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註定自己與她有緣無份!
無奈的惆悵被強制壓於心底,韓希微微側臉,語氣充滿前所未有的真誠和肯定,“舒筱,不管別人怎麼看你怎麼想你,但在我心目中你依然是那個純真善良、美麗動人的舒筱,眼底下總是帶着淡淡的憂鬱,心靈深處隱藏着一段不可磨滅的痛楚,卻如傲雪寒梅般堅強和勇敢。我要走了,等下要陪家人去拜訪爺爺奶奶。回新加坡是明早的飛機!”
他又要走了!
自己應該如釋重負,爲什麼竟是濃濃的不捨和惆悵。
“我不清楚你和總裁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我相信你的堅強和勇敢會讓你很快振作起來!我的郵箱地址和電話,都沒有變!”
韓希高大的身影落寞地離開,只留舒筱孤獨地曝露在太陽底下。
漸漸地,滴答聲響起。
那是眼淚落入水中所發出的響聲。
在那平靜的水面蕩起一個個小圈,逐漸形成韓希的臉,俊逸溫和,帶着微笑和關切,還有傷痛與失落……
整個下午,舒筱就這樣趴在欄杆上,一天沒喫東西,她本該飢腸轆轆,可她沒有半點想喫飯的慾望。
手機響起,接通之後是一個禮貌而略帶焦急的嗓音,“請問是舒筱小姐嗎?我是明盛。”
舒筱腦海當即閃出一個親切的人影,不禁應道,“明特助,你好!”
“請問您現在有沒有空?”
舒筱一頓,問:“有事嗎?”
“是這樣的,總裁他喝醉了,無論我怎麼規勸都不肯停,我想您在的話應該可以阻止他。請問您在哪?方便過來總裁家裏一趟嗎?或我開車去接您!”
他喝醉了?借酒消愁嗎?可是他有什麼愁?姚雪曼從m國遠道而來,他不是該和她打得火熱、歡度良宵嗎?
“舒筱小姐——”
“對不起,我沒空,你叫其他人吧!再見!”舒筱做出拒絕。
“呃,等等!”明盛急聲吶喊,“舒筱小姐,我不清楚您是不是真的沒空,我很希望您能抽時間來一趟!因爲,今天是總裁的生日。”
他的生日?
舒筱不禁想起他早上跟自己講過的話,說今晚想喫雞、喫魚,還有雞蛋。
“總裁從不跟人提過他的生日,也沒辦過什麼生日宴會,甚至都沒認認真真過過生日。今天他竟然在家喝酒,還喝得酩酊大醉,總裁前陣子胃不舒服,醫生說他的胃由於長期不按時進食有個地方變薄了,隨時有穿洞的可能,醫生叮囑過切記酗酒,否則會促進病情惡化。”
胃穿洞!
還以爲這種病只有窮人才患,想不到家財萬貫的他也有!
“舒筱小姐,您過來吧?”
舒筱神思一定,繼續拒絕,“明特助,我想你現在最應該找的人是醫生,你送他去醫院吧!”
“沒用的,總裁根本不肯聽我的話!”明盛聲音透出重重的挫敗,“舒筱小姐,雖然我不是很清楚您和總裁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想告訴您,您在總裁心目中是特別的,和其他女人不同,還有……”166小說
“別說了明特助,我真的有事要忙,我要收線了,他的事你再想辦法,我知道你行的!再見!”意識到自己心中在發生某種變化,不想自己產生動搖,舒筱決定不再聆聽下去,匆忙掛了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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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手機再次響起,明盛發了短信過來,“舒筱小姐,我真的沒辦法了,其實我還有很多關於總裁的情況告知您,您過來我當面說給您聽,聽完之後您還是不肯理他的畫,我不再強求。好嗎?求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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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想,不要動搖,舒筱,你忘了他給你的痛嗎?
你與其他女人不同?
確實啊,他沒對其他女人那樣侮辱和看低!
舒筱索性關掉手機,杜絕一切影響。
她重新看向眼前的江面,然而心情再也無法寧靜,還變得更亂。
她想起在外婆家的情景,當時也像現在這樣,出神地眺望着廣闊無垠的海面,聞着歌謠般動聽的濤聲,陪在身旁的外婆語重心長地勸解,“筱兒,人的一生除了親情,其次是愛情。外婆看得出你很喜歡那個男生,逃避不是辦法,既然無法放下,何不繼續?或許接下來你還會遇上很多不愉快,但愛情的道路就是這樣,情侶在吵吵鬧吵吵鬧鬧中結成夫妻,夫妻在磕磕絆絆中白頭偕老,不管喫過多少苦,視乎你認爲值不值得!有時候,退一步想代表着給彼此一個機會,從而促進一段美好的姻緣!”
外婆是個很傳統的農村婦女,卻有着農村婦女少有的勇敢和堅強。
當年外婆對外公一見鍾情,不顧家人阻攔,不顧旁人嗤笑,甚至不顧外公並不愛她,毅然堅持,最終感動了外公,與外公恩恩愛愛,甜甜蜜蜜地走過五十多年!
自己呢?
沈逸鈞將來會不會也像外公那樣,被自己的真愛所感動?又或者,自己最後無法逃過飛蛾撲火的結局——被燒得遍體鱗傷,變成灰燼?
一陣嘹亮的汽笛聲把沉思中的舒筱驚醒,看着眼前緩緩駛過的遊船,她又是發呆了一會,隨即轉身走向路旁,打車趕到沈逸鈞的住處。
她的出現令明盛驚喜交集,連話都差點說不出來,“舒筱小姐,您終於來了!”
舒筱對他點點頭,越過他,瞧見沙發上爛泥般的人影,柳眉不自覺地蹙起。
明盛識趣且放心地離去。
舒筱放好自己的東西,抽出幾張紙巾開始爲沈逸鈞抹擦着嘴角的酒渣。
“明盛,酒買回來了嗎?快給我!”已經醉得分不清南北的沈逸鈞,無意識地低吟,難聞的酒氣自他鼻子和嘴裏散出。
舒筱忍住噁心感,繼續替他整理收拾着,還開始解他的領帶。
這時沈逸鈞睜開眼睛,看清是她,迷離當中蒙上一片銳利,數秒後,冷哼,“明盛,你又自以爲是了,你以爲假扮成她就能說服我?告訴你,不可能,就算她真的來了也不會改變什麼,我纔不稀罕她,她和其他女人一樣!”
對於他的侮辱,舒筱沒有以往的難堪悲痛,或許已變得麻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