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英雄不是不會害怕,而是明明害怕還要往前衝的人

發佈時間: 2025-10-12 17:2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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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沅笑了:“因爲媽媽相信,語言不僅能傳遞信息,還能傳遞和平。就像爸爸用鋼槍保衛國家,媽媽用語言搭建橋樑。”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宋霆野走了進來,看上去比剛纔更加疲憊。

 他的作訓服上沾着泥土,但表情輕鬆了許多:“情況控制了,是野外訓練時有個新兵走散了。”

 予安跳下椅子,跑到爸爸面前:“爸爸,我給你畫了新畫!”

 她抓起桌上的紙筆,迅速畫了起來。不一會兒,一個穿着軍裝、胸前掛滿勳章的卡通人物躍然紙上。

 “這是‘超級團長爸爸’!”予安驕傲地展示她的作品。

 宋霆野的眼眶微微發紅。他抱起女兒,在她額頭上輕輕一吻:“這是爸爸收到過最好的勳章。”

 回家的路上,予安異常安靜。

 夕陽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她一手牽着爸爸,一手牽着媽媽,時不時摸摸自己胸前那枚爸爸給的“小戰士”徽章。

 “想好作文寫什麼了嗎?”宋霆野輕聲問道。

 予安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我要寫真正的英雄。不是電影裏那些打不死的超人,而是像爸爸這樣,會累、會受傷,但永遠站在最前面的軍人。”

 作文比賽結果公佈那天,整個軍區大院的梧桐樹都披上了金黃色的秋裝。

 予安穿着整齊的校服,胸前的紅領巾被晨風吹得輕輕飄動。

 她不時低頭檢查書包裏那本被翻得有些皺的作文本,上面工整地抄寫着《我眼中的英雄》。

 “緊張嗎?”孟沅蹲下身,幫女兒重新系好紅領巾。她注意到予安的小手微微發抖,掌心有些潮溼。

 予安搖搖頭,又點點頭:“媽媽,要是……要是沒得獎怎麼辦?”

 孟沅從口袋裏掏出一枚閃亮的五角星徽章,輕輕別在女兒衣領上,這是宋霆野昨晚特意留下的。

 “爸爸說,敢於站上這個講臺,你就已經是他的小英雄了。”

 大禮堂裏坐滿了學生和家長。予安被安排在第三排,她左右張望,看到李小軍正衝她做鬼臉。

 張老師走過來,俯身在她耳邊說:“記住,就像練習時那樣讀,不要急。”

 當校長宣佈“下面請三年級一班的予安同學上臺”時,予安覺得自己的心跳聲大得全場都能聽見。

 她走上臺階時差點絆倒,引起一陣善意的笑聲。

 站在話筒前,予安深吸一口氣。她看到坐在第一排的媽媽正用鼓勵的眼神望着她,旁邊是抱着予寧的王大媽,爸爸昨晚突然接到緊急任務,沒能趕來。

 “我眼中的英雄……”清脆的童聲在禮堂裏迴盪,“不是電影裏會飛的超人,而是我的爸爸,一名普通的解放軍團長。”

 禮堂漸漸安靜下來。予安的聲音越來越穩:“他會在半夜被電話叫醒,也會因爲訓練受傷;他答應帶我去公園卻經常失約,但每次都會在我的鉛筆盒裏留下一張寫着‘對不起’的小紙條……”

 坐在後排的孟沅突然發現,女兒描述的每一個細節,都是這個軍人家庭最平凡的日常。

 那些她曾經以爲孩子不會注意到的瑣碎,原來都被予安悄悄記在了心裏。

 “去年發洪水時,爸爸三天沒回家。媽媽說他正在大堤上扛沙袋,可我知道他腰上有舊傷,下雨天總會疼……”

 予安的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我在電視上看到爸爸的背影,他正把一個老奶奶背出洪水。那一刻我明白了,英雄不是不會害怕,而是明明害怕還要往前衝的人。”

 禮堂裏響起一陣輕輕的抽泣聲。孟沅看到前排幾位軍嫂正在抹眼淚,就連一向嚴肅的張老師也摘下了眼鏡。

 “我的爸爸沒有超能力,但他教會我什麼是責任和勇氣。每次看到他穿着軍裝離開家的背影,我就覺得,這就是我長大後想成爲的樣子。”

 予安讀完最後一句時,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她紅着臉鞠躬,突然看到禮堂後門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霆野不知何時趕了回來,軍裝上的泥漬還沒幹透,正靠在門邊對她豎起大拇指。

 頒獎環節,予安獲得了低年級組一等獎。

 教育局領導爲她戴上大紅花時,她突然向臺下招了招手:“這個獎要獻給我的爸爸,雖然他總說軍人只是做了該做的事。”

 散會後,宋霆野被一羣家長圍住要求合影。

 予安抱着獎狀站在一旁,聽到一個戴眼鏡的叔叔對爸爸說:“宋團長,您女兒這篇作文,說出了我們所有軍屬的心聲啊!”

 回家的路上,予安一手牽着爸爸,一手抱着獎狀。

 宋霆野的軍用挎包裏裝着那篇作文的複印件。校長特意多印了幾份說要貼在學校的榮譽欄裏。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予安仰頭問道,發現爸爸下巴上還沾着一點迷彩油彩。

 “剛好聽到你念到‘腰傷’那段。”宋霆野揉了揉女兒的頭髮,“不過我得批評你,怎麼把家裏的祕密都說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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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沅抱着熟睡的予寧走在旁邊,聞言笑道:“這下全軍區都知道宋團長是個怕老婆知道腰傷的‘英雄’了。”

 三人都笑了起來,驚飛了路旁梧桐樹上的麻雀。

 一片金黃的葉子飄落在予安懷裏,她突然想起什麼:“爸爸,下週家長開放日,你能來我們學校嗎?”

 宋霆野的腳步頓了一下。孟沅注意到丈夫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下週正是部隊演習的關鍵期。

 “爸爸儘量。”最終他這樣回答,從兜裏掏出一個子彈殼做的哨子,“這個先給你保管。要是到時候我來不了,你就吹響它,爸爸在軍營裏一定能聽到。”

 予安鄭重地把哨子掛在脖子上,金屬貼在皮膚上涼涼的。“那說好了,我等你。”

 當晚,孟沅在書房整理資料時,發現予安的作文本還攤開在桌上。

 她正想合上,卻被最後一頁吸引。

 那裏畫着一幅稚嫩的鉛筆畫:一個穿軍裝的大人牽着穿裙子的小女孩,兩人胸前都戴着閃閃發亮的五角星。

 畫紙下方歪歪扭扭地寫着一行字:“長大後,我要成爲像爸爸一樣的軍人,保護媽媽和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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