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還沒進御書房的時候,守衛已經告訴了他永康公主在裏面。
等他走進書房之後,卻沒找到自家的女兒。
擡頭瞧見放在書桌的糖罐子沒有了,倒是他的明黃桌布下有一角女兒衣裙露出來的藕粉色。
皇上笑了,合着自家女兒偷喫糖,聽見他回來,還抱着糖罐躲書桌下面去了。
他掀開書桌一瞧,發現裏面有兩個玉雪可愛的小糰子。
兩個人的嘴角還都沾着芝麻,另外那個白白嫩嫩的小傢伙,還抱着他的糖罐子不撒手,小嘴喫的鼓鼓的,就像是一隻小倉鼠。
瞬間,他就覺得有趣,想逗逗他。
“臭小子,你是誰?居然敢偷喫朕的糖,朕要治你罪的。”
他本來以爲小傢伙會被他嚇着,相反,那個小傢伙喫得更兇了,就好像不多喫一點,明天就喫不到的樣子。
“嘿,臭小子,別吃了。再喫,我就打你板子了。”
皇上伸出手,左手拎着葉硯城,右手拎着永康公主,把兩小隻都從書桌下面給拎了出來,試圖阻止這個繼續啃他糖的小子。
他把永康公主放在書桌上,還拎着葉硯城沒鬆手。
這個時候的永康公主知道自己已經惹禍了,捂着小嘴不敢出聲,就怕被父皇給罰了。
而葉硯城把嘴裏面龍鬚酥都喫完了,纔開口講話。
“您是皇上,反正您都要罰我,不如我多喫幾塊好了。”
葉硯城一臉的無所謂,把皇上給逗笑了。
這臭小子有意思,這麼小還拐了他女兒偷糖喫。
“恩,朕是會罰你,你居然帶着我的女兒偷糖喫,你說該如何罰你們纔是”
皇上覺得他對這個小孩子沒什麼印象了。
瞧這樣,應該是五六歲,難道是太子的伴讀?
“如果皇上要罰我的話,就罰我好了,偷糖的是我。和梅兒妹妹無關。
我是葉家的孩子,若是您罰我的話,能不能削了我爹的官職?如果我多闖點禍的話,是不是會罰得重一點?快一點?”
葉硯汐這會不過才五歲而已,並不知道皇上罰是什麼意思。
但是,葉茂興是告訴她,只要她惹禍了。皇上太子一不高興,就會把她從宮裏面趕回家。
那她就不用替哥哥當伴讀了。
所以此時的葉硯汐理解努力闖禍是爲了能早日回家,不用上學堂。
皇上一聽便懂了爲何這個小傢伙不怕他。
就葉茂興那個傢伙,一天恨不得致仕八遍的主,兒子果然養得也歪了。
那他肯定不會讓葉茂興如願的,不過,這個小子倒是個有擔當的,居然一個人扛了偷糖喫的罪名。
本來他還想多跟葉硯城多聊幾句,太傅在這個時候帶人在門口路過,還喊着葉硯城的名字。
“太傅,找的人是你?”
皇上立刻就明白了,這臭小子逃學了。
“你不怕太傅罰你?”
“怕又如何?最後不還是要被罰。”
雖然葉硯汐被皇上拎着衣服,兩隻小手還是撫上她的小臉,一副很惆悵的模樣。
讓皇上笑得更開心了。
小傢伙人不大,還知道做錯事被罰跑不掉。
“知道被罰,還要跑掉。這又是爲何?”
“這學堂裏面不能睡覺,不能喫東西,那我爲什麼每天還要去?”
葉硯汐的問題倒是讓皇上一噎,合着小傢伙的意思是說,即便如此,我也依然下次還敢逃,能躲一時是一時。
這麼小的孩子,當伴讀,確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他每天心心念唸的就是玩。
可這伴讀,是太子選的,他就是簡單的篩選了一下。
“這先生的課,可不是人人都能聽的,日後你不想在朝爲官?爲天下萬民請命?”
皇上試圖讓葉硯汐明白,日後他會光宗耀祖,萬古流芳。
“爲什麼要在朝爲官?我爹爹原來不當官的時候,日日可以睡到日上三竿。
可自從爹爹莫名其妙當了官之後,每日都要三更天便起牀,爹地就沒辦法睡過懶覺了。
然後,我也沒睡過懶覺了。”
葉硯汐覺得這個事情還挺沮喪的。
太宗皇上已經笑得不成樣子,這臭小子和那些攀附權貴的臣子不一樣,一心想着離開皇宮。
想來這便是葉茂興的想法。
“你若以後好好讀書,我今日便不追究你偷糖的事情了。”
太宗皇上還是給了葉硯城一個選擇的。
“那您還是罰我吧!”
葉硯城選了後者,對讀書這個事情,表現出來一點都不熱衷。
偏偏這就挑起了太宗的反骨。
“既然這樣,那我便罰你,日日來我這裏抄寫經史子集,直到我滿意爲止。”
“……”
葉硯汐一臉不可置信的瞧着皇上,在她眼裏這彷彿是個天大的懲罰。
“皇上,不能換一個嗎?罰我爹的俸祿行不行?”
太宗搖搖頭。
“兒子的錯,怎麼能罰父親?”
“……,那罰我給您研磨好了。”
葉硯汐顯然覺得皇上說的是對的,她的錯,不能讓爹受罰。
所以,她就要避開抄襲那些書。
只是,最後也沒有成功,反倒真成了皇上的半個小書童。
*
太子剛下朝,就被伺候在皇后身邊的婢女給請走了。
蕭景暘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出來,一定是永康公主告的狀。
“母后,您又何時這般召見兒臣?”
蕭景暘進了皇后娘娘的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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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皇后瞧見蕭景暘那一身的朝服,趕緊差人遞了一碗茶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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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暘,母后問你,你和葉硯城是不是有私情?”
昭元皇后實在很難把“斷袖”兩個字給說出來。
“母后,這是何意?”
蕭景暘啜了口茶問道。
昭元皇后摒退了所有的人之後再次開口。
“昨天,梅兒瞧見你和葉公子兩個人在你的寢宮門口卿卿我我,你們兩個是男子,不宜太過親密。
若是你有中意的女子,告訴我,我請你父皇給你賜婚。
你也確實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
如果,不願娶妻,那就收兩個侍妾。”
“母后,您只聽了梅兒的一面之詞,就斷定我和阿城太過親密,是不是太武斷了?”
蕭景暘的話讓昭元皇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