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點名要你參加

發佈時間: 2025-10-12 17:2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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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向妻子,“對了,西南戰區想調你去當翻譯,我幫你推了。”

 “爲什麼?”孟沅還沒說話,予安先叫起來,“媽媽說過前線最需要翻譯!”

 大人們都笑了。

 宋霆野揉揉女兒的頭髮:“因爲媽媽要是也走了,誰來管你們兩個小搗蛋?”

 他掏出手機,“不過你可以視頻協助,就像上次那樣。”

 予安這才知道,原來媽媽經常深夜對着電腦工作,是在幫前線醫院翻譯外文醫療資料。

 她看着爸媽相視而笑的樣子,突然覺得心裏滿滿的,像喝了一大口熱蜂蜜水。

 睡前,宋霆野給兩個孩子講演習中的趣事。

 說到有個新兵把仿真地雷當成蘑菇要採時,予寧笑得直打嗝。

 予安卻注意到爸爸手腕上多了道新傷疤,像條細細的紅線。

 “爸爸,”她輕輕摸着那道疤,“疼嗎?”

 宋霆野把袖子往下拉了拉:“還沒你救李小軍時摔的傷口疼呢。”

 他變魔術似的從兜裏掏出個東西,“看,爸爸給你帶了什麼?”

 那是一枚真正的軍功章,嶄新的,在臺燈下閃着金光。

 “集體三等功,”

 宋霆野把它別在予安的睡衣上,“政委說這次救援行動有你的一份功勞。”

 予安摸着冰涼的勳章,突然想起什麼。

 她跳下牀,從書包裏掏出個鼓鼓的信封:“這是全班同學寫給戰士叔叔們的信,李小軍還畫了坦克維修圖解。”

 宋霆野鄭重地接過信封,指尖在粗糙的牛皮紙表面摩挲了兩下。

 “明天我就送到政治處去。”他的聲音有些發緊,“這些比什麼慰問品都珍貴。”

 窗外傳來夜巡士兵整齊的腳步聲,予安趴在窗臺上數着“一二一”的節奏。

 宋霆野突然從背後變出個迷彩布包:“差點忘了,這是炊事班老王給你做的。”

 布包裏是用彈殼改裝的文具盒,蓋子能滑動,裏面整整齊齊躺着三支刻着“鋼鐵七連”的鉛筆。

 予安驚喜地發現,鉛筆尾端都嵌着小小的五角星。

 “老王說等你長大了,就去跟他學廚藝。”宋霆野笑着看女兒把文具盒摸了又摸,“他說野戰炊事班缺個會畫菜譜的。”

 夜深了,予安躺在牀上卻睡不着。

 她聽見父母在隔壁低聲交談,偶爾傳來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軍功章上投下一道流動的銀邊。

 第二天是週日,全家去醫院接外公出院。

 走廊的宣傳欄前圍了不少人,予安擠進去一看,發現自己的作文被放大裱在正中央,旁邊還配了外公年輕時的軍裝照。

 “這就是宋老英雄的外孫女。”

 護士長向圍觀者介紹時,予安害羞地躲到了媽媽身後。

 有個坐輪椅的老爺爺卻拉住她的手,顫抖着從兜裏掏出顆已經氧化發黑的子彈殼。

 “小朋友,”老人的眼睛溼潤得像蒙了層霧,“當年你外公就是用這個給我取出了腿裏的彈片。”

 病房裏,外公正在教予寧疊“豆腐塊”被子。看到家人進來,他得意地展示自己已經能慢慢走兩步了。

 “比當年在野戰醫院強多了,”外公扶着腰笑道,“那時候繃帶都不夠用。”

 回家的路上經過軍區操場,正在舉行新兵授銜儀式。

 整齊的方陣前,年輕士兵們昂着頭讓長官別上肩章。

 予安注意到有個瘦高個子的兵哥哥紅了眼眶,忽然想起爸爸說過,每個軍人第一次戴銜時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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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當年也這樣嗎?”她拽拽宋霆野的袖口。

 宋霆野望着操場出神,喉結動了動:“我啊,是外公給戴的銜。”

 他彎腰對外公說,“爸還記得嗎?您說‘從今天起你就是個真正的兵了’。”

 外公沒說話,只是輕輕拍了拍女婿的肩膀。陽光穿過梧桐葉的間隙,在他們身上灑下跳動的光斑。

 週一早晨,予安特意把軍功章別在校服裏面。

 課間操時,李小軍神祕兮兮地拉她到樹蔭下:“我爸爸說,宋叔叔他們團要換裝新式迷彩了。”

 “真的?”予安眼睛亮起來,“是那種帶電子僞裝功能的嗎?”

 兩個軍事迷頭碰頭討論得正歡,張老師走過來遞給予安一個牛皮紙袋。

 “市教育局的徵文比賽通知,”她推推眼鏡,“校長點名要你參加。”

 作文題目是《我家的英雄》。予安咬着鉛筆頭思考時,窗外的梧桐樹正沙沙作響。

 她決定這次要寫三個故事:外公的戰地救援,爸爸的抗震救災,還有媽媽在電腦前徹夜翻譯醫療資料的身影。

 放學時下起太陽雨,予安把作文本裹在雨衣裏往家跑。

 拐過軍區圍牆時,她看見十幾個士兵正在冒雨訓練。

 他們喊着號子扛圓木,泥水順着下巴往下滴,卻沒人伸手去擦。

 “敬禮!”帶隊的排長突然朝她這邊喊。

 予安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爸爸穿着雨衣站在訓練場邊。

 宋霆野回禮後快步走來,作訓靴踩在水窪裏濺起一片晶亮的水花。

 “怎麼不等雨停?”

 他摘下作訓帽扣在女兒頭上,順手接過書包。

 予安聞到爸爸身上混合着雨水、汗水和鐵鏽的氣息,那是她最熟悉的安全感。

 晚飯時,孟沅宣佈了個消息:她被聘爲軍區醫院的兼職翻譯,每週去兩次。

 “不算前線,但也能幫上忙。”她給外公盛了碗排骨湯,“主要做康復醫學資料。”

 予安發現媽媽說話時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自己作文被表揚時的樣子。

 宋霆野從湯碗裏撈出塊最大的排骨放進妻子碗裏:“我們孟翻譯官要出馬了。”

 外公突然放下筷子,從懷裏掏出個布包。“當年在炊事班學的。”

 他打開布包,裏面是張泛黃的油紙,上面用鉛筆描着個人形穴位圖,“戰地鍼灸止血法,你翻譯時可能用得上。”

 夜裏,予安修改作文到很晚。她寫到最後一段時,聽見爸爸在陽臺和媽媽輕聲說話。

 “……這次換裝後可能要拉練到邊境……”零星的詞句飄進來,予安的筆尖頓住了。

 她輕輕拉開抽屜,取出爸爸上次演習前畫的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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