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走到二人面前，恭敬道：“王爺、王妃，我家大人有請二位。”
沈意想了想，轉頭對宋雲祈說：“你去府衙那邊，我留在這裏盯着吳顥。”
宋雲祈朝義莊裏頭看了看，沉聲道：“那你當心。”
“放心吧。”
目送宋雲祈離開後，沈意回到吳顥身邊。
此時的吳顥正抱着李文娟的遺體，嘴裏喋喋不休說着話。
沈意看得眼眶一熱，心裏有些難受。
天意弄人啊！
看了半晌，她忍不住走近吳顥，從身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人死不能復生，你與其在這裏難過，還不如好好回憶之前的細節，幫我們儘快找到殺害李文娟的兇手，幫她報仇。”
吳顥頓了頓，紅着眼眶回頭看向她，“是李文樹害死了文娟，一定是李文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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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手，冷靜把案情說給吳顥聽。
說完案情，她又繼續勸道：“現在李文樹一口咬定，李文娟的死是蘇記的胭脂導致的，我需要你的幫助。”
吳顥小心翼翼鬆開李文娟的遺體，面向她站起身來。
“李文樹有半個銅板都要去賭、去喝酒，他怎麼會捨得給文娟買胭脂？”
“話是這樣說，但我們也需要找證據。”沈意道。
李文娟的案子漏洞百出，且沒有任何人證、物證。
僅憑蘇記是老王妃名下的鋪子，這件事就傳遍了整個京城，甚至還傳到了皇上耳朵裏。
爲今之計，要儘快找到和這個案子相關的人證，還有物證，去逐一驗證李文樹的謊言，還蘇記一個清白。
她重新把目光落在吳顥身上，“你仔細想想，李文樹平日裏除了喝酒、賭錢，還會去哪裏？”
李文娟已死。
現在這個案子的關鍵人物，就是李文樹。
找到李文樹常去的地方，常接觸的人興許能挖掘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吳顥認真回憶了一番，似是想起了什麼。
“我聽村子的人說，李文樹在一家飄香院的青。樓，有一個相好的，他經常給那個相好的送東西。”
“去飄香院。”
沈意特意換上一身男裝，又去了一趟藥鋪，這才前往飄香院。
夜色下，飄香院門口點着幾盞明亮的大燈籠。
一排穿着清涼，擦脂抹粉的姑娘站在門口，揮舞着手絹搔首弄姿迎客。
男裝的沈意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個姑娘拉住。
“公子，裏面坐坐呀。”
姑娘說話的同時，還不停衝她眉目傳情。
她握拳放到脣邊輕咳一聲，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
“我是李文樹的朋友，來幫他送點東西。”
聽到李文樹的名字，姑娘臉上的諂媚瞬間消失，不耐煩指了指裏頭。
“自己進去找曉嵐吧。”
“有勞。”
沈意進入飄香院，向裏面的龜奴打聽曉嵐的下落。
龜奴一臉不情願看着她，“我忙着呢，哪有功夫……”
她拿出一錠銀子，“現在有空嗎？”
“有有有。”
龜奴接過銀子，笑嘻嘻帶着她上二樓，來到一間房門外。
“曉嵐房裏有客人，您要是不介意的話，先在這裏等等？”龜奴小心翼翼問。
“行。”
沈意站在門外，聽着裏面傳出男女歡愛的聲音，皺着眉頭走遠了一些。
這個李文樹腦子有病吧？
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青樓姑娘？
約莫等了一炷香，曉嵐的房門打開，她面帶紅暈把一個男子送出來。
怎麼是他？
沈意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從曉嵐房裏走出來的男子——郭峯！
李文樹的相好，還伺候過郭峯？
她思索了片刻，猛地睜圓雙目。
曉嵐本就是郭峯的人，李文樹不過是郭峯用曉嵐釣上鉤的一條魚罷了。
郭峯早就想好要抹黑容王府，即使不是今天的李文娟，也會是明日的王文娟，周文娟。
可惡！
趁曉嵐送郭峯下樓的間隙，沈意悄悄潛入曉嵐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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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曉嵐回來了，她忍不住出聲，“回來了。”
“你是誰？你怎麼在我的房裏？”曉嵐一臉防備看着她。
“過來，坐下說話。”
見她是個男子，容貌又俊俏，曉嵐只當是哪個看上自己的公子，並未多想什麼，便走到她身邊。
“公子是來找我的？”曉嵐用嬌滴滴的聲音說。
“我代李文樹來看看你。”
“你……到底是什麼人？”
說話的同時，曉嵐轉身就要往外走。
沈意不慌不忙開口，“你現在出去，我馬上就向官府告發，是你害死了李文娟。”
“我、我沒有，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沈意起身，走到她面前，從她身邊經過時，有意往她身上嗅了嗅。
“你身上有蘇記胭脂的味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李文樹從蘇記買的那盒胭脂送給了你吧？”
“你……”
曉嵐支吾了一下，繼續說：“他確實送了我一盒蘇記的胭脂，那和李文娟的死有什麼關係？”
“李文樹說蘇記的毒胭脂，害死了李文娟。可李文娟根本就沒用過蘇記的胭脂，我現在懷疑你爲了得到蘇記的胭脂，害死了李文娟。”
曉嵐一臉驚慌，“我爲何要爲了一盒胭脂害人？”
“那我怎麼知道。”
頓了頓，她故意說：“把你帶回去用刑，你自會乖乖招認。”
曉嵐看了她很久，臉上的恐懼煙消雲散，看向她的眼神裏忽然多了一抹底氣。
“那你儘管把我抓回去，看看我會不會被用刑。”
這麼篤定自己不會被用刑，是想到了郭峯吧？
沈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忍不住笑着對她搖頭。
“你、你笑什麼？”
“我笑你是個傻子。”
“你纔是傻子，你……”
沈意冷聲打斷她，“你以爲郭峯會護着你？你一旦和李文樹牽扯上，郭峯只會想盡辦法和你撇清關係，他根本就不會承認認識你。”
“你胡說！”
曉嵐目光堅定。
不可能，郭大人來飄香院只找過她，他的心裏是有她的。
沈意面露無奈，若是手鐲晚上能用，她就不用費勁和曉嵐說話了。
“你不過是一個青。樓女子，若是郭峯的夫人知道你，只怕是扒了你的皮，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曉嵐雙膝一軟，宛若一灘爛泥跌坐在地上，眼神再也沒有之前的得意神采。
前段時日，有位大人的夫人帶着大狼狗衝進飄香院，放任大狼狗咬爛一個姐妹的半邊身子，又把那姐妹丟去亂葬崗喂野狗。
聽說下場非常慘，院內的姐妹甚至都不敢回憶。
看她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沈意繼續問：“你若是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可以給你一筆銀子，想辦法幫你離開飄香院。
你若是不肯的話，那我只能請郭夫人親自來問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