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梓萌的這句話讓章知謙先是怔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她指得是什麼。
他最擔心楚悠然找他算賬的源頭，就是那一晚自己和陸靜雅設計陷害她。
“什麼那一晚？”章知謙心跳如雷，卻還是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馮梓萌早就料到他不會直接承認，對他的鄙夷更增加兩分。
“章知謙，你真是個蠢材，讓你說就說，我沒見過做了虧心事還裝瘋賣傻的。”
章知謙在心裏快速分析。
陸家都倒了，楚悠然到現在還沒有找他，是不是因爲沒有證據？
雖然五年前她偷聽到了自己和陸靜雅的談話，但她肯定沒有錄音，她沒有把柄，所以不敢報復自己？
現在她就先派馮梓萌來詐自己的話？
章知謙越想越有道理，再次開口時底氣比剛纔足了不少。
“我就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馮梓萌，我們又不熟悉，你跑上門來突然質問我，鬼曉得你在說什麼？”
他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別在這裏說胡話，趕緊走，不然我叫夜店的安保了。”
馮梓萌臉色一沉，“章知謙，你別和我裝傻，你知道我說得就是五年前，你和陸靜雅設計想讓悠悠去酒店的事。我要讓你把當晚的事情說出來。”
“你有病啊，什麼五年前？”章知謙心慌，但依然強裝鎮定，“你有本事拿出證據來，沒有的話就滾。張口就說我做了壞事，證據拿出來啊！拿不出來我就告你誹謗！”
見他如此不要臉，景清的眉頭皺了皺，不過他沒有行動，按照計劃等着馮梓萌的安排。
“原來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沒有證據就不怕了。”馮梓萌一笑，臉上的陰沉沒了，露出純真的笑容，卻看得章知謙喉嚨一緊，心裏的恐慌更加深一層。
“你說得對，我們沒有證據。”馮梓萌露出爲難的表情，“所以我纔來問你嘛，這不是很符合邏輯嗎？”
符合個屁！
章知謙在心裏罵了一句。
只要不是傻子，誰都不會主動交代自己幹得壞事。
“不過呢，咱們成年人，要懂得禮尚往來，利益交換。”馮梓萌這時終於看向了景清，“爲表誠意，我們先露一手吧。”
景清微微點頭。
這話讓章知謙越發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馮梓萌到底在說什麼。
見馮梓萌帶來的男人朝着自己走來，章知謙嚇得後退了兩步，全神戒備，“你..你要幹…幹什麼？你別亂來啊，這裏是公共場合，我…”
但是景清只是走到茶几旁邊就停了下來，正好對着還在播放歌曲的大屏幕。
然後，他拿出手機操作了幾下，屏幕被投屏，顯示出一頁文檔。
章知謙盯着這一頁文檔，背後立即起了一層冷汗，殘存的一點酒意立即消失得乾乾淨淨。
馮梓萌很滿意地看着他的臉色變化，“這是你在光晨集團侵佔公司財產，收受賄賂出賣集團利益的總結，熟悉吧？”
文檔上列出來每一次侵佔公司財產的金額，從誰手裏取得賄賂，將哪個項目轉給了對方，甚至還附上了轉賬的賬號，轉賬時間等具體信息。
“這是從哪裏來的？”章知謙臉色發白，突然厲聲道，“你們從哪裏得到的？！”
馮梓萌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道，“看來沒錯了，現在我們可以談了吧？”
“你們從哪裏得到的？告訴我！”
“是我在問你話，你沒有權利朝我吼吧。”馮梓萌冷聲道，“如果你不想說，那就算了。下次你見到這些東西，應該在警察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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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勢要離開，章知謙連忙出聲，“我說，我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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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一旦被集團知道，或者交給警方，他肯定要坐牢，就連父母也會被牽連。
他們章家就完了。
馮梓萌輕輕道，“敬酒不喫喫罰酒，浪費時間。”
章知謙不敢拿自己和章家的前途開玩笑，老實地說了以前的事。
其實，在他和楚悠然在一起前，他就已經和陸靜雅勾搭在一起，只是一直沒公開。
陸靜雅告訴他楚悠然的媽媽給她留了一大筆遺產，於是兩人商議，讓章知謙去追求楚悠然，騙她結婚後，再把這筆遺產拿到手裏。
楚悠然從青春期開始莫名發胖，加上文英蘭母女的打壓和陸振遠的不管不問，最好的朋友馮梓萌又去了國外留學，倍感孤獨和自卑。
章知謙抓住她的弱點，極盡殷勤，讓楚悠然和她交往。
陸靜雅很不高興，她不想讓楚悠然懷上章知謙的孩子，但又想通過楚悠然的孩子取得遺產，於是便和章知謙設計，把楚悠然叫去酒店灌醉，進入房間後，再讓另一個陌生男人進去，讓楚悠然誤以爲對方就是章知謙。
結果，楚悠然果然以爲那人就是章知謙，懷上孩子後更是對章知謙死心塌地。
“當晚進去悠悠房間的男人是誰？”馮梓萌聽到往事，想起好友受到的痛苦，恨得牙癢癢。
“我不知道。”章知謙搖頭，“最開始我以爲是我安排的人，結果第二天那人說沒等到人進去，以爲出了事會被牽連就走了。”
“但是當天楚悠然給我打了電話，說她的手鍊落在房間裏，讓我帶給她，我才知道她進錯房間了。”
“雖然是其他人，但結果是一樣的，所以我就沒再管。”
馮梓萌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拿起茶几上的話筒朝章知謙扔過去，“你這個畜生！你特麼是人嗎？你就算不喜歡她，也別糟踐她！”
章知謙被砸中了肩膀，卻不敢還擊，爲自己狡辯，“不是我的主意，全是陸靜雅想出來的，我只不過照着她說得去做。”
反正陸靜雅已經跑路了，什麼髒水都可以潑在她的身上。
“人渣！”馮梓萌嘴裏吐出兩個字，胸膛劇烈起伏，氣得不行。
“馮小姐，讓我來吧。”景清見她氣得說不出話，終於說了進入房間後的第一句話。
章知謙下意識覺得，這個一直沉默的男人比起脾氣爆裂的馮梓萌更可怕。