以來第一次聽到齊天昊的嘴裏說的不是那狐狸，而是你媽咪。
“所以我想找你聊聊。”
徐思雨沉默地站在原地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答應，她有點好奇齊天昊會對她說什麼。
這老頭子從她出生以來就沒給過她好臉色看，今天居然會如此心平氣和，感覺好像是外面在下紅雨了，要不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
齊天昊看了看身旁站着的助理，將手裏的東西遞過去，“你先去車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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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助理點頭拿着行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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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應該知道我很恨你吧？”
醫院的下屬咖啡廳裏，齊天昊看着面前的徐思雨。
聖瑪麗醫院雖然是醫院，但它跟其他的醫院形式不同，這裏有中餐、西餐廳，也有咖啡廳，方便病人們或者病人的家屬在疲倦之後有個地方坐着聊天。
此時齊天昊和徐思雨面對面地坐在二樓靠窗位置上。
這也是徐思雨從出生以來，第一次能坐在椅子上跟齊天昊面對面。
沒有立刻爭吵，也沒有以往那麼多的怒意，更沒有指責，兩個人就那麼心平氣和地坐着。
“我知道。”徐思雨點頭，“你一直都以爲是我媽咪破壞了陳雲美和我爹地的婚姻，所以你恨她。”
雖然陳雲美是自己的長輩，但是徐思雨沒有辦法稱呼她爲一聲阿姨或者其他。
虞夏之能原諒陳雲美做過的一切，可徐思雨沒有辦法原諒，她沒有她媽咪那麼善良。
齊天昊深深地嘆了口氣，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苦笑，“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相信這個就是事實。陳雲美是我一手的帶到大的，她在我腦海裏一直都是個文靜又善良的女孩。因爲她是私生女，所以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受欺負，我帶她回中國的時候，她對我說，要努力改變她的命運。之前的命運她沒有辦法改變，只能改變自己未來的。這樣一個有上進心的孩子，我實在沒有辦法將她與那羣壞女人聯繫在一起，所以……”
“我能理解。”徐思雨點頭，打斷了齊天昊的話。
陳雲美和虞夏之比起來，一個是從小養到大的，因此齊天昊更容易相信陳雲美的話，這都是人之常情。
“我這個人做事一直很偏激，加上我是齊家唯一的少爺，所以我認爲對的事情就必須是對的，我認爲錯的事情就一定要將它毀滅到底。”
也因爲這個原因，所以他一直痛恨徐思雨的存在，背地派了殺手去徐思雨。
現在他突然慶幸那羣殺手沒有將徐思雨暗殺。如果徐思雨死了，恐怕齊天昊知道真相之後，就沒臉面下去面對齊家的列祖列宗了。
“我知道你恨我，做爲爺爺，一個長輩，卻在你爹地媽咪死後，還把你趕走，實在……很不像話。”齊天昊苦笑，“你恨我也是應該的，這點我不會怪你。”
徐思雨看着齊天昊沒有出聲，“……”
她一直都恨齊天昊的無情，但是今天當聽到他的這些話時，她發現自己已經罵不出口，對待齊天昊的更多的是同情，她覺得齊天昊很可憐。
“這件事你一定無法原諒我，我也不會強求你能原諒我，畢竟我當年對你造成的傷害太大了。”齊天昊看着徐思雨輕輕地說道，“我今天找你談談，就是想跟你說。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情的真相，我也知道自己對你的造成了巨大的傷害，但是現在已經無法彌補了，過去的我做得實在是大錯特錯。”齊天昊說話之間渾濁的眼睛已經佈滿了溼潤，用力地眨了眨眼，才總算沒有把眼淚流出來。
“其實這件事我知道並不能怪你，我能理解。”
齊天昊苦笑，“是嗎？”
“你的性格讓你做出這種事，其實並不稀奇。”
“那你……”
看着徐思雨，齊天昊有些忐忑。
徐思雨真的會原諒他嗎？真的會叫他一聲爺爺嗎？說實話他真的很期待徐思雨的那聲爺爺。
“齊先生，我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你也無可奈何，但是有時候有些事你需要給人一個心理方面的緩衝期。說實話我現在真的沒有辦法將那些過去當成沒發生過。”
這些年受的苦歷歷在目。
齊天昊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往事歷歷在目，讓人啼笑皆非。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如果今天徐思雨位置上的是他齊天昊的話，恐怕就不會如此簡單了，他肯定會出言諷刺，絕對不會輕易地善罷甘休。
畢竟那麼多年來他對徐思雨做的事情也不僅僅是那麼一兩件。
……
徐思雨回到穆雨晴的病房，她依舊昏迷不醒，陽光落在她美麗的臉上，緊閉的雙眸沒有任何顫動的痕跡。
花花說雖然穆雨晴的身體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但是因爲之前神經傷得太厲害，所以花花也不知道穆雨晴什麼時候能夠甦醒。
看着她安然依舊的臉，徐思雨真不知道該羨慕她，還是該惋惜她的遭遇。
“雨晴你昏迷的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我訂婚了。”
“不，確切的來說是我已經結婚了，跟帝爾司兩個人，時間真快，好像前幾天我還在意大利，然後帝爾司跟我說分手，好像昨天我纔剛接到姐姐出事的消息，一眨眼現在我居然跟帝爾司已經訂婚了。一切都像是夢一樣。”
手拉着穆雨晴冰冷、蒼白的手，徐思雨發呆，“還有媽咪的身份也得到了澄清，其實我一直以來都不相信我媽咪是破壞別人家庭，又我害死哥哥媽咪的壞女人，而現在我的想法得到了證實，她的確不是那種人，是那個叫做陳雲美的女人害得她。”
“你知道嗎？今天齊天昊跟我說話了，這恐怕是這幾年來，不，從我出生以來我們第一次如此心平氣和地談話，說真的太不容易了，感覺就像是夢境一樣不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