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要驗證嚴繼平和司明浩的血緣關係比較困難，因爲缺少生物取材，但要驗證景清和司道臣的血緣關係，那就容易多了。
“明天下午，我安排鑑定機構的人過來。”司牧昀已經有了計劃，“讓他們來取景清的生物樣本，用血液做最好。”
“那你爸那邊…”楚悠然考慮道，“現在最好不要讓他知道。”
如果景清不是司道臣的兒子，不僅會讓司道臣白高興一場，也會讓他更加擔心，陷入這場換子疑雲中。
“嗯。”司牧昀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等我爸來醫院了，我就說給他做個體檢，檢查一下身體，趁機抽血。”
這樣是最好的。
兩人站了一會兒，楚悠然見司牧昀臉上已經是明顯的倦意，想到他一直沒有休息，於是說她有些累了，想先去睡一會兒，讓司牧昀也去休息。
司牧昀這才答應了，回到剛纔秦鶴問他們話的病房。
楚悠然把牀鋪收拾了一下，轉過身道，“牧昀，你先睡…”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不過幾分鐘，司牧昀已經坐在沙發上睡着了，看來是累得夠嗆。
楚悠然於是放輕腳步，把房間的空調溫度調高，拿着一牀毛毯，蓋在司牧昀身上。
然後，她坐在司牧昀旁邊，也蓋上毛毯，靠着他閉上眼睛。
–
秦鶴再次來到醫院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多。
他沒有聯繫楚悠然，而是徑直去到糖糖的病房。
病房門半開着，還沒有靠近，裏面就傳來了小孩子的哭聲。
秦鶴駐足，仔細一聽，應該是果果的聲音。
“我以後…以後…再也不喫冰淇淋了…”果果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都是我不好，都…都怪我…”
“嗚嗚嗚…壞人知道我要喫…要喫冰淇淋，所以騙我，然後我…我就上當了…”
“都怪我，害得糖糖和舅舅受傷了，我再也不吃了，老師說…說得對，貪喫要付出很大的價錢…”
聽到最後一句，秦鶴嘴角一勾。
如果他沒猜錯，果果的意思是貪喫要付出代價。
緊接着響起的是司道臣的聲音，在勸慰果果。
“壞人做壞事沒有理由的，不關我們果果的事情，冰淇淋還是可以喫的。”
“以後果果要喫冰淇淋，爺爺帶你們去，想喫多少都行，爺爺看着你們，沒有壞人敢來騙我們果果。”
這語氣，聽上去就是溺愛孫子的爺爺說出來的。
秦鶴上前把門全部推開。
“果果，以後不要相信陌生人的話。”他看着坐在司道臣腿上的果果，“不管對方給你什麼東西，都不要拿，知道嗎？”
他的語氣帶着嚴厲，果果記得是他朝文英蘭開槍，心裏更加害怕，哭聲瞬間暫停，小臉上還掛着眼淚。
“知…知道。”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司道臣懷裏靠，顯然是害怕這個高大的警察叔叔。
司道臣連忙拍拍他的肩膀，對着秦鶴解釋。
“秦隊長，當時是陸靜雅裝成餐廳工作人員，說要帶糖糖果果去喫冰淇淋，他們才上當的。”
“小孩子不知道那麼多，就跟着去了。”
“叔叔，不要怪果果。”病牀上的糖糖也開口替自己的弟弟說話，“我當時也想喫冰淇淋了，所以我和果果一起去的，他沒有害我。”
“壞人抓我的時候，果果還去要咬他們了想要救我。”
秦鶴的視線立即投向糖糖，看着乖巧可愛的糖糖，他臉上的表情立即多雲轉晴，帶上了笑容。
“糖糖，還難受嗎？頭疼不疼？”
“不疼了。”糖糖搖頭，雖然偏大點的病號服，看着很讓人心疼，“叔叔，你是誰呀？”
“糖糖，這是…這是警察叔叔。”果果抽噎了一下，“警察叔叔救我們了，他有槍，’biu‘地一下就打中了壞人。”
雖然害怕秦鶴，但是果果還是很崇拜這位警察叔叔的。
“謝謝警察叔叔。”糖糖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
秦鶴走到她的病牀旁，伸手想碰碰她的腦袋，想到她後腦勺受了傷，又收了回來。
“糖糖，果果，你們不記得我了？”
聽他們叫自己警察叔叔，還真是彆扭。
兩個小腦袋一起搖頭。
也是了，當時自己離開的時候，他們纔不到兩歲，沒有什麼記憶。
“秦隊長，你以前就見過糖糖果果了？”司道臣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早就認識悠然了嗎？”
“是的，很早了。”秦鶴點頭，也沒考慮自己說出的話有多震撼。
“我是楚悠然的前夫，也是糖糖果果的爸爸。”
一大兩小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果果的抽泣戛然而止，他感覺自己小腦袋是不是也被撞了，怎麼這個警察叔叔說出的話讓他不明白了。
他是自己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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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司道臣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你沒開…開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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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不開玩笑。”秦鶴表情認真，“離婚證還在呢，你要不要看？”
“叔叔…”饒是一向聰明懂事的糖糖也迷惑了，“叔叔，我媽媽說我和果果的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是我們知道，爸爸去天上了。”
現在的小孩子其實知道得比大人想象中的多很多，糖糖果果知道媽媽是爲了安慰他們。
“但你是我們的爸爸嗎？”糖糖認真地問，“真的是嗎？”
秦鶴的心因爲她純真的眼神中變得柔軟。
在這一刻，他甚至後悔當初離開墨城，如果他沒走，這兩個可愛的寶貝應該叫自己“爸爸”而不是“叔叔”。
秦鶴正要回答時，司牧昀和楚悠然走了進來。
“糖糖，果果，我們帶了…”
看到秦鶴在，司牧昀的話停了下來。
而病房裏的幾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像平常。
“秦隊長。”司牧昀心中有了猜測，對着秦鶴打招呼，“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纔。”秦鶴對着他點了點頭，“過來看看我的兒子和女兒。”
這句話一出，病房裏的氣氛如同水汽凝結成厚厚的烏雲，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