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屋子人都沉默的時候，果果先開口了。
“媽媽，警察叔叔說，說他是我和糖糖的爸爸。”
末了，他又加上一句，“他說他有離婚證。”
“果果。”司道臣連忙叫住他，又看了一眼自己兒子。
還好，司牧昀臉上的表情還算是平靜。
楚悠然頓感頭大。
昨天見到秦鶴時，景清情況危急，她一直沒時間也沒機會和他敘舊，也沒有來得及和司牧昀解釋。
沒想到秦鶴一如既往地心直口快，直接說了。
她的前夫和現男友都在，現在簡直是修羅場現場。
“媽媽，是真的嗎？”糖糖求證地問。
雖然司牧昀沒說話，但楚悠然感覺到他周身的氣勢變得比以往沉重，她頓時後悔，應該早點解釋，就沒現在的修羅場了。
“當然是真的，糖糖。”秦鶴回答，“我不會騙你們。”
“秦鶴。”楚悠然終於開口，阻止他說下去，“你不要說了。”
“糖糖，果果，秦叔叔和你們開玩笑的。”她決定先說清楚，“以前有一些事情，秦叔叔假扮了你們的爸爸。”
果果於是問，“那我叫他什麼呀？”
“當然是叫爸…”秦鶴率先開口，因爲剛纔楚悠然的話有些不高興。
但司牧昀和楚悠然也在此時開口，說得話還是一樣的。
“叫秦叔叔。”
司牧昀看着秦鶴，眼神有些凌厲，無言地傳遞一個信息——
你秦鶴和楚悠然沒關係，和糖糖果果更沒關係。
果果於是“噢”了一聲，自覺站在司牧昀那一邊，“秦叔叔。”
緊接着，糖糖也開口，“秦叔叔。”
兩個小傢伙的語氣聽起來，像是擔心他真的是自己的爸爸，得趕緊喊聲叔叔撇清關係。
秦鶴有點哭笑不得。
但他也不敢再說下去，不想讓楚悠然真的生氣。
“哎。”秦鶴在楚悠然的視線壓迫下，不得不開口答應了，“乖啊，叔叔剛纔和你們開玩笑的。”
果果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還小小地鬆了一口氣，“嚇我一跳。”
他說得小聲，其他人卻聽得清楚。
楚悠然憋住笑，但司牧昀卻笑了出來，剛纔煩悶緊張的心情頓時變得明朗。
他沒白疼糖糖果果，果然還是和他親。
“果果，我不是你爸爸，你很開心嘛。”秦鶴鬱悶道。
“小孩子，心直口快。”司道臣打圓場，心中卻是爲果果點贊。
果然是他的寶貝孫子。
司牧昀這時道，“爸，我聽鍾棋說，他昨晚送您回去，您心口有點悶，我剛纔聯繫了醫院的醫生，給您做個簡單的體檢。”
“我沒事。”司道臣不想去，他要留在這裏陪糖糖果果。
“很快的，就驗個血，做個心電圖。”司牧昀堅持，“已經準備好了，有專人帶着您去。”
“是啊，司叔叔，您就去吧，不然我們會擔心的。”楚悠然也勸道，同時看了一眼果果，示意他也勸勸。
果果會意，跟着說，“司爺爺，您要聽醫生的話哦，老師說了，要愛惜身體。”
糖糖也懂事地勸道，“司爺爺，您快去檢查身體。”
司道臣最是聽兩個小寶貝的話，只好答應，“行，我現在就去。果果，你陪我去好不好？”
“好。”果果點頭，然後從他腿上跳下來，“走吧，司爺爺。”
他拉着司道臣的手往外走，還不忘對着秦鶴揮手，“秦叔叔——”
他特意拉長了語調，“秦叔叔，再見。”
秦鶴知道這小子是故意多喊兩次“秦叔叔”，以此表明他不是自己爸爸的高興。
“去吧。”秦鶴笑了，“你這小子，心眼還真多。”
兩人走後，司牧昀和楚悠然先陪着糖糖說了一會兒話，見秦鶴在旁邊等着，知道他有話說，於是讓護工看着，然後三人去到病房外，找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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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鶴，調查得怎麼樣了？”楚悠然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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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了司明浩的航班信息，果然是已經回國了。調取了機場監控，但是跟到他出機場後就找不到行蹤了。”
“我們也調取了昨晚醫院附近的監控，能看到嚴繼平離開，上了一輛套牌的車輛，現在行蹤也全無。”
“警方已經在機場、高鐵和高速路口部署了警力，進行搜查。”
“但不會持續太久，最多一週，如果一直找不到，會先撤了。”
楚悠然理解，警力是有限的，不可能爲了這一起案子一直盯着。
“所以，最好是能在這一週內找到他倆的行蹤，如果找不到，以後想找出來，就會很麻煩了。”
“可行性大嗎？”楚悠然問，“找到他們的可能性大嗎？”
秦鶴微微搖頭，“據我瞭解，可能性不大。”
“通過我們的調查，嚴繼平應該是早就在策劃了，不僅是這次讓文英蘭和陸靜雅回國綁架景清他們，還做了其他安排。”
“所以，他肯定也考慮到如果身份敗露，該怎麼逃跑，以及如何隱藏。所以，短期內要找到他們很難。”
“那有什麼辦法嗎？”楚悠然有點着急。
嚴繼平和司明浩一日沒被抓，他們身邊就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炸的定時炸彈，讓他們無法安心生活。
“等待時機。”秦鶴回答，“或者說，讓他們主動現身。”
這比主動去抓還要難。
氣氛陷入了片刻的沉默，司牧昀纔開口，“秦隊長，前段時間我和悠然在路上被人埋伏襲擊，我懷疑幕後指使的人應該也是嚴繼平。”
“當時殺手被抓到了，但是因爲是單線交易，加上層層掩護，所以沒有查出來。”
“但那幾個人還是供出了一些信息，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嗎？”
“我們試試。”現在沒有其他辦法，司牧昀提供的這個切入點算是一個方向。
“等會兒我的同事會過來找你們錄口供，錄完後你帶他們去你家，去搜集和司明浩還有嚴繼平相關的一些東西。”
“沒問題。”司牧昀一口答應。
說完了公事，秦鶴直接當着司牧昀的面，看向楚悠然，“悠然，有時間嗎？我有話想要和你說。”
楚悠然沒立即回答，而是先看向司牧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