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冷冷起身,面無表情看着周映雪。
“我嫁到王府的這些年,幫侯府的還少了嗎?”
“你……”
周映雪一時語塞。
原以爲沈軒成爲狀元,得到皇上的賞識。
沈意對他們的態度就會轉變,沒想到她還是這樣。
“之前因爲侯府落魄,沈軒和沈頌沒少遭受京中勳貴公子的白眼。
自從我嫁到王府後,沈軒和沈頌在京城總算能擡頭挺胸了,他們這些年打着容王府的名號,在京城收了多少好處,結識了多少人,還要我細數嗎?”
沈宗明冷哼一聲,“沈意,你是侯府的人,他們是你的親弟弟,你幫幫自己的親弟弟怎麼了?
若不是我們,你能有機會嫁到容王府,去過好日子嗎?”
“你爹說的有道理,我們聽說王府接回來一個姑娘,那姑娘還是王爺的救命恩人,你現在要是和我們鬧翻了,今後看誰給你撐腰。”周映雪冷笑道。
沈意算是看明白了。
他們是知道容王府來了一個蘇婕,知道她如今在王府的處境堪憂。
這才故意邀她回侯府,想以此爲由和她修復關係。
可是他們想錯了。
她不是前世的沈意,不需要所謂的孃家人。
“那就不勞煩你們操心了。”沈意淡淡道。
“你別敬酒不喫喫罰酒,到時候你來求我們,我們也不會幫你的。”周映雪滿臉怒意看着她。
她瞥了周映雪一眼,懶得多說什麼,轉頭看向沈宗明。
“有一些關於我孃的事,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
沈宗明想了想,陰沉着臉說:“跟我說來吧。”
她跟着沈宗明走出前廳,來到偏廳說話。
姜鶯走近周映雪,小聲詢問:“娘,她不會真的不幫我們吧?”
“你們放心,我和你爹肯定會給你們想辦法的。”
“還是娘最好了。”
……
偏廳。
沈意直截了當問:“我娘當年爲何會嫁給你?”
沈宗明被她的話問得一愣,好片刻才接話。
“當然是我和你娘兩情相悅,她喜歡我纔會嫁給我啊。”
沈宗明說話的同時,目光閃爍不定,一看就是有事隱瞞。
“我這次遇到了很多認識我孃的人,他們都說當年我娘身邊有一個姓裴的男子,他們都以爲我娘嫁給了他,沒想到她會嫁給別人。”
“我不認識什麼姓裴的,也不知道這些事。”沈宗明道。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
母親留下的書信裏,寫了她不得不離開這裏。
從信上的字裏行間來看,她似是不太願意離開,卻又必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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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讓她不得不離開的事,會是什麼呢?
還有這個手鐲。
忽然進入休眠期,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恢復。
見她不說話,沈宗明一臉狐疑審視着她,“你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麼事?”
她看向沈宗明,遲遲沒有接話。
沈宗明面上有些許心虛,好像是很怕她知道什麼。
她眸光一轉,反問道:“你覺得我會聽到了什麼?”
沈宗明移開眼,梗着脖子說:“我哪裏知道,我就隨口問問而已。
你娘都離開這麼多年了,就算你聽到了一些關於她的事,也沒人知道真假,你沒必要當真。”
他說的對。
母親離開多年,關於她的事,已經無從考證了。
沈宗明看着她,忽然轉移了話題,“意兒啊,你和阿軒身上都流着我的血,你們打斷了骨頭還連着筋呢。
容王不可能一輩子喜歡你一個人,但骨肉至親卻是一輩子的事,你真的就不……”
她冷聲打斷沈宗明,“這點小事,你們還需要我幫忙嗎?”
“你什麼意思?”
沈宗明滿臉困惑看着她。
她衝沈宗明冷笑一聲,走近他一些,壓低聲音故意說。
“你就別想瞞着我了,其實我早就知道咱們侯府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是不是?”
“你、你在胡說什麼?我們侯府哪裏來的靠山?”
還想裝。
沈宗明和周映雪平時看着沒什麼過人之處,但在僞裝這一塊,他倆還是有些本事的。
至少前世,她就從未發現他們和什麼人有過密切的來往,更不知道他們攀上了什麼厲害人物。
眼下郭峯死了,王承曄死了。
幕後黑手的線索又斷了,她只能想辦法從侯府這邊挖線索了。
“爹口口聲聲說我們是骨肉至親,對我卻處處隱瞞,爹真的把我當成侯府的人嗎?”
沈宗明皺眉看着她,完全聽不懂她在講什麼。
“你們找背後的靠山動動嘴就能行的事,又何必白費口舌來找我呢?”沈意又說。
“意兒,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們侯府若是真有靠山的話,那也只是容王府啊,哪裏還有別的靠山?”
她百般試探,沈宗明始終聲稱侯府沒有靠山。
不像在說謊。
難道幕後黑手此時,還沒有找上侯府?
她盯着侯府這麼久,什麼發現都沒有,也就說得通了。
看來侯府這個誘餌,還要繼續留着,才能釣出背後的大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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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沈宗明發現什麼,她笑着解釋,“我以爲沈軒能奪得榜首,是爹找到什麼高人指點,現在看來他還真有點本事。”
聽她提到沈軒,沈宗明的老臉上立即浮現幾分驕傲之色。
人一旦得意,就會開始放鬆。
“說起此次春闈,那簡直是人才濟濟啊,京城許多知名的大才子都參加了此次春闈,他們全部發揮失常,這纔給了你大弟奪魁的機會。
你大弟也是承蒙沈家祖先庇佑,才能在此次春闈奪得榜首,我們侯府總算要揚眉吐氣了。”
沈意聽出了一些端倪來,問:“其他人發揮失常?”
沈宗明高興點頭,“他們也不知怎麼回事,考一半肚子疼,還有暈倒的,還有幾個直接答不上來,你說是不是祖先保佑你大弟?”
“一共有幾個人這樣?”
沈宗明認真想了想,“好像有八人,還是九人,我記不清了。”
無數學子爲了春闈苦戰數十年,他們怎麼會在春闈這麼重要的考試上,突發這些狀況?
一個就算了,還接連好幾個人都這樣。
這就太奇怪了。
“好幾個人在春闈上出現這些事,負責春闈的考官就沒有調查此事?”沈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