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真好意思讓人來催？！
池煙只覺胸中濁氣上涌，立刻給煜辰回撥過去，響一聲接通，裏面傳來他低沉磁性的聲音。
“你在哪？”
池煙咬着牙，一頓瘋狂輸出。
“我在哪？我當然在上班！董事長大人，你已經實現財務自由了，想上班就上，不想上就不上，拜託能不能替我們這些螻蟻考慮考慮？再說了，我壓根不是你念喬集團的人，就算你是甲方我是乙方，憑什麼讓我請假就請假？念喬集團了不起啊！董事長了不起啊！今天我就不去，就不！”
“今天我生日。”電話裏嗓音淡然。
“！！！”
“……”
“我去。”
半個小時後，池煙打車到了念喬大廈，她一跨出三十五層的電梯，神色慌張的祕書們就圍攏了上來。
“你怎麼忘了昨天約的時間了？這可是董事長第一次等人等這麼久！”
“幾個老總來彙報工作都給攔回去了，特意給你留的時間。董事長現在一定很生氣，我們都不敢進去。”
“你一會可好好表現，報告認真改！”
池煙被這羣人圍擁，一邊大步往前走，一邊連連應着。
推開門，煜辰遠遠坐在辦公桌後面，兩條長腿交錯搭在桌上，頭後仰抵在靠背上，看不出喜怒。
池煙笑吟吟走向他。
他聽到響動，偏過頭來，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姿勢未動。
“我不知道你生日嘛！”
池煙一副笑得很不值錢的樣子，“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呢？剛電話裏也不是故意吼你，我以爲你又想……呃，好了好了，就當我恃寵而驕不識好歹，今天你生日你最大，你想怎麼樣我都答應你。”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人已經走到近旁，順手就給煜辰捶上了腿，又捏又切，十分殷勤。
“怎麼樣？舒不舒服？”
池煙心虛地貼着臉笑，誰過生日被人劈頭蓋臉吼了一頓都不爽，更何況是這個男人。
煜辰不吭聲，表情甚至有些無語。
“懂了。”
她開始解自己的衣服釦子。
煜辰眨了眨眼，終於發出聲音，“你懂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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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悅你。”她面露羞澀。
煜辰眉心跳了一下，攔住她的手，艱難地說：“你這樣，顯得我很飢渴。”
池煙看着他。
難道不是？
煜辰看懂了她的表情，斷然道：“當然不是。”
池煙不和他爭論，擺出“你說的都對”的表情。
煜辰擡眼瞥了她一眼，忽一把攬過她的後腰，她整個人跌進他懷裏。
“我過生日讓你來陪我，是不是天經地義？”
池煙心中好笑，雙手摟住他的脖子，一本正經地回答：“是。”
煜辰斜睨她，“禮物呢？”
池煙蹙眉，“來不及準備了，這個怎麼樣？”
她仰頭貼上了他的脣。
煜辰容她東一下西一下，跟狗舔似的半天，終抵擋不住，埋下頭，接過了主動權……
大概過去了一個世紀那麼長，煜辰鬆開了她。
“我今天一天都沒辦法做事。”
“嗯？”她無力地把頭埋在他胸前。
“桌上都是你。”
池煙面紅耳赤，昨天那些旖旎畫面，也在她腦海裏不斷浮現，擾得她半夜纔將將入睡，可這麼直白地說出來，她還是有些招架不住，便轉移話題，“你生日怎麼這麼風平浪靜啊，不回山莊麼？伯母和墨九他們不給你慶祝一下？”
煜辰用手指畫着她的耳廓玩，“我不過生日好多年了。”
“爲什麼？”
他笑了笑，“從初中開始，一過生日就有好多女生在我家樓下守着，我嫌煩，就對所有人說我討厭過生日，慢慢的就變成真的了，這麼些年，倒也清淨。”
“現在怎麼又想過了？”她好笑地問。
“因爲有想一起過的人了。”
他說得很輕，很隨意，但語氣沒有半分猶豫。
池煙覺得他真是一個矛盾體。
平日裏冷淡疏離，似乎連多說幾個字都嫌麻煩，感情上，他喜惡極度明確。
不喜歡的，再蕩氣迴腸默默付出也感動不了他半分；喜歡的，他便那麼直接地要，毫不吝嗇地表達，讓人難以招架，避無可避。
就像她原本以爲他是高冷禁慾系，結果……只能說人不可貌相。
煜辰用下巴指了個方向，“那份文件，是發現陸朗那條河當時的情況。你先看看。”
池煙訝異，“你還在查？”
“我說了，幫你男神歸位，總得說到做到。”
池煙認真看文件，是三份調查資料。
第一份是口錄。阿嬌在河邊發現陸朗那天，附近居民見到有一架直升飛機在上下游盤旋很久。
第二份是那架直升飛機的信息，隸屬於京都一家大型商業集團。
第三份是商業集團的股權架構和幕後持股人，其中，有一個持股人被煜辰用紅筆圈了出來，“美國航空航天局”。
池煙有些發愣，“這麼短時間，你竟然查了這麼多東西？”
煜辰笑出聲，“你手中的，是這幾天調查內容的十分之一不到，只是這條線我覺得最值得懷疑，所以拿給你看。”
“可我看不出來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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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煙把今天陸朗在悅然做催眠的情況說了一遍，煜辰沉思良久，忽然說道：“陸朗極有可能，當時在逃命。”
“逃命？誰要害他？”池煙頓時緊張起來。
煜辰眯起眼，“不確定。現在，連他是忠是奸，也不確定。”
池煙愕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人的心理邏輯她基於專業背景和天賦能進行有效分析，但這種線索推理邏輯，就完全是門外漢，只能聽煜辰發表意見。
“目前只是猜測，等下一步調查結果出來再看。”
煜辰說到這裏，表情異常嚴肅地看着池煙，“陸朗那邊，你暫時不要去找他，即使打電話，也不要提任何催眠和恢復記憶的事，記住了嗎？”
池煙被他的表情和語氣鎮住，儘管滿心疑惑，仍用力點頭，認真地說，“記住了。”
煜辰低頭，啄了她一下，“乖。”
“這就乖啦？”池煙失笑，“原來你喜歡聽話的。”
“我喜歡你聽我的話，你不聽話的時候……我也拿你沒辦法。不過有一件事你必須聽。”
“說來聽聽。”
“以後每一個生日，你千山萬里也必須來陪我，不然我不過了。”
“……嗯。”
“你的也一樣。”他又去咬她的耳墜子，“你的生日是冬至，以後每一個冬至，我無論什麼事，都會在你身邊。”
池煙閉着眼倚在她懷裏，被他的身體、氣息層層包裹，心中懶懶散散地想：一起過個生日，還不簡單麼？
很久以後，她再次想起這一幕，才深深領悟到，生命中的無常，從來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彼時，一切都甜得發膩。
“你剛纔說的，還作不作數？”他呼出的熱氣灑在她耳畔，有些發癢。
“啊？什麼？”
“你說取悅我。”
池煙切切道：“你不是說不要？”
“你哪隻耳朵聽我說不要了？”
“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煜辰一把抱起她，放在桌沿上坐好，指腹輕撫瀲灩的紅脣，眸底閃出炙熱、滾燙的光芒。
他低低嘆了一聲，欺身而上。
“飢渴就飢渴吧。”
“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我也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